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挑情 第9頁

「不必了。」陸歌岩揮手讓店伴出去。

「他們不吃飯菜,怎麼辦?」幾名店伴離開客房,躲在角落商量。

「茶水下了藥,他們好像也沒動過。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這里不干淨了?」

「發現了怎麼可能住進來?又不是傻子。不管了,等到半夜,抄家伙上,照老方法,我跟老三對付那個高個男人,年輕的那個交給……」

正自商議,肩頭忽被人一拍。

店小二不耐。「別吵,听我說完——」不對啊,店里同伙早就聚集過來了,是誰拍他肩膀?店小二回頭一看,張大了嘴——

房門關上,鄺靈難以置信地問:「你叫他們送熱水做什麼?」

「當然是要沐浴,還能做什麼?雖然是黑店,只要不吃他們的飯菜就沒事,一桶熱水而已,也不怕他們變什麼花樣。」其實熱水是為她準備的,她跟著兩個男人露宿野外,多有不便,應該很渴望有淨身的機會。「你很想沐浴吧?我可以避開。」

「我不要。」這幾天她只能用凍死人的溪水洗手洗臉,熱水確實很誘人,但要在這個危險的男人身邊月兌衣,她做不到。

「真的不要?」

「不——要。」她斬釘截鐵。

「好吧,那我洗,別浪費了。」他試試水溫,便解開腰帶,見她兀自看著他,他微挑眉。「你可以背過身嗎?」

「喔,當然。」她慌忙轉過身,粉腮微紅,就听背後傳來除去衣物的窸窣聲,跟著入水聲響起。

他還真洗……她尷尬地瞪著前方,房間太小,男人的氣息、水的熱氣,瞬間便充滿房間,包圍了她,她的心跳得有些快,有些浮躁。

她見過他的果身,要想象他入浴的模樣並不難……

「啊——」一聲長長的、滿足的男性嘆息,實在是惱人地……誘人。

「你很愜意是吧,大哥?」她微微磨牙。

「當然,天寒地凍的,泡個澡再舒服不過了。」愉快的潑水聲。

「好極了,你慢慢泡。」

「我真不懂,你怎麼舍得放棄這樣的享受?難道你害羞?我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要不,我閉上眼楮不看就是,趁水還沒冷,你要不要一起泡?」

「多謝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了。」她繃著聲。這男人,沐浴也不安分,弄得水聲不斷,擾得她心煩意亂,好想也去模一下熱水,暖暖手也好,她又餓又冷的……

像要引誘她似的,又一陣嘩嘩水聲,他仿佛是故意用這些聲音捉弄她……

可能嗎?這個喜怒難測的男人,會有逗她的閑情逸致?

「你可以幫我拿套干淨衣服嗎?衣服就放在床上。」

「喔,好。」她走到床邊,一套折疊整齊的衣衫和皮囊放在一起,她遲疑了下。她只要伸手就能取走皮囊,但他就在一旁,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她取了衣衫回頭,突地頓住腳步——她看見,趴伏在木桶邊的男人,他濃黑光滑的長發半垂入水中,如暈散的墨,遮掩若隱若現的光滑美背,肩頭那片劇毒的紫如網絡,魅麗奇異。

他听見聲響,回眸望向她,問道:「拿了嗎?」他眼色朦朧慵懶,俊顏被水氣一蒸,竟有幾分誘人的媚態。

原來,美色果真會令人垂涎,因為她不自覺地微微吞咽了下……她清清喉嚨,伸長手將衣服遞過去,強迫自己對眼角余光的光滑胴體視而不見。「大哥你……當心著涼。」

「嗯,我知道。」他轉過趴伏的身軀,愉悅地听見她輕抽口氣,小臉窘紅,瞪大的星眸鎖死在他臉上,不敢往下瞧。

他促狹地問:「鄺賢弟,你在看哪里?」

「哪、哪里?我不就盯著你的臉看嗎?」

「那你為何臉紅?」他嘆口氣,貌似無奈。「我們倆都是男人,男人對著男人臉紅,你這要讓我如何是好?」

她粉腮更紅。「我不是男——我是說,我只是有點熱,你別誤會。」

「這樣最好,否則我——」他的笑忽然凝住。「來了。」

第3章(2)

