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清雅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屑和倨傲,道:“九皇叔,你也太小瞧清雅了吧,清雅再怎麼說也是郡主,暗地裡也有你特意撥的暗衛護着,誰能動得了清雅?”
拓跋璟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拓跋清雅。
拓跋清雅被看的瞬時被敗下了陣來,軟身道:“九皇叔,你別生氣,清雅也不是故意要逃跑的,清雅就是想等回京的人馬稍微的走遠一點,清雅再現身就是了,那時候清雅已經暗地裡跟着你們往西北方向去,想要追上離京的隊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頓了頓,拓跋清雅更加小聲的說道:“沒想到這麼短時間就被您給找到了,有些失策了。”
聽完,拓跋璟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來。
拓跋清雅小心的看了看拓跋璟的臉色,吞嚥了一口口水,倏然,她雙膝一彎,“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九皇叔,求你不要把清雅送回京去,要不然半路上清雅也會想盡辦法逃跑的,到時候路途遙遠,人心險惡,偶有土匪埋伏,要是碰到猖獗的強盜把清雅擄了去,那清雅這輩子的清白怕是被毀了,難道九皇叔就真的忍心清雅如此悽慘的了結殘生?”
拓跋清雅垂着頭,眼淚就像是沒擰緊的水龍頭一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聲音低緩,說的可悲可泣。
拓跋璟只是冷然的看着拓跋清雅一個人的表演。
拓跋清雅淚也掉了,博取同情也做了,只是拓跋璟不買賬她一個人也做不下去。
她拿着乾淨的帕子擦了擦眼淚,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着拓跋璟,聲音哀慼道:“九皇叔難道不疼清雅了嗎?清雅要是遇到一點不測,九皇叔就不難過嗎?”
拓跋璟只是冷靜的看着她一個人的表演。
拓跋清雅眼裡的淚水徘徊不下,心裡也是七上不下的,被拓跋璟這麼不言不語的看着,說她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尤其是拓跋璟心思過於難猜,雖然她仗着她已故父親是拓跋璟的救命恩人的份上總是肆意妄爲,不過那都是不觸及到拓跋璟的底線的範圍內,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去試探着拓跋璟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九皇叔,清雅是真的很想同你們一塊到西北地區去的,清雅也沒有那麼清高的說是爲了那些受災的百姓纔去的,清雅難得出京一趟,就想到處走走,玩玩。”
拓跋清雅見哀兵政策不見效,乾脆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當本王到西北去是去玩的?”拓跋璟終於開了尊口,不過聲音卻極爲的冷漠清冽。
拓跋清雅心裡又是疙瘩了下,她在外人面前也許是無法無天的,不過她其實最怕兩個人,一個是拓跋睿,一個就是拓跋璟了,兩人要是生起氣來,她就像是被貓把玩在手掌心的老鼠一樣,絕對是乖的不得了。
“九皇叔,清雅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明日,本王會派人送你回去。”拓跋璟一錘定音。
拓跋清雅瞪大眸,不敢置信的看着拓跋璟。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乖乖地給本王回京城去。”拓跋璟再次冷硬的說道。
拓跋清雅眼含淚意,咬着脣不甘的看着拓跋璟,道:“九皇叔,清雅不想回去。”
“這事容不得你來決定,你必須回去,你年紀已經到了,是該擇取夫家,明年開春之際就該嫁人。”拓跋璟態度非常的強硬,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拓跋清雅豁然的站起身,難得任性強硬的說道:“九皇叔,清雅是不會回的,你要是現在讓清雅回去,那就是逼清雅去死。”
拓跋璟鳳眸一眯,周身散發着常人難以直視的氣勢來:“你在威脅本王?”
拓跋清雅咬着脣,道:“清雅不敢,清雅不過是想跟着九皇叔一塊而已,至於其他的清雅真的不敢奢想了。”
拓跋璟站起身,繞過桌子,來到了窗戶邊,揹着手,態度很是強硬的說道:“本王也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過你和夏淳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單論身份,他就配不上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拓跋清雅眼圈兒微紅,梗着脖子道:“九皇叔,你非要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嗎?”
拓跋璟看着天空上點綴的幾顆星星,沉聲道:“你和夏淳本來就不合適。”
“那夏依霜出身也卑微,打小無父無母的,皇叔紆尊降貴的去討好她,難道就合適了?”拓跋清雅任性一上來,反脣相譏。
拓跋璟也不惱,只是道:“本王討好她,那是因爲她身上有本王想要的東西,她的身世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總之她的事你最好別管,至於夏淳,你也離他遠一些,回到京裡,本王會命人親自給你挑一個人品家世都屬上乘的男人,你也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擇偶標準。”
拓跋清雅咬着脣,滿臉的不甘心。
“九皇叔要是不同意的話,當初爲什麼不攔着清雅?現在清雅陷進去了,你反而來說一大堆的道理了,這是何道理來着?”
