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妻有密招 第32頁

紀應明、田三郎還有他們的日籍老友阿春正在門前的草地上做著日光浴,三人聊著從前在日本的一切,彷佛又回到了過往。

阿春在妻子過世後便來到夏威夷定居,並開了一間專門接待台灣人及日本人的民宿。他個性爽朗,熱情好客,幾年下來已經累積了不少固定的客源。

這次為了跟昔日老友好好聚聚,他以客滿為由,推掉一個月內的所有訂房,所以這段時間,偌大的大和棕櫚民宿就只有他們三人。

聊得正起勁,紀應明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兒子打來的,他愣了一下,兒子知道他在夏威夷度假,沒什麼要緊事是絕對不會打擾他的,他連忙接起電話,問道︰「兒子,什麼事啊?」

「爸……」電話那頭的紀敦雄,語氣略顯沉重,「有件事要告訴你。」

直覺告訴紀應明,事情不太對勁。「怎麼了?」

「航平他……出了車禍。」

即使見過大風大浪,紀應明听到孫子出事了還是震驚不已。「你說什麼?航平他……」

「航平沒事,你別擔心,只不過……」紀敦雄嘆了口氣才又續道︰「他因為頭部受創導致失明,需要進行一個難度極高的手術。」

「既然如此,就趕快安排醫生幫他動刀啊!」

「爸,能幫他動刀的醫生有,但有十足把握的卻只有一個。」他說。

紀應明一听,立刻豪氣地道︰「不管是什麼樣的醫生,紀家都請得起。」

「爸,事情沒這麼簡單。」紀敦雄無奈又沮喪。「航平的恩師來探望他之後,給了我們一個信息,他說有一個名叫春野利松的日籍醫生可以完成這項艱難的手術,而且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可是……」

「可是什麼?」紀應明焦急地催促道。

「可是就連醫界人士也不知道春野醫生的下落。」

紀應明這下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頹喪的道︰「這麼說來,航平的眼楮……」

「爸,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們一定會盡量嘗試,本來想不告訴你的,怕影響你的心情,可是……」

「別說了,我會盡快回台灣。」紀應明語氣堅定地道。

「爸,你在度假……」

「听到這件事,我還能安心度假嗎?」紀應明神情凝肅。「別說了,就這樣吧。」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田三郎和會說中文的阿春也約略听出發生什麼事了,都是一臉憂心。

「航平出事了?」田三郎問。

「嗯,他出了一場車禍,頭部受創失明了。」紀應明沉重的回道。

雖然紀航平跟孫女還未論及婚嫁,但在田三郎心里,紀航平早就是他的準孫女婿了,如今發生這樣的憾事,他又怎麼不難過。

「沒辦法醫治嗎?」田三郎急問。

紀應明愁眉苦臉的把剛才從兒子那兒听來的消息轉述給兩位老友听。

田三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航平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既然知道這個日本醫生的名字,就一定能找到他。」

紀應明嘆道︰「希望如此。」

阿春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問道︰「老朋友們,看來你們要整裝回台灣了吧?」

「是的,阿春。」紀應明惋惜又感到抱歉。「難得相聚,下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真的很想再多待一陣子,可是……」

阿春眯眼一笑。「沒關系,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們一起去台灣吧。」

田三郎跟紀應明一怔,疑惑的看著他。

「我很久沒去台灣了。」阿春說道︰「三一一海嘯後,我一直想走一趟台灣,只可惜這里實在太忙了,趁這個機會,我就跟你們一起回台灣,順便見見你們的家人,歡迎嗎?」

「當然歡迎!」紀應明難掩歡喜的拍拍他的肩。「事不宜遲,咱們就整裝啟程吧!」

三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紀應明、田三郎及阿春一行三人,一抵達桃園機場便跳上出租車直奔醫院。

來到醫院,紀敦雄跟李德芳夫婦已在大門口迎接。

紀敦雄跟李德芳知道父親跟田老有個共同的日籍老友,不過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他。

他蓄著胡子,跟他的頭發一樣都白了,他戴著一副圓圓的黑框眼鏡,臉上帶著和善又靦腆的笑容,一副老學究的模樣。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們便領著三人到病房探望紀航平。

田偲月正在喂紀航平吃她親手熬的粥,見一行人進來,她立刻放下碗,起身問好,「阿公,紀爺爺……」她喊完人,這才注意到兩人身後還有另一個人,當紀應明往前走向病床時,她看見對方的臉,驚叫一聲,「白胡子土地公?!」

天啊!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她至今還記得封印她眼淚的白胡子土地公的模樣,此時的他,還是當年的模樣,一點都沒變,但是慢著,白胡子土地公為什麼會跟著爺爺跟紀爺爺進來?他是神?還是……

听見她朝著老友喊著白胡子土地公,田三郎和紀應明都愣住了。

紀敦雄跟李德芳夫妻倆也覺得困惑。

阿春呵呵笑道︰「偲月呀,好久不見,你長大了。」

原來阿春就是當年在小土地公廟前安慰正在哭泣的田偲月,並給她封印膠帶的白胡子老人,那年,他正要前往夏威夷定居,經過台灣時先去拜訪了老友,正打算去趕車時就在途中巧遇田偲月。

當時,他不知道她就是老友的孫女,直到她說自己叫偲月,偲月這名字是田三郎請他幫忙命名的,他再熟悉不過。

「阿春,你們見過?」田三郎驚疑地問。

「嗯。」阿春一臉愉悅的用他怪腔怪調的中文,將那段往事說給大家听。

听完他的說明,大家都卜分驚訝,包括坐在床上的紀航平。

「原來用膚色膠帶封印偲月眼淚的,是爺爺跟三郎阿公的好朋友?」紀航平笑道︰「偲月一直認為她遇到神明了。」

「偲月不知道吧,你的名字還是阿春爺爺取的呢。」紀應明笑道。

「咦?」田偲月驚訝的瞪大了眼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田三郎說︰「你出生時,阿公剛好到日本找他,就請他幫你命名,他就幫你取名為偲月了。」

看不見阿春爺爺的樣子,但光是听聲音,紀航平就覺得他是個慈祥的老爺爺。

「偲月,這真是很美好的緣分,不是嗎?」

「嗯!」田偲月用力點點頭。

「還有更美好的緣分呢!」

阿春此話一出,大家都不解的看著他。

阿春笑咪咪地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醫生,春野利松。」

頓時,病房內一片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

阿春莞爾一笑。「我不是騙子,我真的是春野利松。」

「阿春,你、你說你是……」紀應明驚愕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一直以來,他跟田三郎都叫他阿春,卻從未問過他叫什麼名字,他是個神秘又有點古怪的人,很少提起自己的事,他們只知道他不愁吃喝,卻不曉得他是傳奇名醫。

「阿春爺爺,你真的是那位春野醫生?」田偲月立刻上前,激動的拉著他的手。

他點點頭。「是的。」

「天啊!」她忍不住驚呼,眼淚也跟著滑落。

李德芳也難掩狂喜的走上前,誠心懇求道︰「阿春叔叔,請你醫治我兒子的眼楮,拜托你了。」

春野利松點頭微笑。「那是一定的,不過……」

田偲月秀眉一蹙,緊張的問︰「不過什麼?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他模模她的頭,安撫道︰「沒什麼問題,只是我不能在台灣操刀,所以航平必須到日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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