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清雅瞪大眸,咬牙切齒道:“白璟墨。”
“我在。”白璟墨微微弓着身,道。
拓跋清雅死死地看着他,突然朝一邊坐着看好戲的客人道:“你們給本郡主記住了,雲悅酒樓本郡主很是看不爽,你們今後誰若是來這裡用膳的話就是與本郡主過不去,你們可要掂量身家能不能與本郡主相提並論了。”
話畢,店內的客人留下用膳的銀兩就給跑了。
拓跋清雅很是滿意這種效果,得意的看着白璟墨。
白璟墨只是冷聲道:“郡主是打算同白家和慕容家過不去嗎?”
白大人和慕容大人都是朝中重臣,就連當今陛下也要禮遇三分,拓跋清雅雖然是郡主,可到底是沒有官銜在身的女子,鬧的大了,只要當今陛下不是一個昏的在昏的昏君,定會把她叫到殿前好好斥責一番的。
所以對於白璟墨,她還是留有三分面子的。
說到底,拓跋清雅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女人,專挑軟柿子欺負,遇到一個稍稍比她強的她也就慫了,生在皇宮那樣的地方,她的任性妄爲也僅僅是對在她看來身份卑微的人,碰到一個強的,她也就慫了。
拓跋清雅指着夏依依,道:“這麼說,白公子是就算不給本郡主面子也要護着這個女人了?”
“她是慕容大將軍親自書信推薦來的,若郡主有何不服,大可同大將軍抱怨,我想大將軍應該會非常喜歡的。”白璟墨語調冷靜的平訴道。
“慕容司?”拓跋清雅有些遲疑道。
“正是。”
“胡說八道,就她這樣的,如何能入了慕容司的眼,還親自推薦她來這?”拓跋清雅明顯不信。
白璟墨彎身道:“我言盡於此,郡主若是不信也沒辦法。”頓了下,白璟墨轉頭對店小二道:“你去尋兩個人親自把郡主送回王府去。”
店小二領命而去。
拓跋清雅瞪眸,怒道:“你趕本郡主走?”
白璟墨冷靜的看着她,道:“郡主不想去,莫非是想把打碎的杯盤的銀子陪了再走?對了,就郡主剛纔摔的花瓶是前朝著名的青光大師所做,遺傳到現在也只剩下十來個不到,公主若賠的話只要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即可。”
拓跋清雅氣的胸膛處上下起伏,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本郡主賠?”
白璟墨一本正經道:“打破東西還錢,天經地義,不過郡主若是沒銀子的,我也不能一紙狀告到金鑾殿前,此事也權當是雲悅酒樓花點銀子陪郡主鬧鬧就是了。”
拓跋清雅瞪眸,道:“你說誰賠不起?”
最後,拓跋清雅被激的賠了將近五百兩的銀子,不過那個據說是前朝的花瓶,她自然沒有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來賠,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拓跋清雅賠了銀子,沒好氣的瞪了夏依依一眼,道:“白公子,你且護着她,等哪日她犯到本郡主的手裡,本郡主看你還如何護着。”
說完,拓跋清雅氣呼呼的走了。
夏依依看了看四周的杯盤狼藉,蹙着眉頭道:“這些都是她打的?”
白璟墨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道:“慕容司可沒有說你除了會賺錢之外,還是個招人禍的女人。”
夏依依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誤會!絕對是誤會!我都躲她七八百里遠了,不過她要揪着我不放,我也沒辦法啊。”
白璟墨看了她一眼,道:“別盡惹些亂七八糟的人來,要不然就算你有顆有別於其他女子的腦袋,我照樣請你走路。”
夏依依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以後我見了她們繞路走,只是有些時候你是躲着走那些牛鬼蛇神也要緊緊地黏上來,我也無可奈何啊。”
白璟墨又瞪了她一眼,徑直上了階梯,道:“還不快上來,雲悅酒樓不養插科打諢的閒人。”
夏依依欲要跟上去,卻被店小二扯了扯衣襬。
夏依依轉過頭,店小二神秘兮兮的說道:“依霜,你別看他冷言冷語的,剛纔郡主藉故來鬧的時候他可是替你擋下了不少,他這人就是這樣,面冷心熱的你習慣了就好了。”
夏依依小聲道:“我知道了。”
夏依依一身清爽的上了樓,進了廂房之後,白璟墨一點都不客氣的給她擡來了一大沓的賬本,目測不少於二十來本,要看完,起碼也要三四天的時間,這是保守估計。
“這是什麼?”夏依依問道。
“這些都是歷年的賬本,你重新拿來計算一下,看看還有哪些遺漏的地方。”白璟墨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夏依依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了看,道:“既然是歷年的賬本,不應該都是年底的時候就已經算清楚了嗎,爲何還要再算一遍?”
