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禍 第9頁

「孩兒生病之前,皇上曾經傳召,明示了此事。孩兒雖然竭力推阻,但皇上心意已決。」

听他這樣說,晏學常就更不知該怎麼辦了。「我本已上書皇上,告知你近日重病,請皇上另委賢明。但是皇上今日召我入宮,問了你的病情之後,卻說願意將這個位置留給你,等你病好了再前往。皇上如此執意……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

看到父親如此苦惱,晏清殊卻笑了。「爹,皇上如此提拔我,是看得起孩兒,看得起咱們晏家。爹不是一直都怨我不求上進嗎?如今孩兒從一個沒有品餃的樂師一下子升到了五品參贊,爹應該高興才是。」

晏學常卻嘆道︰「話雖如此,但是爹也不想讓你去到那麼遠的地方。此地離靈城山高水長,邊關又偶有戰事,你娘這幾天為你哭了無數次,求我一定要把你留下,其實爹也不願意你去那里吃苦受罪啊!」

晏清殊淡淡的道︰「不出去見識歷練,孩兒這輩子都只能是在爹娘庇佑下的雛鳥。請父親代孩兒上書皇上。孩兒再休養兩日,等痊愈後就會領旨赴任。」

晏學常訝異道︰「你當真要去?」

「爹,您想皇上把我派出京,是否也開始相信坊間那些關于孩兒的不實謠言了?」晏清殊噙著一絲冷笑,「與其讓孩兒留在京中,早晚陷于宮廷爭斗之中而喪命,還不如讓孩兒去邊關一逞英雄。」

晏學常不禁愣住。他怎麼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放浪不羈、風流倜儻的兒子竟然會有如此深沉的想法。而晏清殊此刻堅定如磐石的眼神,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的話絕非玩笑。

晏學常嘆口氣,「兒子大了,爹娘總是留不住的。難得你有此志向,爹應該成全你,只是你娘那里……不知道要傷心到什麼時候了?」

「娘還有爹在旁邊安撫,她慢慢會想通的。」他想了想,又道,「後天孩兒就起程。」

「後天?何必那麼急?你大病一場,至少也要休養個七、八天才好。」

晏清殊悠然說道︰「早晚要走,不差這一兩日。事實上……是孩兒已經等不及了,若去得晚了些,只怕事情有變。」

「有變?」

繞是在官場打混了一生的晏學常,也還是猜不透兒子這千百轉的心思。

第4章(1)

司空豪剛從菱妃的寢宮出來,就遇到蘅妃正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地闖過來。

「蘅妃,你鬧什麼?他怒道。

蘅妃滿面都是淚痕,「皇上今日來不要護著她,我今天一定要和她論個公道!菱妃為何指使她手下的太監打我的宮女?是我出身低賤可以任她羞辱嗎?還是因為仗著皇上寵她,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對于女人之間的戰爭只覺得不勝其煩,他斥責,「下人之間有了爭執,你們做主子的就要打起來嗎?那堂堂皇宮成了什麼?你們一個個皇妃身份,卻和市井潑婦一般。不準再吵,趕快回你的寢宮去!」

蘅妃不由得大哭,「想當年我入宮的時候,皇上也曾寵幸過我,這些年,我戰戰兢兢地服侍皇上,不敢說有功,但求無過。如今皇上有了新人忘舊人,臣妾不敢說什麼,但若是皇上處事不公,臣妾是絕對不服的。」

司空豪一臉煩躁,正要發脾氣,旁邊有道男聲輕輕插進來———

「娘娘,皇下憂國憂民,日理萬機,要去處理國事,娘娘此刻擋住了聖駑,用這些小事煩皇上,委實不妥。若是娘娘肯識大體,皇上心中必定感謝,也能成就娘娘的賢達之名。」

司空豪側目看出去,竟是晏清殊在旁邊勸慰。他冷峻地開口道,「听說你近日病了?」

晏清殊立刻回道︰「略感風寒而已,不想也擾得皇上清听。」

「朕還以為你是故意躲朕的安排。」司空豪用詞犀利,不給余地。

他只是笑笑,「皇上,微臣是來正式謝恩辭行的。」

「你要走?」哭到一半的蘅妃,被他們的話題吸引過去,不由得打斷道︰「那日後誰教我撫琴?」

「樂館內高手如雲,娘娘不怕找不到好師傅。」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蘅妃糾纏不清,更何況皇上就在面前,蘅妃越是舍不得他,越讓皇上起疑。

