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夏依依躺在牀上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剛一起牀,希香伺候她換衣打扮,道:“姑娘,琴主子來了。”
夏依依道:“人怎麼來了?”
希香搖頭道:“也許是她被授命管理整個後院,想來同姑娘交個好吧,畢竟姑娘現在得王爺得信任,她想把後院打理好就必須同姑娘打好關係。”
夏依依神色有些淡淡,道:“既然來了,見便見吧。”
打扮好,夏依依進了偏廳,規規矩矩的欲要同琴氏行禮,琴氏親自把夏依依扶起,笑道:“姑娘可不必如此多禮,大家日後可能就是一家人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說話客氣的可就不像是一家人了。”
夏依依只是笑笑,不露痕跡的抽開了手,該行的禮一個不落的行了,道:“琴主子,禮不可廢。”
琴氏眼裡的暗芒一閃而過,面上笑的更加的溫和了:“我現在算是知道王爺爲何看重姑娘你了,你知情識趣,又進退得宜,要我是個男子,對你也很難不喜歡。”
夏依依只是笑笑,神色有些淡的說道:“琴主子過獎了。”
孫氏能輕而易舉的就被夏依依拉下臺,琴氏可不會傻到認爲夏依依是個任人揉圓捏扁的鄉姑,她是嫉妒着夏依依的好運,不過要害夏依依也不急在一時,夏依依正被寵着,她要是現在動手,只怕會落得同孫氏一樣的下場了。
琴氏只當沒看到夏依依有些冷淡的臉色,拉着夏依依坐在了凳子上,道:“夏姑娘,今日我來呢,一是想同你交個好,二也是爲了中午一事來跟你說聲謝謝的,要不是你,想來我現在就被送回去了,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好在有你。”
夏依依笑了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琴主子沒必要放在心上。”
琴氏笑容有些苦澀,道:“也許在姑娘看來是舉手之勞,不過對我們這種專門以色侍人的侍妾來說那就是大事了,現在王府裡沒有正牌的王妃,我們也就暫時能蹦躂一下,等王妃一來,我們縮着尾巴過活興許還能有幾天的好日子,要不然……”
琴氏頓了下,道:“姑娘也是個聰明的,打小又是苦日子過來的,應該能體會我們這種以色侍人的苦。”
夏依依不爲所動,表面上看似認真的聽着琴氏說什麼,其實心思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琴氏從身後的婢女手中拿過一個精緻的盒子,道:“這是前年王爺還未離京之前賞我的一支千年靈芝,我看你身材瘦弱可要好好補一補,這不就借花獻佛的給你送來了。”
夏依依這纔回過神來,起身道:“琴主子客氣了,你這份禮實在是太過貴重了,無功不受祿,民女短短不能收下。”
琴氏把盒子遞給希香,安撫道:“也不是什麼大禮,你一路跟着王爺,想來也收到王爺送給你的禮物,我這個和王爺送的肯定是上不得檯面,不過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不要嫌棄纔好。”
夏依依推脫一番,也順勢的把禮給收下了。
琴氏見她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把禮收下,面上雖然沒有什麼,不過心裡到底鄙夷着夏依依到底是小地方來的,一點小恩小惠就坐不住了。
鄙夷歸鄙夷,不過琴氏面上還是裝作溫婉大方的笑道:“我手頭還有些事,就不在你這叨擾了,你要是閒來無事可到我那去坐坐,也省得我一人無聊也尋不到一人來說說了。”
夏依依應了一聲是。
琴氏離開之後,希香捧着盒子道:“姑娘,這個盒子怎麼處理?”
夏依依挑了挑眉,道:“你去挑一件像樣的禮物作爲回禮送過去,也省得別人覺得我是沒見過世面的,一點小恩小惠的就給打發了,至於這千年人蔘就賞你了。”
希香應了一聲是,道:“姑娘,這千年人蔘塊頭足,又很滋補,奴婢晚上給你熬一碗補補吧,對身體也有好處,在清水縣和陽樂縣的時候你身子傷了正是好好補補的時候。”
夏依依搖頭道:“再補,就要上火了,這人蔘我說給你就是你的了。”
希香無法只好道了一聲:“多謝姑娘。”
夏依依打了一個哈欠,道:“我先去雲悅酒樓一趟,好幾天不上工了也不知道酒樓裡頭的人怎麼看我,雖然有人推薦,但我也不能光拿銀子不幹事,三天上網兩天打魚的人家不攆我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希香疑惑道:“姑娘,王爺寵着你,幾乎事事都順着你的意,你就算待在王府裡什麼都不幹,照樣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爲何要到雲悅酒樓去遭那份罪?奴婢看着都替你心疼了,說你缺錢,可王爺私下裡也是給你銀子的啊。”
夏依依好笑道:“自己賺錢豐衣足食,不是更好?”
