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章 再也回不到從前

在那一天,他到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將道歉的話語說出口,而夏唯一也因爲他突如其來的過分舉動,生着悶氣不願意理他。

兩個人因此冷戰數日,雖然之後又再次和解,但是又因爲他刻意秉持着的冷淡態度,最後還是將她的熱情就此慢慢沖淡。

他明明很想要靠近她,卻又始終不敢靠近她。只能與她保持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努力剋制着內心深處一日日漸漲的慾望,不讓自己有機會再去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至少……這要等到她真正的長大成人之後。他當時如斯想着!

然後,就這樣過去了兩年。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那一年裡整個夏家會發生那麼大的變故,林阿姨突然病逝,夏叔叔娶了新妻,而唯一她……

當從夏叔叔口中聽說她離家出走不見了的消息時,他的內心真的是快要急瘋了,只恨不得能立馬把全世界都翻過來找,他心疼又害怕,惶恐又難安,甚至還對夏叔叔這個長輩生出了滿腹的埋怨之意。他想要怪夏叔叔,問他爲什麼沒有照顧好她,爲什麼要讓她受委屈……

但好在,他自己最後還是很幸運的找回了她。看到她時,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有那麼一刻真是讓他覺得這個世上可以什麼都沒有,但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在那一夜過後,兩年的隔閡與生疏好像因此完全打破,她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裡,他們的關係甚至變得比以前還要更親近一步。

他原以爲他們會這樣一直好下去沒有,可是,變化還是來得太快,考驗再次來臨,而他也因此將她推向了更遠……

想到這裡,坐在牀上顧亦然覺得呼吸好像在一瞬間變得又更加困難了起來,頭部也變得更加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使勁的壓制着,幾乎是要讓他就此窒息。

他緊緊的閉着眼睛,遮掩住眸底所有就快要傾瀉而出的情緒。到最後,幻化成了一道難以言喻的嘆息。

她,是被他親手推出去的,那道無法彌補的裂痕,也是被他親手打碎的。於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也只能獨自一個人默默的承載着其中的感傷與落寞。那一段短暫的美好,也終是成爲了他後來這麼多年裡最珍貴也最難忘的記憶。

“所以,你就是因爲這些事情就斷定顧大少不喜歡你的?”

米小兔在聽完夏唯一所講的那些事蹟後,驚訝又意外的看着她。

這一邊,她們也正在訴說着那有關夏唯一與顧亦然的已經有些遠久的過去和記憶。

此刻,兩人都已經回到了米小兔的家裡,正躺在米小兔房裡間的大牀上,那滿屋子粉粉嫩嫩的裝飾,看着真是少女心滿滿的。

夏唯一本來是很不想再提及這些事情的,這對於她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可是米小兔卻非要一直纏着她講,所以這才因着拗不過她,才勉爲其難的將那些不開心的舊事說了出來。

但很快地,米小兔於一臉瞭然之後,便就發表了新的意見。

她趴在牀上,若有所思的道:“唯一,你就因爲這麼兩件事情,就給顧大少貼上了不好的標籤,會不會顯得太武斷了一點?”

“這些還不夠?”夏唯一的聲音不由微微擡高,並不同意她的這個說法。可是,在牀上翻了個身後,她卻又支吾起來:“這還只是一部分原因呢,只不過……只不過是因爲那些記憶比較深刻些,才挑了出來跟你說說而已。”

話到後面,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

米小兔側過身子正面對着她,看到她那臉上流露出的失落與暗淡,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想了想,才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顧大少當時那樣對你,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和原因呢?”

夏唯一不以爲然,語氣幽幽的道,“要真是討厭一個人的話,做什麼都會討厭她,哪裡還會有什麼理由。”

眉目剛要垂下,她卻立馬又睜開眼睛看着米小兔,問道:“你說他可能是有什麼苦衷和原因,那你說說,他是有什麼苦衷和原因?”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也很清亮,眸光看着像是有些期待。

可是米小兔卻沒有辦法回答她問題。

說到底,她也只是隨口假設而已,怎麼可能真的說得出其中的道理來,何況,她只通過夏唯一單方面的口述,並未親眼見證過他們曾經的經歷,顧大少的心思又一向藏的那麼深,她若是能夠看得穿,也就不會在這裡費勁瞎想了。

