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可還記得,當初在宋宰相的壽宴上,王公子說過,此後再也不會動頤萱的念頭,那麼敢問眼下王公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王承翰心虛的別開眼。「我愛來這兒就來這兒,你管得著嗎!」
葉釗祺冷冷地說︰「我是管不著,不過,還請王公子做個守諾之人。」
聞言,王承翰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斥道︰「葉釗祺,別以為你升了官就可以囂張,你曉不曉得我爹是誰?」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王公子的爹何干?」葉釗祺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于情于理,王承翰都站不住腳,只能悻悻然的反瞪回去。
不多時,趙家大門開了,前來應門的小廝滿臉為難的覷著兩人。「兩位大人,我們家夫人說……今早我們家小姐己隨南郡王府一同去佛寺上香,此刻並不在府里。」
吃了閉門羹,王承翰臉色當場又黑又沉,葉釗祺倒是泰然自若,遞了幾枚碎銀打賞小廝,大大方方的轉身離開。
看著葉釗祺那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王承翰心中越發不服氣,想將趙頤萱搶到手的念頭越來越重。
他就是不甘心,昔日被他瞧不起的渾小子,今日搖身一變成了朝中紅人,人人爭相巴結,他憑什麼這樣好運!
一抹妒恨在王承翰心底扎了根,不管用上什麼法子,他都要讓葉釗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嘗嘗失敗的滋味!
第10章(1)
由于梁雨晨的刻意阻攔,葉釗祺想見佳人卻不得其門而入,無奈之下,他只好透過侯嬤嬤居中牽線,讓當初幫忙遞信的那位女乃娘再次當起信差。
趙頤萱從娘親的女乃娘手中接獲信件,盡避覺得好笑,卻也感到甜蜜,這麼多日未見,她同樣挺想他的。
餅去那段交換身體的日子反促成他們心靈相系,默契十足,即便不在彼此身邊,只消透過幾行字、幾句話,便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看著葉釗祺蒼勁有力的字跡,在信上寫滿「對她的思念,少了她在身旁,他一人孤單無依等等字眼,雖然肉麻,卻也勾起她的不舍。
「葉大人還說,初一十五早上他會在萬佛寺上香。」得了口信的女乃娘,臨走之前曖昧的丟下這麼一句。
趙頤萱自當曉得這是葉釗祺耐不住相思,想越過娘親偷偷見她。
她笑了笑,算算日子,十五剛過不久,要等到初一,可還有十來天呢,他熬得住嗎?
听父親說,他近來新官上任,風頭甚健,更主張進行徹查往年舊案,以防有弊端或者冤獄之事。
皇帝對他是越來越看重了,時不時就召他入宮下棋閑敘,想必日後能承繼他父親,當上皇帝的左右手。
想著葉釗祺天天上趙家,天天吃閉門羹,心情不知有多郁悶,趙頤萱忍不住輕笑出聲。
「小姐在笑什麼?」服侍的丫鬟秋鈴好奇地問。
「沒什麼,只是想著,天氣這般好,待在宅子里似乎可惜了。」趙頤萱起身將信條收進烏木鑿花匣子里,然後望了一眼外頭的天色。
「小姐這是打算出門?我這就去命人備轎。」秋鈴反應敏捷的問道。
「不必了,我想用走的。」
備轎太招搖,如果想避人耳目,她還是低調點,畢竟今非昔比,她己不再是葉府的丫鬟,總不好讓人知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主動上葉府與葉釗祺私會。
「這樣好嗎?」秋鈴憂心地問。
「甭怕,這光天化日的,能出什麼亂子?」趙頤萱笑了笑,接過秋鈴手里的披風,一邊披上一邊往外走。
為了不讓太多人知道,她故意從後門出去,秋鈴一路尾隨,好說歹說的想勸她改變心意,他們奉命盯梢己久。