“這些都是重新統計一遍然後計入新的賬本里頭的,你先算着,要是哪裡遺漏了或者算錯了你提一下。”
夏依依點點頭,也沒有提出新的疑慮,乖乖地坐下處理這一大沓的賬本。
這一處理就到了夜幕降臨,要不是店小二來敲門只怕她還沉浸在工作當中。
在現代,她本就是個工作狂,一工作起來不分晝夜,有些時候甚至連早中晚飯都顧不得吃,胃都被她給熬壞了,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她死的話應該是得胃癌而死,沒想到最後得了血癌,所以說人生處處是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參與在其中了。
她快速的收拾好桌子上爲審完的賬目,夾在腋下,道:“兩位,我先回去了,這些賬本我拿回去看,明日再拿過來。”
白璟墨看了她一眼,有點彆扭的說道:“留下來用完膳吧。”
夏依依擺擺手,道:“改日吧,我現在畢竟寄住在晉王府,府中規矩甚嚴,我也不能因爲我一人而破壞了規矩。”
白璟墨揹着手,也是一臉的扭捏樣,半晌,他說道:“你要覺得在王府裡頭住着不舒服,我在外面還有一處空着的院子,裡邊有專門伺候的僕從。”
夏依依聳聳肩,道:“小凳子,我發現你這人還真的是挺面冷心熱的,你要關心我就關心,何必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一樣。”
白璟墨的臉登時黑了下來,他覺得夏依依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了。
“你愛住不住,不住拉倒。”白璟墨甩了甩衣袖,非常傲嬌的說道,配上他正太的外貌,夏依依簡直被他的樣子給萌翻了。
夏依依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的白璟墨的臉更加的黑了。
白璟墨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要走還不快走,難道還想賴在這裡用膳不成?”
夏依依好笑道:“小凳子,你長了一張正太臉,就不要學人嚴肅的樣子,被你一學還真的是四不像了,走了。”夏依依擺了擺手,走到大門口,又轉過頭來說道:“對了,還是謝謝你提供的房子,改天我要是無處可去了,一定到你那蹭吃蹭住的,我這人臉皮厚,不會跟你客氣的。”
等夏依依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白璟墨傲嬌的冷哼一聲,店小二湊上前來,笑道:“依霜這人還挺有趣的,你說是吧?”
白璟墨看了他一眼,嘴邊也浮現了一抹笑容,道:“馬馬虎虎吧。”
“喜歡人就說,何必彆彆扭扭的,到時候把人嚇跑,我看你去哪裡找那麼有趣的夥伴了。”
店小二說道。
白璟墨白了他一眼,傲嬌道:“誰說我喜歡她了?我不過是看她還有點用處而已。”
店小二甩了甩他肩頭上的毛巾,道:“得嘞,整個雲悅酒樓的人都看得出你對依霜挺有好感的,也就你還在這裡嘴硬,我去讓廚子把飯菜盛出來,我們先吃,等客人都吃完了廚子他們在吃。”
店小二離開之後,白璟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疑惑的自問自答:“我真的喜歡她?”下一秒,他甩了甩自己的腦袋,道:“胡說八道,誰會喜歡她啊。”
夏依依可不管白璟墨有什麼樣的心思,她緊趕慢趕的回到了晉王府,李德全見她回來了一臉感激的迎了上來,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全府上下可就等你一個人了。”
夏依依囧了下,小聲道:“王爺他……還好吧?”夏依依其實想問的是,他有沒有很生氣?
李德全好似懂她的意思,苦着臉道:“姑娘,你再不回來,王爺恐怕就親自去搶人了,還有你同清雅郡主在雲悅酒樓起衝突的事王爺已經知道了,郡主正在裡面告狀,一會你服個軟,別衝動了。”
夏依依挑了挑眉,暗道:這算不算是賊喊抓賊?
“多謝公公提醒,我先進去了。”夏依依道了一聲謝,這才進了廳子裡。
用膳的正廳內除了拓跋璟和琴氏他們之外,坐在拓跋璟身邊的不是拓跋清雅還能是誰。
夏依依款款的走了過去,行禮道:“民女見過王爺,見過郡主,見過各位主子。”
拓跋璟擡起眸,冷冽的看了她一眼,拓跋清雅則是輕哼一聲,道:“喲,我們的大貴人可算回來了,讓九皇叔等的也就你一個人了,你也真是夠面子的。”
夏依依溫聲道:“民女只不過是個身份底下的鄉女罷了,哪裡敢勞駕晉王苦等。”
拓跋璟指了指他右邊的位置,道:“還不快坐下來。”
夏依依應了聲是,也沒有扭捏的便坐了下來,拓跋璟沉聲讓人把膳食送了上來。
食不言的用了晚膳,琴氏命人把溫水端了上來,拓跋璟淨了手,漱了口,命人把桌上的殘席撤下,這纔看向了夏依依,道:“今日,你同清雅鬧矛盾了?”
夏依依看了拓跋清雅一眼,無辜道:“有嗎?民女記得民女剛到雲悅酒樓就見郡主舉着一個花瓶從樓上往下扔,險些砸到民女的頭上了,不死腦袋也開了一個瓢,王爺若不信,大可以問一下郡主。”
拓跋璟看向了拓跋清雅。
拓跋清雅被他看得心虛,低聲道:“九皇叔,若不是她有意惹我生氣,我也不會舉着花瓶扔她不是。”
拓跋璟的臉越發的沉了。
“你往日所學的禮儀規矩是教你在大庭廣衆之下當潑婦的?”拓跋璟道。
拓跋清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不精彩。
“九皇叔……”
拓跋璟擺了擺手,道:“今日之事本王就不追究了,但你若是再如此的話,本王會選幾個嬤嬤重新教教你禮儀規矩,你簡直被寵的都無法無天了。”
拓跋清雅心裡有氣,不過給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在拓跋璟面前撒野,只得耐着性子道:“九皇叔,清雅知道錯了。”
拓跋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最好是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