什麼來了?鄺靈愣住,猛听得背後嘩啦一聲,有人破門而入,同時屋頂天窗被掀開,一人擎劍下擊。

陸歌岩猛然揪住她腰帶,將她推向一旁,右手抽出軟劍,同時踢破木桶,熱水濺了沖進門的人一臉,那人還來不及抹掉臉上熱水,咽喉已被軟劍割斷。

他隨即將她拉入懷里,正好讓她避開屋頂落下那人的一劍,他軟劍刺出,斬斷對方握劍的手腕,跟著刺入對方心窩,對方砰地摔下地來,就此斃命。

這幾下兔起鵲落,鄺靈剛弄清楚有人偷襲,兩人都已橫尸于地,同時她跌入陸歌岩懷里,臉頰撞上他胸口,雙手不由得緊抓住他窄瘦的腰,掌心的男性肌膚濕滑灼熱,她極力要抓緊,手指都嵌入他肌肉了,微喘著勉強站穩。

他輕松含笑的語氣在她頭上響起。「賢弟,為兄衣不蔽體,有礙觀瞻,你不介意替我擋一擋吧?」

「擋什麼?」她愕然反問,忽見窗口無聲無息地出現第三名賊人,她驚呼:「小心!」同時間第四人從天窗跳下來,閃亮鋼刀往陸歌岩頭頂砍落。

窗外的賊人卻舉刀劈向他後背,鄺靈直覺以雙手護住他背脊,猛往後退,這一刀才沒砍中他,卻在她臂上帶出一道口子,血花迸現,她痛得瑟縮。

她一痛縮,陸歌岩察覺了,俊顏倏地陰沉。他側身一讓,讓屋頂砍下這刀落在他左肩,他右手軟劍不向上刺,卻向後彎,劍刀成弧,回向他腦後,嗤一聲插入偷襲那人右耳,直貫入腦。

鄺靈不由得閉上眼,不是怕,是因為看起來很痛。這一劍真準,這男人听聲辨位的功夫未免太好了。

陸歌岩抽回劍,一劍就將屋頂躍下的人斬成兩段,滴血的劍刀指向門外的第五人,厲聲喝道:「跪下!」

鄺靈勉強回頭看,門外那人大概是被陸歌岩連斃四人的功夫嚇壞了,居然不敢反抗,丟了兵器,顫顫地跪下來。

「是誰派你來的?老實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陸歌岩嗓音柔和而冰冷。

那人抖著聲道:「是……李老爺……」才說了四字,已被軟劍冷酷封喉,尸體倒在同伙身畔。

鄺靈錯愕。為什麼殺這人?他老實招認了不是嗎?

她不及發問,就見店小二帶著幾個店伴站在房門外,眾人面色慘白,顯然被剛才驚心動魄的殺戮震懾,還回不了魂。

她正想退開,忽然想起身前男人渾身赤果,她一走,他就……一鳴驚人了,她只得尷尬不動,小手悄悄松開他腰。剛才事出緊急,她無暇有其他念頭,現下一回想,隱約記得他身軀光滑結實,可似乎有什麼凹凸不平之處……

她兩腮飛上薄暈,不不不,快別想了。

陸歌岩望向眾人,以一種親切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問:「這批人和你們是一伙的嗎?」

眾店伴一致狂搖頭,活像癲癇同時發作。眼前男人顯然不著寸縷,但在那柄滴血的軟劍之前,沒人敢笑。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們。這間房不能住了,勞煩小二哥給我們換一間,再送些干淨飯菜來,你要是再在菜里玩花樣——」他向地上的「榜樣」一瞥,眾人又是一陣狂搖頭。

他粲然勾笑。「這批人就交給你們善後了。小二哥,請帶路。」

店小二畢恭畢敬地將陸歌岩與鄺靈請到一間寬敞舒適的客房,送上一盆溫水,然後逃命似地退出去。

陸歌岩端來溫水,取餅干淨毛巾,道:「把袖子挽起來。」

他已換上一襲干淨長衫,鄺靈才能正視他說話。「我自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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