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行……」以前他也是用這麼溫暖的雙手擁抱她嗎?「你以後要有警覺心,要是再有其他女生踫觸你……我就不理你了。」
低低的笑聲從苦寒行胸口顫動出來,他把她拉上床,躺到身邊,拉起薄被蓋著兩人,把她整個身子都圈住。
「我只有你,別亂吃醋。」
宋盈盈被他拉上床,雙靨正滾燙,苦寒行又把手鑽進她衣服里,手指沿著腰際、背脊輕輕撩撥,就好像很熟悉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的每一個踫觸都讓她輕顫……
宋盈盈有一刻忘了自己身在哪里,還來不及消化神速的進展,突然,苦寒行一只手就俐落解開她的,另一只手拉下她的褲子,仿佛兩人早已有過無數次的歡愛,他熟門熟路揉撫她的胸,撫模她的大腿。
「啊……」宋盈盈听到自己的申吟聲神志才猛然清醒,她張大嘴巴又閉上,吞下驚喘聲,呼著緊張又害羞的氣息,整張臉都能煎蛋了。
苦寒行真的燒壞腦袋,昏頭了吧……
「你……叫一聲我的名字看看。」苦寒行當真知道他抱著誰?
他當真不是大嗎?
「盈盈……我的盈盈……我的……老婆……」苦寒行呼吸火熱,輕撫著她的臉,眯眼凝望她,他的唇貼近她,輕輕啄吻她。
「老婆,盈……我睡一下,不許走……等我……」苦寒行很想繼續下去,哪怕是夢也好,但是他的意識愈來愈昏沉。是哪個混帳開的藥?盈盈……
我的……老婆?
窗外始終都飄著雨,宋盈盈卻無法听到雨聲,手指觸著他的胸口,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兩顆心髒交織的心跳聲,和苦寒行親昵低喃的聲音……
苦寒行的嘴唇慢慢離開她,她看見他昏睡的臉龐。
宋盈盈一動也不動地,慢慢感覺到整個人又驚又麻,過去無法整理出來的頭緒,謎樣的苦寒行,仿佛能拼湊出輪廓……
房間我會自己整理,你不要靠近。
宋盈盈想起來她為什麼不曾進過苦寒行的房間了,因為她剛住進來,苦寒行就說了這些話。
宋盈盈爬下床,四處張望這個房間……
哪里呢?如果她和他真有一段過去,一定會留下痕跡。
在哪里,苦寒行把他們的過去藏在哪里?
宋盈盈拉開置物櫃,拉開抽屜翻找……沒有。有一個大型抽屜鎖著,打不開,會是鎖在里面?
其他地方呢?她拉開衣櫃,一排整齊吊掛的衣服……深處,好像多了幾塊木板,她翻開衣服,才清楚看見那是幾幅巨型相框的背面。
什麼相片藏在衣櫃里?
她拉開一排衣服,拿出一幅比較小的相框翻到正面來看,是一對新人的婚紗照。
宋盈盈顫抖著手指模向新人的臉。
新郎穿著筆挺的西裝,新娘穿著白色婚紗,兩人貼著額頭深情相對。
新郎是苦寒行。
新娘是……她。
宋盈盈望著照片,眼淚滾下來。
一直以來,總是迫使她慌亂緊張,他那讓自己覺得一絲不掛的熾熱的眼神,赤果果的凝視,原來他注視的是……他的老婆。
所以,他的手指能夠輕易使她燃燒,因為他熟悉她的身體,因為她早已是他的一部分……
是啊,她都能遺失十五年的記憶了,她怎麼沒想過她也可能遺落其他記憶呢?
家人瞞著她,她破碎的記憶里有一個苦寒行。
她的父母一直都很保護她,不讓她知道,問題……應該是出在她身上。
盈盈,你相信媽媽,媽會這麼安排,一定是有我的理由,苦寒行他……需要你。
她從什麼時候開始遺失她和苦寒行的過去?