拓跋清雅壓抑着翻滾的怒火和不甘,壓低聲音吼道。
“當初本王也只當你是小打小鬧而已。”拓跋璟幽幽的說道。
拓跋清雅眼裡閃過一抹怨恨,她咬着脣,半晌,她道:“九皇叔,是不是夏依霜在你面前亂說什麼了?”
“你別多想了,你和夏淳本就不是同一路人,就算本王同意,皇上也不會同意你嫁給一個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男人的。”拓跋璟殘酷的揭穿了這背後的事實,“除非你脫離皇家,捨棄榮華富貴,能住得下茅草屋,吃得下豬食乾飯,要不然你就別口口聲聲說你要嫁給夏淳。”
拓跋清雅眼裡更是不甘。
“皇叔,看在父親的份上,你就不能讓清雅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嗎?”
拓跋清雅打起了親情牌。
拓跋璟轉過身,目光如炬的看着她,道:“就是爲了皇兄,本王纔不想你往火坑裡面跳。”
拓跋清雅鬧起了小脾氣:“反正清雅不管,若皇叔執意要把清雅送回去的話,清雅在半路上也會跑掉的,皇叔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拓跋璟深深地看着她,良久不語。
拓跋清雅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她也是在賭,賭拓跋璟念在她父親的份上不至於不管她的生死。
“來人,把郡主帶下去,明日你們親自送她回京,郡主要是半路逃了,你們的命也無需留下了。”半晌,拓跋璟沉聲道。
話畢,五名黑衣人從天而降,齊整跪地,道:“是,王爺。”
在五名黑衣人出現的時候,拓跋清雅的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知道拓跋璟下達的命令怕是不能更改了。
“九皇叔,你不能這麼對清雅。”拓跋清雅還是做最後的掙扎。
“把郡主帶下去,明日快馬加鞭的把她送到固倫公主那裡去。”拓跋璟沉着臉道。
“是,王爺。”五名黑衣人站起身,齊步走到拓跋清雅面前,客氣的對她道:“公主,請。”
拓跋清雅恨恨的看着他們,突然,她像是變戲法一般的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把剪刀,抵住了自己細嫩的脖子,道:“你們不許過來,要不然本郡主割傷自己給你們看。”
五名黑衣人只是沉着臉,聲音不見一絲起伏的說道:“還請郡主不要讓屬下等爲難了。”
拓跋清雅拿着剪刀往深的抵住了脖子,嫩白的脖子上滑出了一條血紅。
那五名黑衣人也不敢真的讓拓跋清雅受傷了,齊齊的看向了拓跋璟。
拓跋璟只是冰冷的看着拓跋清雅脖子上的那把剪刀,似是下定決心一樣:“拓跋清雅,你今天要是敢把剪刀插進你的脖子裡,本王就讓你留下來。”
拓跋清雅不敢置信的看着拓跋璟,怎麼也不敢相信這話會從拓跋璟口中說出來,她甚至拿着剪刀的手都是顫抖着的。
“九皇叔,你……”
拓跋璟冰冷的看着她,道:“要是不敢的話,就把剪刀放下,乖乖地跟他們回京城去。”
拓跋清雅咬着脣,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在拓跋璟以爲她一定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時候,她突然舉着剪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刺去。
拓跋璟的瞳孔一瞬間收縮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強勢的抓住了她的手,一個使力,打掉了她手上的剪刀。
“拓跋清雅,你瘋了?”拓跋璟臉上佈滿了陰霾,沉聲斥道。
拓跋清雅也是一臉的驚疑未定,不過還是倔強的看着拓跋璟,道:“九皇叔,清雅要跟着你。”
拓跋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任性固執的拓跋清雅,除了妥協,他別無選擇。
“既然你要跟着,那便跟着吧,不過你不許任性搗亂,要不然本王會讓人直接送你回京城的。”
拓跋清雅綻放了一抹笑靨,道:“謝九皇叔的成全。”
拓跋璟眉頭擰了擰,道:“帶郡主下去。”
拓跋清雅這次倒是沒有糾纏,乖巧的福了福身,道:“清雅先行告退了。”
拓跋清雅離開之後,拓跋璟一人在書房裡又處理了一些事,這纔回到了寢房裡入睡,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拓跋璟便醒了,在芸秀和希香二人的精心伺候之下穿戴整齊,又用了早膳,道:“夏依霜醒了嗎?”
芸秀遞上乾淨的帕子給拓跋璟,柔聲道:“姑娘已經醒了,奴婢也已經命人給她送去了早膳,想來應該已經吃完了。”
拓跋璟點點頭。
用完早膳,一行人在大宅院的門口集合着,門外準備了十來二十匹的駿馬,還有三輛馬車,兩輛裝潢的挺精緻奢華,另一輛則是偏向於灰色,顯得就有些低調樸素了。
夏依依在大門口見到拓跋清雅,也不覺得驚訝,只是乖順的給她行了禮,道:“民女見過郡主。”
拓跋清雅反而看夏依依各種不順眼,鼻孔朝天冷哼一聲,故作沒有看到夏依依,反而一雙珠眸瀲灩含波的看着夏淳,語氣輕柔道:“夏郎,你身上的傷口好些了嗎?昨晚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