“這些……可能就要問顧大少才能知道了。”最終,她只是如此回了一句。

夏唯一的情緒好似又低落了下來,咬着嘴角沒有再說什麼。

房間裡沉默了一瞬,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又小聲嘟囔道:“以前只聽說女人善變,可認識顧亦然後,我才知道原來男人也是如此善變的,明明前一刻還……”

說着,這又失了聲。

她緩緩的把委屈嚥下,只是在心裡面默默的想着。

說起14歲的時候,也是她人生中意義很重的一年。女孩子長到一定大的時候,總是會在成長的道路上留下一抹不一樣的印記。

雖然在那之前她的媽媽就已經爲她講解過生理方面的知識,可真正等到了例假來臨的時候,她卻還是忍不住慌了,竟然還傻乎乎的跑去找顧亦然救急。

想起他那個時候本身也是很窘然很無措的,卻硬是裝作鎮定淡然、從容不迫的模樣,然後耐心的告訴她一切事宜……這也真能算是一段很有趣的事情。

可是,明明前一天他還細心的照顧她,幫她買衛生棉,給她煮紅糖水,爲她暖肚子……做着這一切一心呵護她的事情,結果,才只是一夜過去,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竟然就莫名其妙的翻臉不認人了。

那天早上因爲還要去學校上課,她見他遲遲沒有起牀下樓,怕他睡過頭錯過上學的時間,才跑去他房間裡喊他的。

她本是一片好意,可是他卻不僅推了她,還吼了她,讓她不要管他不要碰他。

當時她真是有些嚇着的,還是第一次見他那般兇的模樣,他明明知道她很委屈,明明知道她很生氣,卻偏偏是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肯說。她惱了他,不理他,他也還是不來哄她一下。

後來呢?

夏唯一苦笑着。

氣過了之後,自然也就和好了。只不過,這份‘好’卻至始至終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他開始變得冷漠,疏遠她,排斥她,不允許她靠近,不允許她觸碰,不再陪她玩耍,也不再任她摟抱……時時刻刻都跟她保持着那不親不疏的距離。

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是什麼致使他變成那樣子,而他更是從來都不曾告訴她半絲緣由。

想起那個時候,因爲這些,她的心裡是有多難過啊……

夏唯一兀自吁了口氣,閉上眼睛,將其中散射的刺熱和酸澀掩去。

可是,她終究也不知道,當初的顧亦然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剋制住對她的渴望與索求的。他總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看着她,想着她,思念着她……永遠是將目光追隨在她身上。

“可我總覺得顧大少不該是這麼反覆無常的人才對……”

米小兔響亮的聲音忽然再次在房間裡響起。這有些篤定的話語,將夏唯一鬱結的心緒打斷。

她只是聽着,卻沒有插話。

“會不會他真的是藏了什麼不能說的事兒啊?”米小兔一邊暗自思索,一邊又在她耳邊嘀咕一句。

夏唯一這下卻澀澀的答道:“就算是真有什麼事情,那也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給了他這麼多年時間,要說他也早說了,既然不說,那就當是沒有吧。”

米小兔聽着卻顯然不認可她這樣的處事態度,突然從牀上翻身而起,她見唯一始終閉着眼睛,便用手輕輕推了推她:“欸,唯一,你這樣想可就有點悲觀了,要不然你哪天找個機會再問一問顧大少吧?”

“我不要。”夏唯一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悶悶道,“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現在問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米小兔不禁皺眉:“可要是就這麼誤會了顧大少那多不好啊?”

夏唯一賭氣道:“誤會了就誤會了唄,還能怎麼樣?”

“唯一……”米小兔試圖再勸。

夏唯一終於睜開眼睛,不悅的看她:“我說……你怎麼到現在還在幫他說話啊?你該不會是這兩天被顧亦然收買了吧?”

“這哪能啊?”米小兔立馬搖頭否認,乾乾一笑道:“真要收買,顧大少也看不上我這樣的啊,何況我可是一心向着你的,又怎麼會叛變?”

夏唯一看着她笑得那諂媚的樣兒,不禁哼了哼,“那看來你就是八婆的毛病又犯了,纔會這麼一直不停的問東問西。”

米小兔頓時嘿嘿笑着,也不否認:“我就是太好奇了嘛,你要知道,顧大少那個人對外界的人們而言,那是多神秘啊,我要是能挖到他那點機密的事情,那可就是造福全人類啊。”

夏唯一聽着忍不住嗤道:“我說你這麼喜歡八卦,怎麼不去當娛樂記者,偏偏要搞什麼社會新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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