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的氣候讓人煩悶,天氣越來越熱,卻滴雨未落,搖扇的丫頭一下一下的掮著,一盆一盆的冰塊也擺在腳邊,可是仍揮不去悶熱的暑氣,叫人由里到外感到不舒坦。
不過,真正不舒暢的是心吧!夫婿的日漸疏離才是周盈雲氣悶的主因,她不願接受貌美的自己竟不如是只應聲蟲的庶妹。
一個庶女,周盈瑞那女人憑什麼?!
是的,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嫡出,刻意撇清和雪姨娘的母女關系,她不認生母、不認庶出,只親嫡母簡氏,拚去討好嫡母,讓嫡母卸下心房視她為己出。
在這一點上她做得很成功,也順利地讓嫡母記入名下為嫡女,進了宮、面了聖,在眾皇子間討了個好,不需太費心思的就讓兩位王爺為爭奪她而反目,最後嫁入王府。
一切如她所願的進行,她可說是令人稱羨的女人,王爺夫婿疼寵,無姑嫂妯娌同住,不用侍奉公婆,一人獨大的正妃還有什麼不滿意,她歡喜得半夜都會笑醒,感謝老天的厚愛。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正得意時,狠狠踩了她一腳的人竟然是她拿來當盾牌的周盈瑞,一粒她向來不放在心上的棋子。
「……不用說肯定是周側妃從中搞鬼,她也不想想她有今日的風光是誰的提攜,當初要不是王妃對夫人提起陪嫁庶妹,她還不知道和她那個沒用的姨娘躲在哪個陰暗角落相擁而泣呢……」月桂咬牙切齒的罵著。
簡氏是個心胸狹窄、嫉妒成性的婦人,她婚後多年無子才允許丈夫招入貴妾余姨娘,生下庶長子周新雨。
殊不知庶長子剛滿周歲她便有孕了,肚子里那個便是嫡子周新秋,有子氣足的她開始凌虐陸續抬進的姨娘、通房,立規矩是小事,她還讓姨娘們在潑水成冰的冬日站在門外端著淨面的水盆一、兩個時辰,把人凍出病來才甘心。
余姨娘是生有一子的貴妾她動不了,周盈雲是雪姨娘之女,看在母女不同心的份上她不找她麻煩,唯有夏姨娘和其女周盈瑞是好拿捏的軟柿子,因此她一有不甘意便將怒氣發在她倆身上,兩人也只能逆來順受,再無可抗衡。
「是呀!養只狗還能向我擺擺尾,汪個兩聲,我費盡心思讓她過上好日子,她給我的回報卻是令人寒心。」她不斷地踩低周盈瑞就是要她一輩子沒出息,沒法跟她一爭長短,怎麼能臨了卻前功盡棄呢!
當初是她在嫡母身邊咬耳朵,陷害夏姨娘,以至于夏姨娘差點被活活打死,此事讓本在父親面前得寵的周盈瑞驚覺庶女身份的無能為力,連生母也救不得,因此不敢再有顯眼的表現,謹守庶女本分。
「就是呀!比狗還不如的小偷,一定不能放過她,要讓她知道誰才是王府真正的主子。」
側妃一人獨佔王爺的寵愛,那盼著當姨娘的她們哪有什麼機會爬上王爺的床!月桂說了那麼多,其實是為自己抱不平。在她看來王妃不受寵是她太愛算計人了,面目可憎,換了她月桂就不同,她只會好好服侍王爺,把他侍候地舒舒服服,身舒心暢。
「那你說本妃該如何做呢!」素手輕托香腮,星陣迷蒙。
「找個人和她斗一斗,把她斗趴了也就翻不了浪。」一日周側妃失寵,還愁沒有她的出頭日嗎?