丙然,司空豪滿面狐疑地盯著他們看了一陣,然後說道︰「你跟朕來,朕有話要囑咐你。」

「是。」晏清殊跟著走向御書房。

「太子明天就要出京,去的也是靈城,所以朕希望你能和太子同行。」

司空豪的話正中晏清殊下懷,也讓他印證了自已的猜測。

「皇上,恕微臣大膽臆測聖心,您派微臣前去靈城,是否對聶將軍和太子兩人聯手有所顧慮?」

眼中精光四射,司空豪嘴角噙著冷笑說道︰「你果然比朕想得還要精明,不重用你實在是太屈才了,既然你已說破朕的心思,朕也不必瞞你,近日京中刺客出沒,局勢不穩,朕懷疑和太子有關」

晏清殊心下完全了然,他一直听說皇帝和太子雖然身為父子,卻暗中不合。太子埋怨皇上大權獨攬,皇上擔心太子有朝一日在宮中的刺客突然現身,似是有暗中預謀著什麼風波,此際太子又要出訪靈城……

人人都知道太子和靈城的聶將軍有著生死過命的交情,聶清瀾雖是女兒身,即是當朝第一女將,手握十萬重兵,不可小覷,

皇上竟要他這樣一個不在朝中有任何建樹和經驗的新手,擺平在官場上多年的兩人!

看出他有顧慮,司空豪安撫道︰「你不必擔心,朕不是要你做什麼引起他們的注意,只要你在旁邊替朕監視著他們就好。」他叫人遞過來一個一尺來長的小匣子,看起來堅硬無比,上面掛著一個鎖。

「這個匣子就是朕和你通機密文件所用。匣子和鎖都是剛從海外一種奇特的鐵器做的,刀劈不開,斧吹無痕,只有用單獨的鑰匙才能打開。這鑰匙,你一把、朕一把,如有緊急事情,你就寫有信中,放在匣子里,叫人送到朕這邊來即可,朕會調撥十幾名精銳隨身保護你的安全,萬一有變,也可以讓你從靈城全身而退。」

听來他要執行的任務,不真不如皇上說得那麼清閑。

晏清殊笑了笑,接地匣子,「微臣領旨謝恩。」

離開皇宮的時候,有宮女叫住他,「晏先生,蘅妃娘娘請您過去。」

晏清殊想了想,婉言謝絕,「在下明日要奉旨出京,還有多件事情沒有辦妥,只能辜負娘娘的盛情了。」

他與蘅妃、菱妃,其實並沒有人們所猜測的那些苟且之事,蘅妃更像是把他當作一個小弟弟來對待。平時把他叫去,除了讓他教她習琴外,更多的時候是听她嘮叨訴苦。他不是宮里的人,口風又緊,听了也不會亂傳,反而會安慰她一些暖心的話,蘅妃因此很看重他。

菱妃對他就沒那麼單純了,幾次曾經暗中挑逗,肯定是別有企圖,好在他防範得緊,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制造事端。

所以相較之下,他對菱妃實無好感,但那個女人不但妒忌心強,報復心也重,倘若真的惹到她,對自已絕沒有好處。

爆中的事情可大可小,可重可輕,端看上面主子的一個臉色或一句話,置身其間猶如行走在刀面上,即使長袖善舞,也說不準哪天人頭落地。

他要離開京城了,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去到另一個龍潭虎穴,只是那里……比這邊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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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巧眉要出遠門的事情一直還沒和姨娘、姨爺表明,她是有意要先斬後奏,名得節外生樹。不過京中有些交情不錯的朋友,她已先提前知會,連宮中的嬪妃她都去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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