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賭一段蝕骨柔情! 第九十九章 鴛鴦浴

藍鈺雖然還沒有成婚,但院子裡早就有了幾名通房,爲此,藍鈺想找了女人試試他那地方的反應當然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藍鈺使出了渾身解數,他的那個地方再也沒有一絲反應,這讓藍鈺頓時慌了。

害怕,恐懼,讓藍鈺渾身瑟瑟發抖,額頭上更是冷汗連連。

“公子,你怎麼了?”柳芝伺候藍鈺的機會最多,也知道如何能討藍鈺歡心,但今日她不知道藍鈺怎麼了,任她如何挑、逗,藍鈺的那個地方依然沒有半點反應。

“本公子這兩日可能太累了,你出去吧。”藍鈺趕緊斂了斂心神,他當然不會把心中的擔心告訴一個丫頭,再說,說不定這真是他勞累所致。

藍鈺依然抱着僥倖心理,做着自我安慰,心中想着等到明日早晨的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

景雲宮

溫娘領着柳媽媽跟着小太監快速來到了景雲宮的宮門前,便見流蘇從裡面快速迎了出來。

“夫人,您來了。”流雲笑着給溫娘行了一禮。

溫娘點了點頭,並沒有立即開口問她的欣兒爲何急着召她入宮,難道是她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想找她這個娘商量一番?

對溫娘來說,藍鈺縱然是兒子,但溫娘更疼愛的是藍欣兒這個女兒,在溫娘看來,她的女兒豔若牡丹雍容華貴母儀天下,在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和她相提並論,再者她的這個女兒極爲貼心,她不但對她孝順有加,還且有什麼爲難的事情都會找她商量,她的欣兒可是皇后呀,一想到這些,溫娘心中更是充滿了虛榮感和自豪感。

但溫娘也知道她的欣兒過得並不開心,她在跟燕鳴軒成婚以前就已經心有所屬,但太后不同意,覺得以欣兒的性情可以掌控六宮,穩坐鳳位。

溫娘知道她的欣兒委屈不甘,但她也沒有辦法,藍家向來都是太后說了算,藍相府的嫡女生下來就是爲太后鋪路的。

溫娘一面爲藍欣兒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又覺得虧欠了藍欣兒,爲此,一聽到藍欣兒想見她,她便立馬趕了過來。

溫娘跟着流蘇快速進了正殿,見藍欣兒正坐在軟榻上若有所思,趕忙上前,就欲行禮。

藍欣兒快速站了起來,扶住了溫孃的胳膊,“娘,這裡沒有外人,無需這麼多禮,我們坐下來說話。”

“好。”看着藍欣兒強顏歡笑的小臉,溫娘一陣心疼,便依了藍欣兒,坐到了藍欣兒的身旁。

流蘇奉上茶水,便和柳媽媽在門口守着。

“欣兒,跟娘說說,你怎麼了?誰惹你了?”溫娘急切地問道,眉宇間盡是擔憂之色。

“我聽說他前日陪藍翎一道回門的,而且對藍翎似乎挺好。”藍欣兒看着杯中的茶水輕輕地開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是多麼痛,多麼不甘!

她愛了五年的男人,牽着她同父異母姐姐的手,藍欣兒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在滴血!

兩年前當她知道她的太后姑姑要把她嫁給燕鳴軒的時候,她在她太后姑姑的宮中跪着求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讓她太后姑姑回心轉意,說她是什麼天定鳳女,以後定能母儀天下,她只能在心痛和不甘中嫁給了燕鳴軒,強顏歡笑着討好着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一個月前,燕鳴軒的一道賜婚聖旨讓她恨透了這個男人,她得不到的男人,她不願意任何女人得到他,更何況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一想到燕驚寒和藍翎郎情妾意,藍欣兒就覺得有人正用一把匕首在挖她的心,她的心撕裂般地疼痛,血流成河!

本以爲讓藍相府和寒王府聯姻是燕鳴軒的主意,然而,最讓藍欣兒接受不了的這竟然是她太后姑姑的主意!

既然同爲藍家嫡女,既然明知道她愛着燕驚寒,爲何不讓她嫁給燕驚寒,讓藍翎嫁給燕鳴軒?那藍翎的性情哪一點比自己差?

滔天的憤怒,滿心的不甘,讓藍欣兒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她不要什麼榮華富貴母儀天下,她只要和她心愛的男人雙宿雙飛!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已經成了定局,但她不甘心,不甘心!

聽藍欣兒這麼一說,溫娘心中咯噔一聲,她當然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都過了兩年了,她的欣兒依然忘不了他。

“欣兒,聽孃的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想了。”溫娘柔聲地勸着,明知道她的欣兒根本聽不進去,她根本忘不了他。

“娘,你知道嗎?我不甘心,不甘心!”藍欣兒的情緒頓時激烈了起來,“姑姑爲什麼這麼偏心?爲什麼明知道我愛着他不讓我嫁給他反而讓藍翎嫁給他?藍翎哪裡不適合統領六宮?我看她伶牙俐齒巧舌如簧,根本就不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藍欣兒越說越激動,更是帶着濃濃的恨意,她恨藍翎能嫁給燕驚寒,她恨燕驚寒牽着藍翎的手,她恨她和她心愛的男人雙宿雙飛!

