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場交易

月色正盛,從窗櫺處溜進幾縷銀絲玉帶,許若水睜大眼睛思量着今日的事情,紫嫣早已留了後路,萬一有了孩子之後,便聲稱是孟天博的,除了許若水,甚至沒人懷疑,後來聽說孟天博的兒子肯定有胎記,她便不冒險了,否則等孩子一生,若是個男孩兒便沒了後路。

之所以攤上許若水,只能說她仍然堅持自己的目的,等孟夫人發落了許若水,凝香堂便成了她一個人的了。

爲何榮華富貴會讓人喪失本性,難道就沒有什麼更值得珍惜的了嗎?

“哎……”許若水情不自禁地嘆息,這人活着太累了不是嗎?

“怎麼?你連個胎兒都除去了,還感慨什麼?”聲音從門邊突然傳了過來,可是離月光有些遠,看不清表情,卻聽得出聲音。

許若水若沒被嚇到,只是不知道他站在那裡多久了,“大少爺,這等偷偷摸摸之事做得不光彩吧。”

“光彩?大少奶奶做的事情又當得上‘光彩’二字?”低沉醇厚的聲音有種魔力一般讓許若水啞口無言。她掀了身上的錦被,挪了挪身子,想要吹了火摺子將燈點上,卻被一雙大掌給制止了。

“你幹什麼?”火摺子顯現燙到許若水。

孟天博搶走了火摺子,譏諷道,“你很高興吧,弄掉了那個孩子?”

“大少爺明明已經清醒過來,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呢,哼~~~”許若水不削一顧地說道,“只怪那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也怪他投錯了胎,怎麼?你是怨上我沒讓你當成那個便宜的爹嗎?”胸中突然有個火苗,想往外竄。

“可不就是……”黑暗中看不出人臉,卻能感覺到裡面的譏諷之意。

“你該知道自己不是那孩子的爹,爲何都已經清醒過來了,還要甘心帶上這個綠帽子?”許若水費解地問道,對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的人唯有小心翼翼纔是,是敵是友還難以分說,不過看孟天博這般欺了上來,怕是用意不簡單。

“那又怎樣?名義上那孩子是我孟天博的孩子,有了他我也就有了安全保障,你簡單一句話就讓我失去了護身符,你說這賬我該找誰算?”聲音空洞地有些冷。

許若水後挪了幾步,說起來她也是不得已,倘若紫嫣安分守己的話,自己又怎會將這些事情牽涉到一個未成形的孩子身上,“算賬?哼~~莫不是你想將這賬算到我的頭上?我對得起天地良心,是紫嫣她心懷鬼胎纔會自己斷了後路。”

“好一個對得起天地良心?”孟天博將火摺子敲得‘叩叩’響,“但你對不起的人是我,天與地幹我何事?”

“你想怎麼樣?”許若水問道。

孟天博準確地找到了她的下巴,手指輕輕釦住,“別以爲我會和你講條件,你根本沒有資格,以前那個溫柔馴良的晚秋去了哪裡?你以爲騙得了大家也能騙得了我嗎?”

他知道?許若水驚駭,不可能,一副相同的皮囊仍舊沒有改變,他怎麼可能知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孟大少爺,現下大家都不知道你清醒,你爲何不繼續裝下去?你就不怕我揭發了你。”

“要是怕你揭發了,我也就不會過來了,廢話我也不和你多說了,你到底是不是晚秋你心裡清楚,”孟天博加重了手勁兒,他已經疑惑了幾天了,爲何相同的面具之下,會有反差這麼大的不同,一個軟弱充滿怯意,一個溫柔飽含尖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晚秋還會是誰?”許若水想要拍掉他的手,卻被他另外那隻手握住了。

“現在我們該談談正事了,無論你是不是晚秋,這事兒也只有你能完成。”孟天博發出陰沉的笑聲,對他來說,這個女人是誰根本不要緊,要緊得是這個女人是他用得上的。

許若水此時不知道自己的個性已經被惦記上了,“不要以爲你能威脅得了我,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寧死也不會做的。”他的男性氣息讓她有些昏昏沉沉,兩人的姿勢曖昧至極。

“放心……嘿嘿嘿……”孟天博發出陰沉卻不失魅惑的笑聲,“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想你能保護好這個家。”

“這個自然,你是我丈夫,沒有你我無所倚靠。”許若水突然覺得孟天博給她下了一套,而自己不知不覺地鑽了進去。

“很好,那你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許若水的肩頭一重,整個人躺了下去,想要起身,卻爲時已晚,孟天博已經靠了過來。

許若水雙手撐着他的胸,不予他靠得太近,“怎麼配合?請你快些說。”

“嘖嘖嘖……怎麼現在擺出一張冷冰冰的臉呢,你之前可不是這麼對我的,”他的氣息已經完全覆蓋上來了,“你讓我失去了一個護身符,就要還我一個,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嗎?”

生孩子?許若水一下子慌了,這事兒根本不可能,自己若是懷了孟天博的孩子,豈不是更加加深了孟夫人的威脅嘛。“不可能,這個孩子不會有好下場的。”

“呵~~~”孟天博勢在必得道,“你會保護好他的。”

這無疑是甩了一個大難題給她,隨着他越沉越低的臉,許若水看清楚了他的眼眸,清亮如夜明珠的眼眸忽閃了一下,讓有爲之恍惚,她不得已撇開了臉,“除了孩子一事,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

“除了孩子,我也沒有其他地方需要你了。”

許若水覺得可笑,一夜之間,自己淪爲生孩子的工具,他竟然口出狂言,說不需要自己,“能給你孟打少爺生孩子的人一抓一打把,何必找我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

孟天博的脣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留下一絲溫熱,其聲音清如低潺流水,水潤深沁,“因爲你是我的妻子,別無選擇。”

說得好聽是妻子,其實不過是填房一個。

他的手有所動作了,許若水只覺着腰間一帶瞬間寬鬆,長襟半開,已能看到裡面鮮亮的紅色肚兜。夜晚涼意漸甚,這讓她有了些清明,放開撐住他的手,企圖用雙手護着自己即將暴露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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