趙頤萱心情忒好,笑笑與丫鬟嘴上過招,出了趙家,再拐過兩條街,便是京城最熱鬧之處。
她是打算到了街上再另行雇車,乘坐外頭的馬車才不至于太過招搖。
不想,途中經過一條小巷時,迎面來「兩名錦衣隨從,擋住了趙頤萱的去路。
「趙姑娘,我家世子爺想請小姐上侯府閑敘,還請姑娘賞個臉。」那兩名隨從稟明來意。
趙頤萱冷下臉,道︰「王公子這是打算強人所難?」
「趙姑娘可別誤會,今日是我家小姐的歸寧宴,世子爺念及往昔趙姑娘與我家小姐是手帕交,才會命小的來請趙姑娘賞光。」
不錯,王承翰有個庶妹,名喚王紫涵,由于過去兩家走得近,她與他這位庶妹自然有些交情。
想了想,看在紫涵的分上,她確實也該過去祝賀一番。
趙頤萱臉色稍霽,冷淡有禮的對那兩名隨從說︰「既是如此,那我就隨你們走一趟侯府。」
「小的謝過趙姑娘。」兩名隨從欣喜道謝。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坐進侯府派來的轎子後,秋鈴不安地問。
「那鎮南侯府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世家,估計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與王家小姐有幾分交情,確實也該露臉祝賀。」
听罷,秋鈴才稍稍放寬了心。
盡避對王承翰的人品己無指望,可他到底是鎮南侯世子,應該不敢胡來,他這樣千方百計要她上侯府,怕是又想挽回昔日舊情。
思及此處,趙頤萱也沒多想,就這麼坐著轎子一路回侯府。
不想,這一回她錯估了王承翰的用心……
葉家祖宅。
自從獨立出去之後,除了必須祭祖的日子,葉釗祺已經罕少回葉家,這一次還是踫上了他父親的忌辰,他才會在處理完公務後,特意繞回祖宅祭拜。
忙完祭拜事宜之後,盡避心中不願,于情于禮,他都得上西院向二叔與嬸嬸請安。
還未走近西院,正廳里就傳來嬸婢的哭聲,他不禁停下腳步,皺眉听著。
「我千防萬防,就是怕他學壞,幫他請了最好的師傅,什麼都給他最好的,為什麼到頭來,他還是走偏了?」
他又听見叔叔氣急敗壞的聲音,「都怪你!樣樣都要管,結果把他管出病來!這下可好了,他成天不見人影,跟那些不知從哪兒交來的狐群狗黨四處胡鬧,前兩天還有人跑來府里鬧事,說是他給人砸了店,這個逆子!」
葉釗祺心下詫異,正好看見西院總管灰頭土臉的走來,立刻喊住他,問起葉家近來發生了何事。
總管支支吾吾的,說近日來葉德升忽然性情大變,不僅會頂撞羅氏,更不知上哪兒結識了一群豬朋狗友,一天到晚上花樓喝酒胡鬧。
听罷,葉釗祺心下感慨,彷佛看見了昔日的自己。
餅去的他也曾經這樣荒唐,多虧了趙頤萱,他才能及時省悟,改過自新。
嬸婢為了引他走上歪路,自小就用盡心機,更對堂弟嚴加管束,什麼也不讓他沾染,不想物極必反,堂弟非但沒能當上人中龍鳳,反而因為過度管束,而起了叛逆之心。
「大少爺,這些話您可別讓二爺跟二夫人知道是小的跟您說的。」管事面色惶惶的說道。
「放心吧,這是叔叔的家務事,我不會過問。」葉釗祺淡淡說道。
避事話剛說完,就听見正廳里傳出羅氏與葉通賢的爭吵聲,葉釗祺站了一會兒,也沒了入內請安的心情,遂準備離開。
他剛出葉家大門,迎面就看見他親自挑選的隨侍鐵風黑著臉走來。
「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鐵風抱拳作揖。
「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吧。」葉釗祺只當是他準備稟報查案的事。
鐵風神情凝重的說︰「大人,是急事。」
「什麼事這麼急?非得在這里說不可?」葉釗祺皺眉。
「屬下在查案的時候,正巧路經鎮南侯府,在門口看見趙姑娘下了侯府的轎子,被迎進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