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把笑不停裝進了口袋裡,又拿起了另一瓶,上面寫着拉不停三個字,全都是整治人的小玩意。
夏依依把玩着手中整治人的瓶瓶罐罐,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希香的聲音響起:“姑娘,你在嗎?”
夏依依把手中的瓶瓶罐罐放好,把包袱塞進了牀底下,這纔去開了門。
才一開門,夏依依就注意到了希香手中端着的盅傳來的香味。
“希香,你端的是什麼?好香。”夏依依哧溜了一下口水,說道。
希香端着端盤進去,道:“王爺聽說你被郡主故意刁難了,特命奴婢熬了一盅雞湯給你送過來,給你補補身。”
夏依依眼珠子亮了亮,道:“爺今日怎的大發善心了?”
希香把盅放在了桌子上,拿着勺子給夏依依舀了一碗雞湯,遞給她,溫婉的笑道:“姑娘,爺其實對你挺好的,聽到你被郡主故意刁難了就命奴婢去給你熬雞湯了,就生怕你受了什麼委屈,王爺可沒對哪個女子這麼好過,也就你享受過這份殊榮。”
夏依依接過碗,慢慢的喝着碗中的雞湯,道:“希香,那個清雅郡主是什麼來歷?”
希香的手明顯的一頓,好心道:“姑娘,你日後還是少惹郡主的好,誰都知道她在京中格外的受到陛下的寵愛,連帶着皇后也對她疼寵有加,幾乎是當成了親生女兒般來養,所以也造成了她說一不二的性子,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夏依依皺了皺眉頭,道:“我看爺好像對她挺縱容的。”
“怡親王,也就是郡主的父親,怡親王這個封號是後來才追加的,他對當今陛下和晉王有過救命之恩,也是因爲此事,怡親王早早的就去了,王妃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身體變得格外的孱弱,怡親王府沒有了男主人,女主人又多病,獨留一名年紀不是很大的孤女,可想而知這個家要想維持下去有多麼的困難,陛下和晉王爲了償還這救命之恩,沒少幫助過怡親王府,至於清雅郡主更是有求必應,所以清雅郡主的性子纔會如此的反覆無常,奴婢勸姑娘還是少惹郡主的好。”
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段辛酸的往事。
“我也沒想惹她,只是我不惹事,不代表了別人會放過我。”
夏依依一口氣把碗中剩下的雞湯喝掉,漫不經心的說道。
希香似是也瞭解拓跋清雅的爲人,點頭道:“姑娘這話說的也對,郡主性子確實挺喜怒無常的,怡親王府的下人沒少被她罰過,有時候不順她的心,還會把無辜的丫鬟扔進冰冷的湖水裡沉着,等到人差不多奄奄一息了才撈上來,這還算是輕的了,要是真惹急了她,還把人的雙手雙腳給砍下來,任其流血而亡。”
夏依依眉頭蹙了蹙,她沒有想到這拓跋清雅的罪行還真的是罄竹難書。
“看來你們郡主不僅僅是性子驕縱些,根本就是蛇血心腸了。”
夏依依笑道。
希香“噓”了聲,小聲道:“姑娘,你還是小聲些的好,省得隔牆有耳,被人聽了去,傳到了郡主的耳裡,你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依依笑道:“這樣不是更好?吃不完還能兜着走,可是有兩倍吃的。”
夏依依故意曲解了希香話中的意思。
希香嗔了夏依依一眼,道:“姑娘,奴婢這是爲你好,你怎麼還跟奴婢開起了玩笑呢?”
夏依依聳聳肩,笑道:“別生氣,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希香鬆了口氣,笑道:“姑娘,奴婢覺得你人挺大膽的,說你是鄉下來的,可又沒有鄉下女子該有的愚昧,你鬼點子多,敢與皇權挑戰,比起深閨中的千金不知好了多少倍,也許正因爲如此,王爺纔會青睞於你吧。”
夏依依聳聳肩,道:“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希香又給夏依依舀了一碗雞湯,道:“姑娘,你好不好,別人都看在眼裡。這雞湯是奴婢親自用溫火熬着的,營養豐富,奴婢想姑娘應該會喜歡喝。”
夏依依接過碗,不吝惜的讚美道:“味道確實極好。”
希香笑道:“姑娘喜歡喝就好,也不白費了奴婢的一片心意。”
喝了兩碗雞湯,夏依依婉拒了第三碗:“希香,剩下的你都喝了吧。”
希香搖頭,道:“主子的東西,奴婢怎麼能喝了?”
