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廚變當家 第22頁

說到一半,紫芸啜泣起來。這美人落淚,楚楚可憐。

季娃看了,禁不住心生同情,輕嘆一聲。「嬸娘,你別難過,事情都過去了,現在嬸娘不也跟著叔叔過日子,我相信血濃于水,一切都會雨過天青。」

「但文闊不願意放手,他趕盡殺絕,甚至要我們夫妻倆離開宇家,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忤逆長輩的事情……」

「嬸娘,季娃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仰仗夫婿為天,你接下來想請托的事情,季娃是無能為力的。」委娃打斷紫芸的話。

就知道是禍不是福,該來的總是會來。

「紫芸認為文決既然願意為了保全季姑娘的名聲而將你娶進門,勢必對你有某種程度上的重視,尤其你現在是皇浩樓的當家,只要你肯,或許可以把皇浩樓南方的名號給我們掛牌。」紫芸慌張的將來意全盤托出。

「名聲?」這又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說法?「不知道嬸娘是從何處打听到這事?」

「文決不是一直與季姑娘共處一室,甚至賃屋而居?這件事,舉凡營商,誰不知曉?尤其是經營吃食多是來往商旅,這消息的傳遞最為靈通。駱管事也這麼回報,若是文決回到宇家,那麼背景一旦揭露後,就知道與季姑娘非親非故,你們毫無血緣關系又賃屋而居,縱使季姑娘貴為皇浩樓的主事者,恐怕也難逃非議的命運。」紫芸斂著眉,這是夫婿教她的說詞。

雖然她不曉得這當中有什麼利益沖突,但只要听說宇文決和新婚妻子打得火熱,就讓她的心猶如萬蟻喔咬。宇文決怎麼會這麼快就恢復平靜?他們兄弟倆當初明明為了她還反目成仇,當時的眾星拱月讓她享受萬般矚目的榮寵,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失色?所以當她听到丈夫的分析後,馬上就轉怒為笑。

宇文決的娶妻事件果然是有內情的!他願意娶季娃應該就是為了皇浩樓,保全她的名聲自然是比較冠冕堂皇的說法。

季娃斂著眉,讓紫芸無從得知她的想法,半晌,整理好情緒後,抬起頭,微笑的說︰「嬸娘的看法非常主觀,這事還是交由相公定奪吧!或者嬸娘願意,也可以找相公談談。」

「但皇浩樓的當家是你,不是嗎?如果你有難處,也不勉強,只要你願意把皇浩樓的八圖宴配方給我。」

第9章(2)

季娃斂起柳眉,眼看紫芸的態度轉趨強硬,這會兒是把她當成軟柿子嗎?

「今天若角色對調,換成當家是嬸娘,你會輕易的把這秘方告訴不相幾的人?」

「這……」囁嚅一會兒,紫芸似乎也發現立場不堅。「我們哪是什麼不相關的人?再怎麼說,你都喊我一聲嬸娘,就是尊長,怎麼這會兒長輩問件事情都不行?這是防什麼?」

「我防什麼,嬸娘應該心知肚明,若是毫無緊要,大伯怎麼會分家?再說,既然都分家了,就應該各主其所。嬸娘若有空回來喝茶就是客,只是客有客的禮儀,嬸娘是逾越底限,也強人所難了。」季娃明白有些人是有理說不清。

「你……你有什麼好倚仗的?不過就是文決為了顧全名聲而娶進門的商賈女,拋頭露面的硬跟男人比拚,誰曉得你的生意手腕是怎麼使得?!」

季娃淡淡的微笑,這些話早已听過不下幾百次,她都麻木了,還听過更惡毒的話。「這些細節,若嬸娘想要知道,可以去問相公。」

「你還真放心讓我去找文決,難道你不曉得他們兄弟曾為了我爭斗?」

「紅顏,禍水。」

罵人不見髒字,這兩字讓紫芸俏臉一白,忿然冷哼,然後轉身離開,反正再留下來只是討個沒趣。

等紫芸的身影漸遠,季娃才松口氣的癱坐在廊階上。紫芸不難對付,畢竟一名關在內院里,中鐀還使不上手的少夫人,與那些商場狐狸相比,輕松甚多。讓她筋疲力竭的,是紫芸提點到的名聲。

他娶她,只是顧全她的名聲?