希香還是不太理解:“姑娘,多少千金削尖了腦袋的想要進晉王府,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倒好,非要與衆不同靠自己賺錢。”
夏依依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賺錢是一種使命,數錢是一種使命,我是樂在其中。”
說完,不等希香反應過來她又道:“王爺那你一會代我去說一聲,我先去雲悅酒樓一趟。”
等夏依依旁若無人的離開之後,希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看來,夏依依是她見過最與衆不同的人了。
夏依依自然不知道希香的想法,一路到了雲悅酒樓,結果纔剛進門很不湊巧的迎面飛來了一隻花瓶,要不是她反應靈敏,那麼大一隻花瓶砸下來,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夏依依低頭看着碎的七零八落的花瓶碎塊,眼神一冷,擡眸去看扔花瓶的罪魁禍首,當看到站在階梯上的人的時候,她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而站在階梯上,正一臉怒火匆匆的女人不是拓跋清雅還能是誰,也難怪夏依依會說真是冤家路窄了。
拓跋清雅自然也看到了樓下差點被花瓶砸到的夏依依,她也冷哼一聲,與夏依依很是心有靈犀的罵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店小二見夏依依來了,不由狗腿的跑到她的身邊,道:“依霜,你怎麼來了?”混熟了之後,店小二就自來熟的改了稱呼。
夏依依挑了挑眉,喏嘴道:“她是怎麼一回事?”
店小二愁苦着一張臉,道:“誰知道這位小祖宗抽的是哪邊的瘋,向我們要了一間上好的包廂,點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們把菜上沒多久,她就嫌這個不好吃,嫌那個太鹹了,要不是就是湯沒有鹽,再不然就是糖醋排骨甜的膩口,要不是看她是當朝受寵的郡主,我們早就讓人把她扔出去了,哪裡能容得下她在這裡撒潑放肆了啊。”
夏依依小聲道:“你認識她?”
“就這一瘟神,整個京城三歲小孩都認識。”店小二說的時候神色非常的不屑。
夏依依挑了挑眉,還要說的時候拓跋清雅的聲音叭地一聲雷:“夏依霜,你在說本郡主的壞話是不是?”
夏依依好整以暇的看着貴爲郡主卻沒有一點大家閨秀樣子的拓跋清雅,暗道還真是被嬌寵壞了,大庭廣衆之下不顧及一點身份,簡直是在給皇室抹黑了,她要是有這麼一個任性妄爲的女兒,分分鐘給拍沒了。
夏依依舉止得體的朝拓跋清雅行了禮,道:“民女見過郡主。”
只聽拓跋清雅冷哼一聲,明顯不買夏依依裝乖賣巧的賬,夏依依也不惱,只是笑道:“方纔民女想看看是誰如此沒有教養,大廳觀衆之下竟然扔花瓶,萬一扔到人可如何是好?一看那人極像郡主,民女還以爲認錯了人,沒想到還真的是郡主。”
拓跋清雅怒從心頭起,指着夏依依怒道:“夏依霜,你竟敢說本郡主沒有教養?”
夏依依眨巴着眼睛,無辜道:“郡主,民女有嗎?”
拓跋清雅揚起手就要往夏依依的臉上招呼,沒想到手在半空被人抓住,拓跋清雅轉頭去看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的敢抓她的手,見到人,她的氣焰明顯的消散一些。
“白璟墨,你抓着本郡主的手作甚?”拓跋清雅虛張聲勢的說道。
白璟墨冷着一張正太臉,道:“郡主,你鬧夠了嗎?”
白璟墨出自官宦之家,從小錦衣玉食,身份氣度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他雖不喜官場之事反而從事了令人所不齒的商業,被人當做是白家的另類,不過因爲父母的支持,他倒是過的挺無拘無束的,賺的銀錢雖多卻沒有銅臭味。
拓跋清雅瞪大眸,道:“白璟墨,你膽子是越發大了,連本郡主你都敢攔。”
白璟墨放開她的手,彎身道:“不敢。”
拓跋清雅冷哼一聲,指着夏依依道:“本郡主讓你叫她滾蛋了,要不然本郡主天天上這兒來鬧。”
白璟墨揹着手,道:“郡主要是不想鬧的傳到皇宮和晉王府,你儘管鬧,雲悅酒樓還是有點本錢給你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