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你不要這樣,坐好!」
「不要!」明茱柔硬拉著方向盤。
好,杜克紹宣告放棄,再度拉著她下車,棄車改搭計乘車總可以吧!
上了計乘車,「司機……先生,這個人想綁架我,載我到警察局報案。」明茱柔一開口就讓杜克紹下不了台。
「柔柔,你別鬧了!」將她捉回身邊,讓她坐好,朝司機先生解釋︰「她醉了!不好意思,信義路三段。」
「你把她顧好,別讓她在我車上吐啊!」司機有點擔心,這種爛醉的客人向來他是拒載的,要不是經濟真的不景氣,小孩又到了繳學費的時候……
「絕對不會。」言猶在耳,嘔聲傳來,霎時酸氣四溢。明茱柔沒有吐在車上,全吐在杜克紹的高級休閑服上。「請你在十分鐘內讓我們到達目的地好嗎?」
司機沒再多說廢話,如火箭般快速奔馳,遵照要求辦理。
第8章(1)
十分鐘內,司機完成任務。杜克紹慶幸自己住的公寓是單層單戶,否則這身狼狽要是被撞見,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專業形象將毀于一旦。
進了屋子里,杜克紹將明茱柔扶到臥室,擰了濕毛巾幫她擦了嘴角,替她月兌了外套,好舒服的睡覺。
隨後他就轉進浴室處理自己,一身酸味,再不換下來,他都開始想吐了。擔心使然,他的沖澡十分迅速,不到十分鐘就走出浴室。
咦?人呢?沒有乖乖的躺在床上,下見了!他急忙繞床一圈,沒有,轉出臥室到了客廳,看見她坐在地毯上,嚇了一跳,連忙沖到她身邊。
「你怎麼了?怎麼坐在這里?哪里不舒服嗎?」
「喝水……找不到!」帶著委屈的聲音。
杜克紹將她扶起來,讓她坐進柔軟的沙發里,才轉進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出來。而她居然倒臥在沙發里,再度睡著了。
唉!他托起她的身子,「柔柔,你不是要喝水嗎?」將杯沿靠近她的唇邊。
明茱柔沾了幾口就不肯喝了!睜開眼楮,望進他黝黑的眸子里,漸漸蹙攏眉心,「你在這里做什麼?我不是說不要見到你嗎?」她推開他。
「小心點!」杜克紹擔心的扶住她,卻屢次被她推開。
「恨死你,走開,不要你扶,摔死也不要!」不停的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掌,淚水不听使喚的淌下。
「你到底是怎麼了?」杜克紹緊緊抱住她在懷里,不打算讓她再掙月兌,或許趁她喝醉酒,可以吐些真言。「你就真的這麼恨我?」
「對!」
「如果沒有愛,怎麼可能有恨?」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麼?」
「我不想再見到你的。」淚眼婆娑,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已經準備好要孤老一生,為什麼你們還要再來攪亂我的世界?」
「你想到你的平靜,那我呢?我還愛你、你還眷戀我,為什麼我們不能擁有完美的結局?這對我們都小鮑平。」
「世界上沒有公平存在,如果有,不會發生我愛的人不愛我這種事。」
「我愛你啊!杜克紹愛明茱柔。」
「不愛、不愛!」明茱柔想掙月兌他的懷抱,卻無法達成,只能挫敗的啜泣。「每個人都口口聲聲說愛我,愛我什麼?杜克紹說愛我,保羅也說愛我,吉米也是。大家都這麼說,結果愛我哪一點?什麼時候愛上?沒有人可以回答。」
杜克紹慌了,原來她有這麼多愛慕者。「我愛了你十一年,如果不是愛,怎麼能持續這麼久?」
明茱柔拚命搖頭,一直到他固定住才停下來。
「不愛的,愛一個人不是會對她了若指掌嗎?杜克紹不愛我,他愛上的是當年跳樓的明茱柔。」
「十一年前和十一年後,一樣是你啊!」
「不一樣!十一年前的明茱柔是笨蛋,她認為生命中只有愛情;十一年後的明茱柔明白生命應該還有別的重心,友情、事業、成長,還有很多值得品味。杜克紹卻用十一年前的眼光看待現在的明茱柔,所以他認為明茱柔一事無成,或許一輩子都是,他就和所有台灣的人一樣……」
話愈說聲音愈小,卻在杜克紹心底造成巨大震撼。
「那現在的明茱柔到底是怎樣的人?」放軟聲調,他知道她快睡著了!
