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華燈初上,剛用完了晚膳,拓跋璟摟着夏依依在小道上逛着,身後伺候的丫鬟侍衛離有一丈遠。
夏依依依偎在拓跋璟的懷裡,低聲道:“爺,皇上中毒一事,你打算如何解決?”
“皇上心中自有定數,除非他開口,要不然本王不會插手。”拓跋璟如此說道。
夏依依點點頭。
拓跋璟摟着她的腰際,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道:“你覺得本王該如何?”
夏依依妙目一轉,聲音如鶯道:“皇上既然把他中毒一事給瞞了下來,自然是不想你們知道了,爺權當不知道是最好的,不過那人敢給皇上下絕育藥,怕是不想皇上有自己的皇子,依爺看,這人會是誰?”
拓跋璟眯了眯眼,眼裡閃過一道暗芒。
“皇后之前生過一場大病,已經被御醫診斷出無力迴天,不過本該奄奄一息之人最後卻活了過來,身子慢慢地好轉,所有人都當她無大礙了,可御醫私下裡告訴了本王,她身子虧損的厲害絕無懷孕的可能,也許她早知道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
夏依依眼裡未見一絲的訝異,如果這事是真的話,那給皇上下毒的極有可能就是皇后了。
帝后本是相濡以沫的一對,卻變成了互相猜忌,互相算計的夫妻,還沒到大難臨頭之際,就已經籌謀着各自飛了。
“爺,我想皇后應該還沒有蠢到那種地步吧,她是後宮之主,就算生不出來,各宮的嬪妃生了孩子她也可以抱到身邊親自養着,養恩大過生恩,有她助力,她身邊的孩子也有可能成爲下一個帝王,她又何必急於一時?”
拓跋璟冷笑兩聲,不避諱的說道:“她要是安分的當她的後宮之主,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就算她一輩子沒能有自己的皇子,她也能享一世的榮華富貴,只可惜她身在曹營心在漢,太貪了,所以做出腦子壞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來。”
夏依依黛眉輕顰了一下,壓低聲音道:“爺說的是皇后心繫五皇兄?”
拓跋璟點了點頭。
“皇后和五皇兄是不是……有過什麼糾葛?”夏依依遲疑了一下,說道。
拓跋璟眼神一冷,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夏依依悄悄地握着拓跋璟的手,消聲道:“爺,不開心?”
拓跋璟冰冷的氣息瞬間散去,柔情的看着夏依依,道:“本王沒事,你別擔心了。”
夏依依握着他的手,道:“爺,介意講一下五皇兄和皇后的事嗎?”
拓跋璟把人摟在了懷裡。
“你若是想聽,本王自然會告訴你的。”頓了一下,拓跋璟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皇后待嫁閨中的時候,一日在鳳嶽樓的二樓迎樓而下的時候見到了進入鳳嶽樓德拓跋睿,一見之下驚爲天人,對拓跋睿一見鍾情,癡迷不已,之後不顧女子的矜持日日糾纏着當時還是年少的拓跋睿,只可惜佳人有意,郎無情,拓跋睿對她是避之唯恐不及,湊巧還是太子的拓跋恂未娶妻,對還待字閨中的皇后也是一見傾心,對她展開了追求,兄弟二人同時和一個女人糾纏着,理不清,剪不斷,感情一事成了一團亂麻。
因爲拓跋恂的半路加入,拓跋睿對皇后越發的沒有一個好臉色,許是出於賭氣,又許是對拓跋睿的求而不得,讓她退而求其次的想要洗清拓跋睿給她帶來的挫敗,她最後默認了先皇和她父母的決定,在先皇的賜婚之下嫁給了拓跋恂,成了太子妃。
最初嫁給拓跋恂的時候,拓跋恂幾乎把她捧在了捧在手心裡面疼愛着。
只可惜她心裡只有拓跋睿一人,就算拓跋恂有再多的耐性,一塊石頭被揣在心窩口卻遲遲捂不熱,過多的耐性也會被消磨殆盡,漸漸地,太子府也多了其他女人,先是側妃,再着就是侍妾,然後是通房,等拓跋恂登上帝王之位,後宮中的女人就越來越多了,不過最後,那些宮內的女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相繼的死了,宮內的女人以驚人的速度減少,最後也只剩下了二十來位的嬪妃,而這些嬪妃中沒有一個是懷過孕的,而那些死去的宮妃卻有好幾個有過身孕,有三四個宮妃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如果她們沒死,現在拓跋恂早就有孩子了。
聽完這些,夏依依黛眉輕顰,道:“那些宮妃,不會是皇后害死的吧?”
拓跋璟抿着嘴,不語。
夏依依見他如此,就知道她多半是猜對了。
“看皇后也不像是個傻的,她行事會如此的乖張嗎?”夏依依說道。
“她自然不會光明正大的去做,用的不過是些下三濫的手段,自以爲很隱晦,不過好好查一下,就能順藤摸瓜的查到她的身上了。”
“謀害子嗣,不是重罪嗎?”夏依依蹙眉,說道。因嫁給了拓跋璟,夏依依一直熟讀着大曆的歷史,對大曆的律法還算是瞭解的。
“皇上對她一直是縱容的,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拓跋璟鳳眸眯了眯,眼裡射出了一道道危險的光芒。
“這麼說,皇上對她是情根深種了?”
