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是笑了下,嗔怒道:“你這小妮子,每每做錯了事都是本宮給你善後了,害的晉王都對本宮有怨言了。”
拓跋清雅笑道:“娘娘是他的長輩,哪裡就能真的埋怨您了。”
皇后道:“你就在這跟本宮貧嘴吧,把他的人給玩壞了,本宮看你怎麼有人賠給你九皇叔了。”
拓跋清雅面上笑着,眼裡卻快速的閃過一抹陰霾。
皇后也不理會拓跋清雅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轉頭看着夏依依,道:“依霜,你可上過學?識得字嗎?”
夏依依站起身,身體微微一彎,道:“回娘娘,民女自幼父母雙亡,是靠村中好心的人家的扶持,這才勉強的長這麼大的,是而未曾上過學,不過跟村子裡的先生學過幾個字,勉強的能把自己的名字寫出來。”
這話纔剛說完,就聽得一記不屑的冷哼,夏依依不用回頭都知道那人是誰。
皇后笑道:“本宮常年在後宮裡,甚少出宮,往日裡瑣事加身也甚是煩悶得很,難得見你乖巧懂事,你平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可常進宮來陪本宮解解悶。”
夏依依乖巧的應道:“是,娘娘。”
拓跋清雅瞪了夏依依一眼,道:“娘娘,有清雅陪你就可以了,何必要一個外人來瞎摻和了,平白的惹你生氣豈不是不妙。”
皇后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茶,她這是在借清雅之口來狠狠地羞辱夏依依一番,然後她再好生的寬慰着,典型的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吃,也能讓夏依依記着她的好。
皇后把杯子放下,看了拓跋清雅,道:“你往日裡不惹本宮生氣已是極好的事了,本宮哪裡還敢奢望你來給本宮解悶逗趣了。”
拓跋清雅跺了跺腳,嬌嗔道:“娘娘,哪有您這樣拆臺的。”
話畢,其餘的宮妃都笑了,眼裡竟沒有一點違和和不屑之感,彷彿拓跋清雅這樣好似是非常正常的。
拓跋薰拿着帕子擦了一下嘴,道:“清雅,不可無禮了。”
拓跋清雅撅了撅嘴,似乎是忌憚着拓跋薰,還真的就乖乖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須臾,殿外響起了太監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襄王到,晉王到。”
殿內,包括皇后在內皆閃過驚訝之色,齊齊的看向了夏依依,眼裡有着難言的嫉妒和羨慕,尤其是原本看着端莊大方的皇后,在聽到襄王二字的時候,保養的極好的柔荑也不免動了下,胸膛處更是劇烈的動了下。
皇帝三人走進來的時候,殿內的所有人都不免屏息以待,宮女紛紛跪地,道:“奴婢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襄王和晉王,兩位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以皇后爲首的宮妃也紛紛行了禮:“臣妾等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皇帝大步上前,親自攙起皇后,帝后並肩,皇帝溫潤的說道:“都起吧。”
“謝皇上。”
拓跋璟和拓跋睿紛紛抱拳,行禮道:“臣弟二人見過皇后。”
皇后目光落在拓跋睿身上的時候,眼裡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聲音平添了幾抹溫柔:“五皇弟,九皇弟,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
“謝皇后。”
拓跋璟和拓跋睿直身之後,目光直接落在了夏依依的身上,皇后見之,笑道:“二位皇弟,你們大可放心好了,畢竟是你們親自帶回來的貴客,本宮縱然不識趣也不敢動了她分毫不是,這才一進來就巴巴的看着,平白的教本宮傷心了。”
拓跋睿和拓跋璟同時抱拳,道:“臣弟二人絕無此意。”
皇后掩脣笑了下,道:“二位皇弟不必如此多禮,本宮也不過隨口開個玩笑而已。”
拓跋睿和拓跋璟心裡可沒當她開玩笑,他們都知道皇后外表看着溫柔,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宮內不知多少稍稍有些姿色的宮女都被她暗中給弄死了,不過到底是一家人,這才保持着面上的平和了。
皇后攙着皇帝坐在主位上,又命人奉上茶點,溫柔道:“皇上和兩位皇弟怎麼來了?”
拓跋恂道:“不過是五皇弟和九皇弟說離京將近一載,平日裡也未曾到後宮來給你這位皇嫂請安,這不趁着這個空檔就過來了。”
皇后掩脣笑了笑,道:“難爲兩位皇弟有心了,本宮見兩位皇弟對茶也頗有研究,這不就讓人採集了一些雨後龍井,一會你二人離開的時候可拿一些。”
拓跋睿和拓跋璟站起身,道:“謝皇后。”
皇后臻首輕垂,掩下了眼裡的一片陰霾,笑道:“闊別一年,兩位皇弟倒與本宮生分了。”
“禮不可廢。”拓跋璟和拓跋睿異口同聲道。
皇后只是笑笑。
拓跋清雅從旁插口道:“五皇叔和九皇叔還真是對夏依霜一片情意,在清水縣的時候就已經護着了,進了京城更是把她護的滴水不漏,清雅見了當真是羨慕的緊。”
拓跋睿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拓跋清雅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焉了。
皇后假意的輕咳了兩聲,笑道:“皇上,你來的正好,本宮突然發現夏姑娘與曾經揚名京中的美人極爲的相似,不知道皇上還能不能想得起是哪位?”