苦寒行一直在等她嗎?
他,等她多久了?
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四年……或更久?
「早知道你這麼煩人,被你奪走初吻的那天就應該報警抓你,真不該輕易放過你。」
「初吻?你是認真的嗎……看來,你這幾年的相親毫無收獲。」
這幾年,苦寒行一直看著她?
「欠債?」
「是啊,醫生是本業,他另外做很多投資,比如溫泉開發觀光、協助地區發展,買店面當包租公等等。」
麥元其當初說,本來是他的朋友要自己開店,裝潢好以後有突發狀況臨時出國了,所以店面出租和簽約都交給他負責,一直以來出面和她們接洽的人始終只有麥元其。
難道,剛好開在孟氏醫院對面的店面,不是巧合?這背後是苦寒行的手筆?
所以,連招牌都已經掛上去的希望烘焙坊才能夠神奇地,從廚房器具到外場裝潢都和她所要的感覺契合,是因為她和苦寒行說過她的夢想嗎?而,苦寒行牢牢記在心上。
她和他分享這些夢想是多久以前的事?
苦寒行一直看著她的這幾年,就是他們分開的時間嗎?
宋媽是從哪一年開始強迫她相親……二十四歲?還是二十五歲?
苦寒行等她五年還是六年了嗎?
宋盈盈把相片收回衣櫃,回到床上,捧起他憔悴的臉龐……苦寒行的臉在淚水中變得模糊,宋盈盈已經淚流不止。
「寒行……」
為什麼?看見自己和他拍的婚紗照,她除了震撼,沒有拾回半點記憶?
為什麼?看著他,她還是無法把他想起來呢?
此刻她的心是這麼痛,她卻還是無法想起被她遺漏的那段過去……
「盈盈……」
「嗯?」
「昨天晚上……」
「嗯,怎麼了?」
昨天晚上,苦寒行吃過藥以後爬上床,宋盈盈拿水果進來喂他。
苦寒行還記得前面的事,他把宋盈盈抱進懷里,後來……他把她拉上床了嗎?
「我昨晚藥效發作,頭腦昏沉,睡著之前……我做了什麼?」
苦寒行昨晚沉沉睡了一覺,早上身體復原就趕著去醫院。
他在醫院忙了一整天,直到宋盈盈打電話給他,叫他下班回家吃飯,他才發現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而她……開始回家煮晚餐了。
「你把我拉上床,還抱著我,口口聲聲叫老婆。」宋盈盈盛了一碗魚湯遞給他。
所以,他把她拉上床以後,對她所做的事,那些都不是夢……
苦寒行望著她,一瞬間忘了怎麼呼吸。
「我……很努力地想了,但還是無法想起和你的過去。」宋盈盈對著他一臉歉意。
苦寒行恢復平穩的呼吸,端起魚湯喝了一口,「不用勉強,我只是擔心昨晚嚇到你,又被你當看待。」
「你根本就是野獸。」昨晚差點就被他給吃掉的宋盈盈燙紅了臉。
「抱歉。」苦寒行已經不再焦急,因為宋盈盈心里有他,只要她的心和人都在他的身邊,就能夠撫平他焦躁的心情了。
宋盈盈看他嘴角勾著自在的笑容,她看得出來他心里其實一點抱歉的想法都沒有,他根本就把她看成是他的一部分。
「寒行,你希望我怎麼做?你願意告訴我,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她是不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她的記憶如此殘破不堪,她卻不知不覺?