無關任何情愛!

雖然他們成親這件事有些突然,但季娃一直以為……她到底以為什麼?共處一個屋檐下,她就了解他甚多?是的,至少她對于他在吃食上的胃口非常了解,但那又代表什麼意思?宅邸里的廚娘也能拿捏得宜,她做的事並非無法取代。

一直以來,他的接近總是秉守禮規,不曾逾矩,無賴的模樣是在成親後逐漸顯現,那代表什麼?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最好的姑娘,尤其在知道他的背景後,雲泥之別讓她以為一輩子只能望其項背,沒想到他突如其來的求親讓她被喜悅沖暈頭,以為可以執子之手,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所以滿心歡欣的陪著他回到宇府,她沒有半點不如人的,她是皇浩樓的當家,不是嗎?

耳邊還飄過他當時的話術,增強她的自信心,讓她為愛無敵。

怎麼都要入夏春末,她卻渾身盜汗?不願面對的真相被活生生的撕開那層薄紗,她開始懵然。一幕幕耳鬢廝磨的畫面在眼前浮現,過去只要稍微觸及,就會渾身燥熱,羞赧難當。

不行,她不應該消極,至少和宇文決生活兩年是事實,她應該對他多一點信任,不應該隨著有心人士的煽動而起舞。

「夫人,二爺交代,要小的跟您說鄭大爺來訪,就在儀陽廳里。」常管事氣喘吁吁,打破季娃的思慮。

鄭大哥……啊!「該不會是……」

面帶驚喜,季娃記得要到南方時還曾贈帖,希望鄭為廣老大哥有空來南方讓他們夫婦倆招待一番,沒想到來到南方不到一個月,就有故人來訪。

她連忙站起身,「我先到廚房準備幾道涼菜,這北方恁涼,南方這時節就已經能讓人汗流浹背,一定讓鄭大哥的心情不爽適。」

「夫人真是未卜先知,鄭大爺進門時,額際確實有一層薄汗。」常管事對于季娃手掌中鐀,繁瑣的細節卻能這麼快就上手覺得不可思議,尤其在處斷時的利落,仿佛熟悉很久。

「我去準備涼菜,你進地悎敲些碎冰,我等會兒做冰釀脆梅。」

「是的,小的馬上去。」

忙碌讓季娃把這件事拋諸腦後,只是她沒有料到事實真相會來得這麼突然,不到一個時辰,就讓她的心理建設崩塌如山倒,殺得她措手不及。

「正事聊完,咱們就聊些私事吧!」鄭為廣合上賬本,神情輕松不少。

「什麼私事?」宇文決倒了一杯君山茅珠茶,先品香,再緩緩入喉,先濃澀,後回甘,感受不同層次的茶韻。

「我還以為這番前來會見到你焦頭爛額,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沒想到你游刃有余,這會兒還有閑暇可以品茗,還不好好感謝我這恩人。」

「恩人?」宇文決微微挑起眉頭。

「可不是,你敢說季娃不是賢內助?沒有她,你能毫無後顧之憂?家宅安寧才能攘郵治國,是不是?」鄭為廣洋洋得意,「當初要不是我提點你,雖然說是顧慮季娃的清譽才把她娶進門,但季娃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若是你放手,相信一堆男人搶著接手。」

「老大哥,這話好的、壞的,全讓你說,你想讓我說什麼?」宇文決懶洋洋的回話。

「呿,你這佔盡便宜的家伙還敢說這話!」

站在門外的季娃差點捧不住托盤。她……她沒有听錯吧?真的是鄭大哥以她的清譽要挾宇文決娶她進門?

「當初沒有考慮到季娃的聲譽是我的失誤,坦白講,我壓根兒沒想到會再回到宇家,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