拓跋恂挑了挑眉,溫潤的笑道:“哦?皇后倒是說說,朕也看看到底像不像了。”
皇后正襟危坐,道:“曾經揚名京城的大美人季夫人,不知道皇上還有沒有印象了?臣妾聽說季家被滅門的時候季家三小姐不見了蹤影,會不會……”
坐在下首的拓跋睿和拓跋璟身體同時一僵,面色凜冽的看着皇后,而坐在主位上的拓跋恂,仍是一臉溫和的笑着,道:“經皇后這麼一提醒,朕瞧着倒是有幾分的相似,不過人有相似之處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何況季家大公子投靠匈奴一事並未是真,先皇盛怒之下殘害了季家上下幾百口人,駕崩之前也曾在金鑾殿上闡述着他一生的是非功過,其中一件便是季家恩怨,只不過現在還未尋到證據,所以也未能給季家平了反,若是能找到季家大公子和季家三小姐,興許能復季家當年之榮耀,只可惜物是人非。”
皇后的臉色僵了下,道:“皇上,季家一事是先皇所盼,是非過錯也早隨着人的離開而煙消雲散了,臣妾知你念着先皇對您的囑咐,只是季家無一人活着,就算復了季家當日的榮耀,也不過是一個名聲而已。”
拓跋恂傷感了一回,反而笑道:“皇后說的是,難得衆位愛妃都在,朕倒在這傷秋悲冬了,實在不是一個帝王所爲,該罰。”
“皇上心思仁厚,心繫天下蒼生,實乃我朝之大幸,臣妾以皇上爲榮。”以皇后爲首的宮妃紛紛站了起來,躬身說道。
拓跋恂笑的更是溫潤了:“衆位愛妃的心意,朕心裡都明白着,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上。”
拓跋恂不露痕跡的打量了夏依依一番,笑道:“五皇弟和九皇弟離京將近一載,難得回京,兩人又好不容易一同在宮中出現,朕心裡甚是高興非常,今日你二人無論如何也要留在宮中一塊用膳,不得有任何的異議。”
拓跋睿和拓跋璟的身體下意識的放鬆下來,起身,同時抱拳道:“是,皇上。”
拓跋恂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二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佳人在,兩位皇弟倒是難得的乖巧。”
拓跋睿和拓跋璟不置可否。
拓跋恂命人準備了豐盛的中膳,還沒有久坐陳公公就走了進來,躬身道:“皇上,翰林大學士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拓跋恂道:“叫他在御書房等着,朕一會就來。”
陳公公躬身恭敬的說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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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公離開之後,拓跋恂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道:“二位皇弟隨朕一同到書房一下。”
拓跋睿和拓跋璟同時起身,彎身抱拳道:“是,皇上。”
拓跋恂掃了掃不染塵埃的黃袍,轉頭對皇后說道:“皇后,夏姑娘初來乍到,對皇宮並不熟悉,你好生的招待着,別讓客人爲難了。”
皇后盈盈而立,溫婉端莊的應道:“是,皇上,臣妾省得。”
拓跋恂不吝惜的讚美道:“皇后素來端莊賢惠,有你在,朕也放心。”
皇后溫婉的笑道:“謝皇上,爲皇上管理後宮是臣妾的分內之事。”
拓跋恂點點頭,領着拓跋睿和拓跋璟兩人出了坤寧宮。
等人離開之後,拓跋清雅嘴角冷勾,譏誚的說道:“夏姑娘還真是有面子啊,這前腳剛到坤寧宮,後腳皇上和兩位皇叔就到了,這份榮耀連皇后和曾經聖寵一時的寵妃蕭淑妃都沒有過,我還真是羨慕的很啊,各位娘娘難道就不覺得羨慕嗎?”
話落,其他宮妃的臉色皆是一變,看着夏依依的目光都帶着有些敵意的打量了。
夏依依心裡一凜,暗咒了一句,面上卻笑道:“民女想郡主應該是誤會了什麼,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貌美如花,豈是民女這種蒲柳之姿能夠相提並論的,皇上定是來此看一下皇后和其他娘娘的,還是郡主覺得貌美如花的各位娘娘豈是引不起皇上的注意?”
拓跋清雅沒好氣的瞪了夏依依一眼,道:“夏依霜,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挑撥離間了。”
夏依依臻首輕垂,無辜道:“郡主,民女有嗎?”
拓跋清雅心下一怒,待要發火,被拓跋薰看了一眼,道:“清雅,這裡是坤寧宮,不可造次了。”
拓跋清雅又瞪了夏依依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是,二皇姑。”
皇后眼裡也閃過一抹厲色,看着夏依依的目光多了一抹探究,表面上還是溫婉的笑道:“依霜難得進宮一趟,想來對宮裡也是不熟悉,要是不介意的話,隨本宮一道去看看如何?”
夏依依微微彎身,笑道:“娘娘盛邀,民女卻之不恭,就怕一會見識了皇宮的宏偉壯觀難免出醜,平白的惹來衆位娘娘的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