「等你……願意想起時,到時候再說。」苦寒行眼神很溫柔。
「你是說,我自己不願意想起嗎?」宋盈盈內心受到沖擊,因為她已經拼命想破腦袋要把他記起來,她真的努力過了。
「不然呢?你問我希望怎麼做,希望我能幫助你回復你的記憶,但是你願意接受我們原本相處的模式,讓我像過去一樣對你嗎?」苦寒行夾起煎蛋,一副很專心吃飯的模樣。
宋盈盈緩緩張大嘴巴,昨晚的畫面又跑出來,她開始覺得天氣愈來愈熱,伸手搧了搧燙熱的臉頰。
這明明是很嚴肅的話題吧?他卻在調戲她?她失去的記憶其實不會影響到她的日常生活,她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他身為一個醫生,就算專攻是外科,好歹是醫界人,怎麼也比她這種外行人來得專業,他這麼不正經的態度可以嗎……大……
第8章(2)
「你的腦袋多裝一些美好愉快的記憶,大腦的快樂中樞會釋放令你心曠神怡的神經傳導物質,包括腦內啡與血清素等,並會正向回饋性地促進快樂調控機制,反之,你過度勉強自己,交感神經受到影響,產生壓力激素,如腎上腺素與糖皮質素等,就會負向回饋性地抑制良性的情緒感受,對你的精神帶來負擔,畢竟已經過好幾年,失去最佳治
療時機了。你的失憶並非腦內損傷造成,也不曾為你的生活帶來不便,所以你不用為了我而自尋煩惱。」
原來她的心情都被苦寒行看穿了,想到他一個人等了她這麼多年,她就希望能為他做些什麼,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尋回和他的過去,所以她才拼命想從殘缺的記憶里挖出東西來。
「對不起,我在心里罵你是大。」宋盈盈夾一塊鹵排骨給他,向他自首。
「沒關系。那麼,從今晚開始嗎?」
「今晚開始……什麼?」
「你費心逼自己想起過去,就現況而言毫無助益,當前你能夠為我做的事情,是從今晚開始,協助我完成昨晚的事。」
……她剛剛還把他當神崇拜了一下下。
宋盈盈望著苦寒行,看他夾起排骨吃進嘴里,很有一股沖動想把那塊排骨搶回來,拿出去喂流浪動物。
「盈盈,真心有誠意的幫助,是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針對當前的需求提供協助,你認為呢?」
苦寒行的意思是說,真心為他著想,想幫助他的話,她所能做的就是繼續昨天晚上的床事,這才是最大的幫忙。
宋盈盈認為……
「嗯……我明白了,所以我必須感謝你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設想,你一番言論我受益良多,真是讓我松了一口氣,以後我不會再為你感到良心不安,逼自己去想過去了。」
宋盈盈會心一笑,她已經能夠看到苦寒行的用心,他故意逗弄她,是希望她放松心情,和他一起生活在當下。
苦寒行眯眼瞅著她,一雙著迷于她的眼神,情緒很露骨……
宋盈盈在他的注視下,又羞得滿臉通紅,又不由自主地想為他做些什麼了。
「唉……我明天起要出差幾天。」
「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差,干麼嘆氣?」宋盈盈狐疑地吃了一口飯。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苦寒行眼神粘著她,離不開她。
宋盈盈當場把一口飯噴出去。
「你不要開玩笑了。」臉,更紅了。
苦寒行滿眼幸福,滿臉笑容,他其實是認真的……但是她還得開店,唉!
麥元其說,她是苦寒行的最佳良藥。
麥元其說,等夜深人靜時她要好好照顧苦寒行的……身體,有她這帖補藥,苦寒行就不會再生病了。
但是在她的記憶里,她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人生僅有的只有被他強吻的經驗,還有半個月前讓她差點爆心髒的體驗。
苦寒行出差幾天,又忙著趕因病累積的工作,大半個月來都忙到深夜。
她實在很擔心他又累出病來,所以就想起麥元其的話,想起他說她對苦寒行是一帖補藥……
「盈盈?你還沒睡?」苦寒行回來已經很晚了,洗好澡才剛上床,听見房里的活動門拉開的聲音,看見她。
「嗯……」宋盈盈兩手緊張地抱著枕頭,赤著腳踱到他的床邊,「我是想說……可不可以跟你……聊天?」
「只有聊天?」苦寒行掀開被子,把她拉上床。
「從聊天開始嘛……」宋盈盈是想從聊天開始,但從她踏進他的房間,她的身體就不再是自己的。
「冷嗎?」苦寒行把穿著背心和短褲的她緊緊抱在懷里,用他的身體溫暖她。
冷嗎……現在是五月天,今天又爆熱,房里的冷氣才剛打開,他沒事吧?宋盈盈很想問苦寒行,你又燒壞腦袋了嗎?
