「嘖!這睡相還真豪邁……」她還打不打算嫁人,若讓人瞧見這睡姿,這輩子只有被休的分。
夏侯禎好心地將被主人踢到一邊的錦被拉平,蓋在睡成S字形的玲瓏嬌軀上,已成山峰的玉兔兒微微隆起,腰肢縴細,凹凸有致,他多看了一眼才覆上,蓋至下巴處。
稍有血性的男子一瞧見眼前的旖旎春光,難免會動點邪念,而他只是眼波閃了閃,多了笑意卻不為所動,今晚的目的並非辣手摧花,而是……啊!有了。
不知被人當奇珍異獸看了好一會兒的宮徽羽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不意把底下枕著的香枕給扯歪了,露出枕頭下面藏的幾本書。
夏侯福輕輕抽出壓在最上頭的一本書,修長的手指翻開繪有十二種奇怪符號的書頁,大致地翻閱其中的內容,約看了一盞茶工夫,他翻到最後一頁,上頭有著不同于毛筆書寫的細字,字體縴秀,是一個人名。
林曉羽。
看到此,他吁了口氣,低笑出聲。
緣分還真是奇妙,走到哪都能踫得上,以為已斷成兩截的情緣,沒想到還有再續的一天。
驀地,一張薄薄的紙從書頁中滑落,沒等它落地,夏侯禎手心一翻接住,就著微亮的燈火看著紙上的字,看完後忍不住發笑,震動的胸腔起伏異常。
唉!穿越真痛苦,我想念炸雞和薯條,漢堡和甜甜圈,我想念我家的馬桶,我不要再對著恭桶拉嗯嗯。
真不敢想像,我居然會想念嘴賤的夏律師,他浪費我半年時間找對象,我超級超級恨他,真想找個百來公斤的恐龍妹壓死他,誰叫他買菜似地挑來挑去,他以為他是誰呀!皇帝選妃不成,有人肯嫁他就該偷笑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你不是宮徽羽,你是林曉羽。
夏侯禎嘴角的笑意變淡了,深深地看了睡顏嬌憨的小丫頭一眼,他手臂舉高,將細薄的紙張一角放在宮燈上方,紙張遇熱迅速燃燒,很快地吞沒易燃的紙,他指月復一放開,連最後的一點紙屑也燒盡。
但是紙是有味道的,因怕它被蟲蛀食了,宮徽羽特意薰上樟木提煉的油,有防蟲作用,紙張一燃起便產生樟油的特殊香氣,這種木香不只防蟲,還有醒腦的功效。
對氣味敏感的宮徽羽睡得正熟,不意打了個噴嚏,她似醒非醒的揉揉鼻子,還想繼續睡,可是飄進鼻翼間的樟木香讓她沒法入睡,她迷迷糊糊地睜開微困的水眸。
驟地,一怔。
「咦!你這個性格惡劣的家伙怎麼跑到我夢里,我為何這麼倒霉連作夢也夢到你,雖然你的長相我很滿意,小有心動,作作春夢也不錯,可是你為什麼陰魂不散纏著我,人不是我殺的……」她腦子渾沌,滿口胡說八道。「如果不是夢呢!」夏侯禎笑著朝她眉心一點。
不自覺的模模額頭,她喃喃自語,「不是夢……」
什麼,不是夢?!