“算是我賞給你的,喝吧,不喝就是見外了啊。”夏依依故意說道。
希香遲疑了下,就把剩下的雞湯給喝了,喝完之後,她收拾了下,道:“姑娘,我給你說個事吧,不過你可千萬不能跟旁人說了去。”
夏依依豎着耳朵,笑道:“你說吧,我聽着呢。”
“襄王與晉王素來不和,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不過除了政治理念的不同之外,其實王爺與襄王同時喜歡過一個女子,那女子是翰林學士之妹,長得貌若天仙,就算是嫦娥下凡也不過如此,此女原是被先皇許配給王爺的,料不到襄王一見之下頓時傾心,暗裡不斷地示好,姑娘也知道襄王長得極美,女子見了哪有不喜歡的,那女子移情到了襄王身上,死活也不肯嫁給王爺,王爺怒極,愣是要把她娶回家,料不到那女子也硬性,在出嫁的前一日自殺了,所以襄王與王爺之間的關係纔會惡化,姑娘以後還是少些和襄王接觸的好,要不然王爺會不高興。”
原來拓跋璟和拓跋睿之間還有這麼狗血的一段。
“翰林學士之妹不想嫁給爺而自殺一事應該鬧的滿城皆知了吧,我就算不告訴別人,別人只要稍稍一打聽都會知道的。”
夏依依順口道。
“那女子自殺一事被皇上勒令強壓了下來,京中之人權當她是病弱而死的,至於真正的原因也只有少數人知道,不過奴婢可是聽府中的老人說過,那女子原是喜歡女子的,也就是俗稱的魔鏡。”
聞言,夏依依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淹到。
這消息可真夠勁爆的,連拉拉都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夏依依八卦的問道。
希香一臉神秘道:“府中的老人都這麼說,說那張小姐原先只喜歡女的,移情到襄王身上其實也是看中了襄王的美貌,姑娘也知道,襄王的貌美分不出性別,姑娘可是不知道,那張小姐迷襄王迷得如癡如醉,要不如此,襄王和王爺的關係也不至於鬧的這麼僵硬。”
夏依依想到拓跋睿那張妖孽的臉,確實有引發人犯罪的潛能。
“兄弟二人,因爲一個女人鬧成今日這樣?”夏依依揣摩的問道。
希香嘆了口氣,道:“可不是。要說王爺對那個張小姐多有情意那也不見得,只不過姑娘也知道,男人有時候講的也就是個面子問題。”
夏依依點點頭,這點她贊同,男人有時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接下來,希香也講了很多京城裡的八卦,東邊馮家馮侍郎七十來歲了還納了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西邊的西將軍在大酒樓裡喝酒,結果喝醉了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架,要不就是……希香雜七雜八的說了不少,不過都是京城裡的一些瑣事,至於皇家裡的秘辛,希香卻沒有開口說太多了。
希香說完之後,道:“姑娘,你收拾收拾,一會到瑾軒院伺候王爺吧。”
夏依依點點頭,道:“知道了。”
“那奴婢先行離開了。”說完,希香端着端盤離開了。
希香離開之後,夏依依右手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依依收拾了下,便出了西廂房,轉道到了瑾軒院這邊來。
希香見到她,立馬迎了過來,小聲道:“姑娘,幾位大人來訪,王爺正跟他們在書房裡商談要事,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伺候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夏依依把希香拉到了一邊,道:“哪幾位大人來了?”
希香想了想,道:“巡撫大人和縣令大人,至於其他幾名大人奴婢不太清楚是什麼來頭,他們都穿着錦袍把整個人包的嚴嚴實實的,奴婢沒看清他們的長相。”
夏依依眼珠子閃了一下。
“這麼神秘?”
希香點點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夏依依,道:“姑娘,你關心這麼多做什麼?”
夏依依乾笑兩聲,道:“我這不是打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一時聽你說這麼多位大人同時來,這不就好奇了嘛。”
希香掩脣笑了下,道:“姑娘,你還挺有趣的。”
夏依依調皮的眨了眨眼,道:“我要是不有趣,你能跟我走得這麼近?”
希香又是掩脣而笑,道:“姑娘,有時候覺得你也挺厚臉皮的。”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可是我吃飯的寶器了。”夏依依權當人家讚美,說的沒臉沒皮的。
希香笑得更加的了,肩膀都是一顫一顫的。
“姑娘,你太逗了。”
夏依依也陪着笑,不過眼裡一片暗沉,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裡涌動着諱莫難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