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萬福妻 第46頁

「什麼!你沒經過我阿爹、阿娘的同意就強搶了新娘,賀擎曦,你完了、你慘了,我阿爹打起人來,會讓人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予恩心情放下,又能同他開玩笑了。

打人的予博面帶羞慚,吶吶地走到擎曦面前,想說一聲對不起,但擎曦先一步拍上他的肩磅,笑道︰「什麼都不必說,這段日子,大家心底都難受,謝謝你們這麼疼予月,若不是你們的支持和寬愛,她一定更難挨。」

「說什麼話,擎曦哥,予月可是我們的妹妹。」予青說。這下子,他又是「擎曦哥」,不是「賀擎曦」了。

「既然如此……」

擎曦看向尹泰,尹泰明白他的意思,聳聳肩。好吧,這件事,是他們皇室欠她的。

尹泰接話。

「不如我先帶著聖旨,同各位走一趟後府,與後老爺把事情從頭到尾解說分明,免得後老爺發脾氣,把予月妹子給嚇壞。」

予祥點頭贊成。

「就這樣吧。」

在尹泰與後家兄弟離開後,擎曦明白,所有麻煩終算過去,眼下,他最重要的工作是贏回予月的心。

想起她在花轎里問自己的那句話,想起她對自己的陌生,他的心隱隱作痛,他是寧願她恨他、怨他,也不願意她對自己陌生得一如初識。

也罷,重頭來過,他會讓她愛上自己的。

轉入內室,擎曦要去見予月,卻沒想到,門簾掀開,她竟然站在那里,她……終究是不放心?

餅去的她對他有十足的信心,凡是他出口的話,她每句都相信,沒想到伴隨著遺忘,她對他的信心也一並失去。

二嬸對他輕輕搖頭,擎曦便明白了。

看著予月發抖的身子,他心疼,原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事的,原想就讓她無憂無慮地享受自己的愛憐導疼惜,沒想到……

再一次,計劃趕不上變化。

「多謝二嬸照顧予月。」

「沒什麼。」她含笑向這對孩子投去一眼,轉身進入內室。

擎曦上前,捧起她的臉,輕嘆道︰「害怕,對不?」

「嗯。」

「怕什麼,要不要同我說說。」

抱著她,又是一陣心疼。才多久時間,她的身子又和冰塊一樣冷……不舍得,雙臂施加力氣,他想把全身的熱度全灌注到她身上去。

「那個情蠱真的解除了嗎?以後你的心、你的感情,還會不會為人所困?你想的每件事情,都是你真心想要的嗎?」

從情蠱那邊就開始偷听?看來她根本沒進過內室,從大廳離開,就一路站在這里,腿肯定酸了吧。

拉起予月,走回大廳,擎曦坐進椅子里,再把她拉進膝間,那是他們過去的習慣,也是他們的默契,他重新為她溫習。

「玉鳳凰為我解除情蠱時,解釋過情蠱的成形,蠱蟲若無人喂養的話,比米粒還小,李媚君以鮮血和以水酒喂食,經歷三月,情蠱方成。

「她在我手背上劃下一刀,順勢種入蠱蟲,情蠱聞到血腥立刻鑽入傷口中,沿著血脈一路爬往胸前,並且在那里定居,從此我的心會因為情蠱身上散發出李媚君的氣息,而愛上她、無法自拔。

「除了情愛之外,我對事情的判斷、觀察、理解與作法,與中蠱之前並無差異,所以我仍然知道寶親王的野心,知道表面上我是七品官,實際上卻是皇帝的親信,我必須繼續為皇上搜查寶親王的罪證。」他頓了頓,俯首看向她

「你落水後,我心痛不已,那個感覺太強烈,強烈到我身不由己,我經常因為鎮壓不去的騷動,導致一顆心沸騰不已,我在夜半去尋找李媚君,卻發現她與鳳雨正在成就好事,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朋明知道自己被妻子背叛,卻仍然愛她愛得發狂,不明白她手段殘暴,我為何還是無法不愛她?