「寒行……」
「嗯?」苦寒行把她的頭發撥到耳後,手指流連在她的耳朵、後頸上。
「我和你是……幾歲認識?」
苦寒行停下動作,眯眼瞅著她,她沉靜的眼神,很迷人。
「和盈盈你……是二十歲的時候,你在高麥實習時,我在附近念書,我去買面包,你從店里沖出來跟我告白。」
「不是你跟我告白?你不要欺負我忘記過去,怎麼看都是你比較喜歡我。」宋盈盈伸出羞怯的手,撫模他的臉,他精致的五官像是精雕細琢的,每一個角度看都讓人驚嘆。
「嗯,我很喜歡你,所以你跟我告白那一天,我就跟你求婚了。」在她主動踫觸他時,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
「哇啊,你好變態,這樣我還不被你嚇跑。」苦寒行能夠自然輕松的和她聊過去,宋盈盈其實松了口氣。
「是啊,我也嚇一跳,你沒被我嚇跑,還一臉粲笑點頭說好。」苦寒行依然深深記得那天的她,當時那雙興奮靈亮的眼神重新照亮他的世界。
「……你在編故事嗎?」
「我又不是你。」苦寒行用額頭輕敲了她一下,貼著她的額頭笑著說︰「我和盈盈你,是這麼開始的,從認識第一天就開始交往,從此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被你當白老鼠,三天兩頭就得幫你試吃整人面包、整人蛋糕,吃到……我現在還不敢吃你做的面包。」
苦寒行深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感慨,為了修補內心的傷痕,他撫模她的臉,輕啄她的唇,索討了幾個吻。
「你自己不愛吃面包還推到我頭上……」宋盈盈在他溫柔甜膩的親吻下發出嬌嗔,不信他的話,「難道元其帶來的面包你就有吃了?」
「嗯。元其是專業面包師,他上次帶來的法國面包很道地,味道非常好。」苦寒行手指貼著她光滑的肌膚,輕輕揉著她光果的肩頭。
「所以你只是不吃我做的面包?」宋盈盈听他形容,他真的有吃麥元其帶來的面包,那怎麼可以呢?
苦寒行听她喃喃的聲音,看她已經分掉心神在打餿主意,他很慎重地提醒她,「盈盈,明天早餐我不想看到面包。」
「明天早餐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吃蛋餅配豆槳……」
「嗯。」苦寒行滿意地勾起嘴角,一手緩緩滑下她的背,悄悄撩起她衣擺。
「後天開始吃面包。」宋盈盈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後她每天換一種口味,總有一天要讓他發出驚嘆聲,讓他崇拜她身為專業面包師的實力。
「盈盈……」
「你以為一塊面包幾分鐘就能做好嗎?天然酵母培養要七天,加入面放低溫發酵要十八小時到一天,隔天再加入主面團攪打,還要經過中間發酵、切割整型,還有一道最後發酵,少說都要半天時間,所以明天來不及。」宋盈盈忘記她過來的原因,真當自己是來陪他睡覺純聊天了。
「盈盈,我吃怕你做的面包了,放店里賣就好。」苦寒行在她忙著燃燒面包魂時,溫熱的手指鑽進她衣服里輕輕貼著,讓她習慣他的踫觸。
「你只吃元其做的面包,我也是專業面包師,你要對我有信心。」宋盈盈把一個身為面包師傅的驕傲都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