「我……不是阿斗……」
睡著了!杜克紹再度將她安置在柔軟的床榻上,輕撫過她的輪廓,「外面的人看我,堂堂一院之長,多少國內外知名人士點名要我主刀,結果對于愛情的見解,我遠輸于你!」
十一年前為愛轟烈的眺樓,當時的她義無反顧,突顯的愛情讓人退避三舍。十一年後的她,快樂的站在廚房,做著帶給別人愛情的巧克力,常常掛在嘴角溫煦的笑容,讓人不由得心底一暖。
或許懂得愛情真諦的人,才能帶給人們真正的愛情。
「我或許不懂愛情的表現,但我會用心等候,等你有空回頭來教我,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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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灑落窗欞,慢慢爬上被角,明茱柔知道自己該起床了,理智這麼說,但身體卻連動都不想。
來台灣後,她第一次睡得這麼沉,棉絮似的被窩,睡在白雲上應該也是如此吧!
尤其掌中傳來的熱氣,如鐵包覆著上等絲綢般,抱著很舒服,唯一的缺點就是毛多了點……毛……明茱柔剎那間雙指一扯。
「啊!」耳畔傳來痛呼,天地撼動。
明茱柔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杜克紹,他搓揉著胸膛。「你做什麼扯我胸毛?很痛耶!」
胸毛?明茱柔一時神魂無法歸位,有點恍惚,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在我家做什麼?」
「你家?這里是我家耶!」杜克紹捧著她的小臉。
她往左、往右,想瞧清楚這兒的擺設和裝潢。「那……我在你家做什麼?」
「你還敢問?酒量爛得可以,居然單槍匹馬跑到酒吧買醉,要不是我剛好趕到,誰知道你今天會在誰的床上醒來!」
明茱柔蹙著眉,原來是她喝醉了,難怪腦袋裝了一半漿糊似的,「這麼凶做什麼?!」
「你還敢嫌我凶?你知道你昨天鬧了一整晚,還在我身上吐一堆穢物嗎?」擦著腰,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什麼嘛!不是把愛掛在嘴上嗎?連這樣一點小小的麻煩都無法容忍?「我又沒叫你來帶我。」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狗咬呂洞賓!你今天要把我丟在浴室的衣服洗完才能走,那是你昨晚的杰作。」
火氣全冒上來,明茱柔回答︰「洗就洗,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出洗衣費嘛!」什麼東西嘛!昨晚在餐廳攤牌後,假面具全拿掉了。
「用雙手洗,那是給你的懲罰。」
明茱柔怒發沖冠的起身,太急還差點跌倒,可惡!連雙腳都要跟她唱反調。進了浴室,她先處理民生大事後,翻動著浴白里的衣服,一陣酸氣撲鼻。
她的腿?杜克紹明白這是後遺癥之一,聰明的沒有開口,但雙眼盛著滿滿的溫柔,只要她回頭就能看見︰結果她沒有,怒氣騰騰的進了浴室,甚至用力關上門板。
思!他到底有沒有衛生觀念?昨晚換下來居然沒有先用水將穢物沖掉。
懊死!幸好早上沒有吃任何食物,否則不再吐出來才怪……心底不停嘀咕,但她還是乖乖把衣服洗好。
大約半小時後,她洗好衣服,也整理好儀容走出浴室。
「你這里有曬衣架嗎?」
沒看見人,可是卻有聲音傳出來,「我用烘干機,放在洗衣問,左手直走最後一間。」
左手直走?她推開洗衣問的透明玻璃門,純白的瓷磚非常潔淨,洗衣粉、冷洗精一應俱全,而且全整齊的擺放在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