像是任督二脈突然被打通,宮徽羽驚愕地睜大圓亮杏陣,櫻桃小口微啟,唇瓣水澤瑩潤得如霧中凝露,晶瑩地讓人想一口含住,品嘗那鮮女敕。
而夏侯禎也這麼做了,他俯,淺琢了一口。
「既然醒了就陪我一會,今晚的月光有迷迭香的味道。」催情。
「迷……迷迭香?」迷迷糊糊地,她尚未完全清醒。
他用一條繡著荼蘼花的厚被將來不及反應的宮徽羽整個人卷起,接著直接抱著走,宮征羽只覺得忽地有騰空一飄的感覺,再回神居然已在屋頂上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作了怪異荒誕的夢,夢見他對她……不,一定是夢,不是真的。
哀著唇,她有些怔忡。
「你是指花前月下,喁喁細語嗎?」他避口不談自己的輕薄舉動,眼神流動著萬般光彩。
這才是驚嚇好不好,宮徽羽的芙蓉小臉都嚇白了。「甄哥哥,甄夏公子,我膽子很小,別嚇我。」
他是開玩笑的吧,他老愛逗得她像跳豆,蹦騰地直跳腳,都不怕她的膽子嚇破了呀。
「不是鬧著玩,你入了我的眼,我一年前喪妻,府中有側室、通房數名,不過你入了門後,我一個也不踫如何?」他對她們也沒興趣,濃妝艷抹,妖里妖氣,一見就生厭。
「什麼,你還有側室和通房?」她一听,表情有些不自在,心頭有點酸酸澀澀的,很不是滋味。
她都忘了這年代的男子普通早婚,十七、八歲就妻妾成群,娶了一個又一個的老婆,把家里弄得像怡紅院。
「沒有孩子。」他倒是慶幸。
她沒好氣的一橫目。「誰問你這個了,你有沒有兒子、女兒關我什麼事,我才不嫁給有小老婆的男人。」
她適應不了這里的婚姻制度,她沒辦法忍受自己的丈夫身邊躺了另一個女人,和她做那種光著身子的私密事,一下子你,一下子她的換來換去。
看她怒氣沖沖的惱樣,夏侯禎反而笑了。「我保證只跟你做夫妻,其他人我管不著。不過在父母之命的年代,你能找到幾個不納妾的男人?媒人一上門說親,八人抬花轎便抬你過門了,由不得你不要。」
不只玉煌國,任何以男子為尊的朝代,女子皆無婚姻自主權,父母要她嫁誰她就得嫁誰。
「……這坑爹的死規矩,不嫁還不行。」她悶聲地咒罵,頭一次發覺古人不好當。
他輕笑。「是很坑爹,但起碼你還能選擇,而不是紅蓋頭一覆就要將終身托付給全然陌生的男人。」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一丘之貉。
「再不好也有個比較,難道你要嫁給王二麻子?」他用她說過的話取笑她。
「……我討厭你。」她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悲慘呀!
「我的榮幸。」他笑著往她小圓臀一拍。
第6章(1)
「喂!做人別太過分了,你靠太近了,不要一直往我這邊湊,男女授受不親,請自制。」
「自來熟」不是這麼用的,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呀!听不懂姑娘家的委婉拒絕嗎?!
書房里,又惱又羞的宮徽羽橫眉豎目,秋水般的瞳眸快瞪成令人發噱的斗雞眼,還連翻了幾個白眼,她不斷地挪呀挪的,挪出位置,拉出半臂長的距離以示男女有別。
可是那個禍水男似乎渾然不知人家「含蓄」的暗示,宮徽羽往右挪半寸,他便得寸進尺地又跟進,然後肩踫肩地笑看著她,恍惚間,她好似看見那花開滿圔,瞬間在他身後綻放。
人長得出色就這點吃香,不管表情再猥褻都是唯美如畫的風景,更別提他刻意的「嫣然一笑」,令人無法不為之傾倒,簡直是萬惡的毒瘤,人間的禍害,他能很快地收服所有人的心,從已婚的富春到情竇初開的阿繡無一例外。
唯一還能繼續頑強對抗美色誘惑的,只有宮徽羽,但她如今也快繳械投降了。
試問誰抗拒得了每日溫言軟語問候的美男子,而且他還刻意地用一雙柔情款款的深邃眼眸凝望著自己,哪怕是鋼鐵人都快融化了,何況是向來意志不堅的宮徽羽。
「不靠近哪瞧得見你的字寫得好不好,你這一手字呀!你想听真話還是奉承話?」為了「培養感情」,他強硬的決定要教她練字,光明正大纏著她,只是她的字還真是叫人不敢領教。
「你走開,我兩種都不听,練字練字,就是字寫得不好才要練,多謝批評指教。」他一開口準沒好話,她不想好不容易培養起的士氣遭到打擊,反正她知道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不完美的人生不叫缺點,那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