拓跋璟抿着嘴,不語。
“皇上和五皇兄之間夾着一個皇后,難道不會產生嫌隙嗎?”
“……”
夏依依看了他一眼,揣摩道:“爺,其實皇上和五皇兄,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兄友弟恭吧?”
拓跋璟把人摟着,兩人的身體相貼着,彼此汲取着身上傳出來的熱度。
“爺,皇上是不是對你和五皇兄產生了忌憚了?”夏依依埋在她的懷裡,有些甕聲甕氣的說道。
拓跋璟拿下巴抵着她的頭,低沉道:“有些話,你跟本王說說就好了,可不能在外面亂說了,本王怕一時的疏忽不能護你周全了,本王也不想你摻入了後宮的爭鬥之中。”
夏依依嫣然一笑,道:“爺,打從我嫁給你,你我二人就是融爲一體了,你榮,我榮,你損,我損,你身居廟堂之上,我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了?”
拓跋璟把人摟的更緊了。
“本王不想你捲入那些骯髒之事。”拓跋璟舔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聲說道。
夏依依淺淺的笑道:“爺,你不會把我當成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吧?”
“本王知道你不是。”
“爺既然知道,就應該知道我想同爺並肩作戰,而不是躲在爺的身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爺帶來的這份榮耀。”
夏依依更往拓跋璟的懷裡縮,說道。
拓跋璟把人摟的更緊,眼裡一片深情。
二人相依相偎,一派溫情。
第二日,拓跋璟睜開眼的時候,見到夏依依一臉無防備的靠在他的胸口上睡得正甜,他的眼神瞬間變柔,擡起她的下巴,很精準的在她的脣上落下了好幾個細密的吻。
吻完,見夏依依沒有醒來,拓跋璟直接撬開了她的貝齒,霸道的邀請着她的舌頭與之共舞。
“唔唔……”夏依依終於捨得從夢中睜開眼,見拓跋璟雌伏在她的身上,着迷的吻着她的脣。
一吻畢,拓跋璟放開了她的脣,以頭抵着她的頭,低聲笑道:“本王把你給吵醒了?”
夏依依待清醒過來後,更加豪放的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以嘴對嘴的吻了上去,拓跋璟愣了一下,霸道的反客爲主,把舌頭伸了進去,兩條舌頭彼此糾纏着,纏綿的共舞着。
五分鐘後,兩人才難捨難分的分開了。
夏依依微微的喘着粗氣,道:“爺,一會我們就去白家拜訪吧。”
“好。”
兩人又在牀上纏綿了好一會兒,才從牀上下了來。
希香端着盥洗的用具,在門外低聲道:“王爺,王妃,您們醒了嗎?奴婢等人現在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門扉被推開,希香和其他幾名丫鬟端着盥洗的用具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的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王爺,參見王妃。”希香幾人恭敬的行了禮。
“起來吧。”
“是,王妃。”
拓跋璟在夏依依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說道:“你們好生伺候着王妃。”
“是,王爺。”
希香和其他幾名丫鬟紛紛退至一旁,拓跋璟率步走了出去。
“王妃,奴婢等替你梳洗打扮一番。”希香溫聲細語的說道。
夏依依自發的坐在了梳妝檯邊,希香命其他丫鬟把手中的盥洗的用具放在桌子上。
希香把毛巾給擰乾,遞給了夏依依,道:“王妃,擦個臉。”
夏依依擦了一把臉,又漱了口,希香和其他丫鬟才手巧的折騰着她的頭髮。
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弄好了夏依依的頭髮,希香拿過鏡子給夏依依看,低聲道:“王妃,你看這樣可以嗎?”
夏依依對鏡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的手藝,我向來滿意。”
希香笑了笑,揮手示意其他丫鬟出去,才湊到夏依依的耳邊前道:“王妃,暗害琴主子和姚主子的真正幕後黑手已經抓到了。”
夏依依撩眸看了她一眼,道:“不是早就抓到了嗎?”
“那劉嬤嬤只是個可憐的替死鬼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反而是一直不太說話的馮氏。”
“馮氏?”夏依依低喃了一句,幾乎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王妃,她是住在東廂房的侍妾,三年前經由沁陽侯送給王爺的,她長相甜美,乍看之下與王妃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因爲她往日也是安分守己,所以王爺也沒有想着要辦她,誰知今日就被人從她的屋中看到了致琴氏和姚氏產生迷幻而上吊的藥,一問之下才知道她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夏依依拿起梳子把玩着,低聲道:“人呢?”
“已經被人押到了柴房了。”希香說道。
“命人好好看押着,馮氏一事交由爺去處理就是了。”夏依依淡淡的說道。
“是,王妃。”
夏依依和拓跋璟一同用了早膳之後,便命人把早已準備好的禮物放在馬車裡,二人同坐了一輛馬車。
車上,夏依依開門見山道:“爺,馮氏一事想來你也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拓跋璟把人摟入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道:“你是晉王府的女主人,後院的事都教給你去處理,你要把她送官法辦還是把人送回去都由你。”
夏依依拿起一顆葡萄,動作非常優雅的剝皮,道:“她到底是爺的女人,若把她送官法辦,於爺的名聲也不好,所以我想把人送回去就是了。”
“你決定就好。”拓跋璟張開嘴,吃下了夏依依遞過來的葡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