「我是個驕傲男子,這種事,我沒辦法向旁人開口,可是懷疑一日比一日深,我從來就沒有過無法掌控局面的感覺,那時,我深深地感到無力,只好硬著頭皮向尹泰求助。他結交的江湖人士不少,我的事與皇上的病讓他有了聯想,他四處去尋訪江湖朋發、找解答,終于找出答案——玉鳳凰。」擎曦收攏著圈住她的手臂,似是如此才有辦量支撐他說下去。

「玉鳳凰這個人不愛權、不愛勢,更談不上什麼忠心、誠信,她愛的只有兩樣東西——男人和銀子。寶親王提供的銀子比不上尹泰,長相也不如他,再加上對李媚君的不滿,所以她選擇投靠我們。

「她替皇上解毒,也為我解蠱,解蠱時,她說解除情蠱有兩種作法,第一種是從我胸口剖一刀,將情蠱取出,不過那刀得下得夠深,因為情蠱住的地方離心很近,至于會不會因此而喪命,誰也不敢保證。而第二種方法比較容易,也比較快速——殺死下蠱之人,蠱蟲自然無法活下去。

「當時李媚君不能死,怕打草驚蛇,讓寶親王有所防備,于是我硬生生受下那一刀。在最痛苦、幾乎熬不下去的時候,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經過這關,我又能夠想你、愛你,又能把你滿滿地裝進心底。于是,疼痛變得輕微了。

「予月,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這麼傷心,我發誓,會用我的下半輩子來補償你,把我曾經做過的錯事、說過的錯話,通通彌平。」

這樣一大篇掏心挖肺的話,誰听了都要心酸不己,即便是予月想固執著不肯原諒他,也是困難重重,何況,身受蠱毒又不是他的錯。

她淺淺一笑,雙臂圈住他的腰、投進他胸膛,她告訴自己,這個懷抱,將是她一輩子安身立命的窩巢。

第11章(1)

後家大廳,滿臉臭的後老爺當堂端坐,五子一女再加上一個不被承認的女婚,把整間屋子佔滿滿。

後羿之所以不開心,是因為所有人都同意擎曦和他女兒的婚事,若非他是一家之主,權辦至高無上,這件事就算定下了,根本沒有人會坐在這里听訓。

孫沅沅不和丈夫站同一邊了。她是個明理的女人,如果踫到相同事情,她不會表現得比擎曦高明幾分。

「擎曦,既然皇上已不再追究孫家罪名,那我是不是可以大張旗鼓尋找我的姊姊?」

「岳母還有姊姊?」

「是,當年我的姊姊被轉賣進青樓,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不必找了。」

一道幽幽的嘆息聲響起,予月轉頭,望見淚流滿面的文婉姊姊,望著她阿娘的雙眼中,盛滿哀戚。

「為什麼?」她下意識地問。

予月是在問文婉,為什麼哭泣,擎曦卻以為她在問為什麼沒有消息。

「可能當時造冊出了問題,我回一越京城……」他直覺回話,可是話說一半,才發現,予月的目光停駐在沒有人的角落,所以她是在同另一個眾人看不見的鬼魂說話。

擎曦語頓,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予月。

半晌,她轉過身、問母親,「阿娘,姨母是不是喜歡穿綠色的衣襲,深綠、翠綠、淡綠……深深淺淺的綠?」

「是。」孫沅沅也意識到女兒為什麼會這樣問,一顆心倏地發緊。

「她是不是不喜歡金銀珠釵,只喜歡在發髻插上幾朵新鮮的茉莉花?」

「是。」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姊姊就在這個屋子里、就在那個角落邊。

所以、所以姊姊她已經……眼眶盈滿淚水,孫沅沅仰著頭,不教它們淌下。她怕,怕淚水一旦墜地,便落實了姊姊已死……

「她的名字呀做文婉?」予月再問。

「是!」再也不顧一切、奔向屋邊角落,她對著牆角哭喊,「姊姊,我想你,你還好嗎?你怎麼會死的,怎麼不等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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