周盈雲一臉慵懶地拾起一粒紅果子,輕咬一口。「上回本想把她往苗賽兒那里推,誰知她臨陣月兌逃了。」
「王妃,苗賽兒再手眼通天也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吵過、鬧過能翻出什麼風浪,要嘛!就鬧大點,一次讓王爺厭棄周側妃,認為爛泥扶不上牆。」沒有王爺的寵愛她還能靠誰。
「月桂,你近日變伶俐了,腦子活絡。」她不吝贊美,這幾個大丫鬟跟她很親近,知道她不少私密事,得把她們留住。
主子一稱贊,月桂得意地向其他姐妹揚眉炫耀。「是王妃你教得好,奴婢最忠心了。」
「好,有賞。」她取下金絲紋銀手鐲套入丫鬟細腕,適時的給予利益也是收買的一種手段。
「謝謝王妃的賞賜。」
「幫本王妃辦事的人本王妃一向不虧待,嗯!說起這天氣真熱呀!辦個賞荷宴似乎不錯,該請哪些人來呢?盧尚書夫人、陳侍郎夫人、張將軍家眷,還是……端敬公主?」
第5章(1)
「……周小瑞,周小瑞,快給本宮滾出來,本宮親臨寧王府還不誠惶誠恐的跪地親迎……本宮可不管你是死了還是活著,爬也要從墳墓堆爬到本宮面前……」
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東方出現一抹魚肚白,就有道女子嗓音響了起來。灑掃、灶台旁的丫頭已開始忙碌,好夢正酣的主子們感受不到一絲擦桌子、抹地的聲響,朱紅雙喜雲錦床幔垂落,紫檀木雕海棠嵌彩續琉璃的大床上,一雙人兒相擁入眠。
通常在這清晨時分,不會有客登門,打擾主家的安眠,除非有來自邊關的緊急軍情。
但這一日,眾人睡眼惺忪,似醒非醒的打哈欠、揉眼楮,陡地,平地一聲雷……不,是女子扯開喉嚨尖叫的聲音,把寧王府上下全都驚醒了。
陸定淵惱怒地朝外頭大吼,吩咐心月復,「是誰在鬼吼鬼叫?!把那人捂嘴、拔舌,扔到最髒、最累人的礦區。」
做到死,埋骨他鄉。
眼兒迷蒙的周盈瑞藉著一絲夜明珠的柔光,看向擺在床頭邊直立的西洋掛鐘。
「好像是公主的聲音。」
「那個瘋丫頭又想干什麼,整天瘋瘋顛顛的不做正事,她不知道天還沒亮嗎?」
「亮了。」以往這時辰王爺已起身練武。丫頭、小廝忙著打水,等他累出一身汗再回來淨身,但今日……一想到昨夜的旖旎繾綣,雪般嬌女敕的芳顏泛起淡淡薄暈,面紅耳熱地不敢瞧一身的青青紫紫。
重生前她對房事的認知僅是燭火一滅,模黑月兌光了兩人衣物,男子的身一覆匆匆了事,她還沒嘗到一點水乳交融的滋味便完事了,被撞得腰都挺不直的她還得下床準備事後的淨身,先將滿身黏膩的王爺服侍好才能清洗身子。
在床笫間,她是逆來順受的,從不知道是要互相配合,那時她真的天真得可笑,听從二姐的話,一動也不動地任由王爺擺布,咬緊牙關不能發出有損婦德的申吟。
一次、兩次,王爺本來偶爾還會在她屋里過夜,後來就乏味了,言談中嫌棄她僵硬得像塊木頭,沒半點閨房情趣。
如今她終于懂得二姐的用意,過去的她被有心誤導了,使其原本就薄弱的情分更加稀薄,連一絲絲的憐惜也被磨光了。
「你在想什麼,小東西。」
一只略微粗糙的大手探向光滑細腰,引起一陣戰栗的周盈瑞這才發現她走神了。
「王爺,別,人家還酸疼著。」
「就模模,沒別的,不過你想要的話,本王也不會反對……」他邊說大手邊往下滑,探到兩腿間害羞的花蕾,指尖輕輕撥開覆合的花瓣。
「不要了,王爺,天亮了,一會兒會有人來伺候。」她雙腿夾緊,不讓他進一步探入。
「那我們快一點……你可得小聲點,別讓人听見你抑制不住的求饒聲。」他扳開雪女敕雙腿,手指撩撥著她。
「王……王爺,不要,外……外面有人,他……他們快進來了……」她發出細碎的嬌吟。
「沒本王的允許誰敢擅闖,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小瑞兒是座寶山,越是探究越是樂趣無窮。
他想了解她的一切,想與柔馥身軀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