“欣兒,欣兒,你不要激動,娘知道你委屈,知道你不甘,娘都明白。”溫娘趕忙安撫道,轉頭看了看殿門的方向,有些擔心藍欣兒的這番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出了,可就是惹上大禍了。

“娘,你不用擔心,外面都是我的人,這話我也只跟你說說,不會傳到旁人的耳中。”藍欣兒快速平復了心境,她自然也知道她娘在擔心什麼。

她是中宮皇后,一國之母,心中還在想着別的男人,如此不守婦道,若是被燕鳴軒抓到把柄的話,藍欣兒毫不懷疑,燕鳴軒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打入冷宮,讓她永遠沒有翻身之地,她當然不會看着這種事情發生。

“那就好。”溫娘心中稍稍放心了一些,“欣兒,你把娘叫進宮來,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藍欣兒是她的女兒,儘管聰慧過人,但溫娘對藍欣兒的心思還是能猜到幾分,她覺得她的欣兒把她叫進宮來不僅僅是發泄不滿這麼簡單,她應該有什麼事情讓她幫她去做。

藍欣兒並沒有立即說出她的打算,而是看着溫娘笑着道:“娘,你先喝點茶水潤潤嗓子,我們慢慢說。”說着藍欣兒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淺抿了一口茶。

“好。”見藍欣兒笑了,溫娘總算放心了下來,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娘,你覺得那藍翎如何?”藍欣兒放下了茶杯,突然問道。

“她就是一個紅顏禍水,專門禍害男人的!”溫娘話語中滿是鄙夷,帶着憤憤不平之色,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爲得到她竟然視倫理於不顧,心中更是恨不能撕爛藍翎的那張臉!

“娘怎麼這麼討厭她?莫非是因爲哥哥?”藍欣兒已經猜到了幾分,她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她非常清楚。

溫娘點了點頭,但她並不認爲藍鈺有什麼錯,若非說有錯的話,就是他沒有經得起藍翎的*!

藍欣兒笑了笑,這藍翎不但是她的眼中釘,也是她孃的肉中刺,既然是刺,當然要拔去!

“娘,既然她這麼惹人厭,把她除去便是。”藍欣兒說得風輕雲淡,似乎想殺藍翎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聞言,溫娘頓時一驚,雖然她恨不能撕爛她的臉,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殺了她,她可是太后的人,從藍致紳的隻字片語中,溫娘也猜到太后把藍翎嫁給燕驚寒是有目的的,她若是動了太后的人,太后能饒得了她嗎?

“欣兒,那藍翎我們現在不能動她,我從你爹爹的口風中感覺到你太后姑姑讓她嫁給燕驚寒是有目的的,我們若是動了她,定然破壞了太后的計劃,太后若是知道了定然不會饒了我們,再說,但凡是顆棋子,最終都沒有什麼好結果,我們何必要親自動手,等你太后姑姑目的達到了,她自然是會除去她。”

溫娘分析利弊,柔聲地勸着藍欣兒打消殺藍翎的念頭,這當然不是她有什麼憐憫之心,而是她擔心藍欣兒惹火燒身罷了。

“娘,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那藍翎是太后姑姑的棋子,我又何嘗不是?皇上和太后姑姑早已心存間隙,我夾雜他們的中間,比那藍翎好不了多少,早晚恐怕也都是一個‘死’字。”藍欣兒嘴角帶着一絲苦笑,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

溫娘一陣心疼,其實她何嘗不知道呢?雖然她是婦人,不管朝政,但偶爾她也能從藍致紳那聽到些風聲,只是她不願意去相信她的欣兒也是太后隨意擺弄的一顆棋子。

“娘,人生短短數十載,總要爲自己活上一次,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這幾日,藍欣兒早已想明白,什麼家族榮耀,什麼嫡女使命,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完全就是她太后姑姑的藉口!她只是想把她當成墊腳石來坐享她的榮華富貴!

她不愛榮華,不愛富貴,只愛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

與其在痛苦和不甘中死去,還不如放手一搏,即使只有短短的片刻,她也絕不後悔!

“欣兒,你要做什麼?你可不要嚇娘。”溫娘頓時緊張了起來,一把握住了藍欣兒的手。

“娘,你不要擔心,只要你願意幫我,我保證我會安然無恙地站在你的面前。”藍欣兒拍了拍溫孃的手笑着道,她當然知道她孃的弱點在哪裡,她孃的弱點就是她這個女兒,以她娘對她的緊張程度便可以讓她娘爲她做任何事情!

“好,欣兒,你讓娘做什麼,娘一定幫你做到!”溫娘深吸了一口氣,爲她的女兒,沒有她不敢做的。

無疑,母愛是偉大的,但溫娘這種偉大的母愛卻讓藍欣兒萬劫不復!

……

午膳過後,燕驚寒去了書房,藍翎透過房門看着外面依然下個不停的綿綿細雨,細雨濛濛中霧氣繚繞,竹林在細雨霧氣中若隱若現,看不真切,藍翎突然眸光一閃,看向候在一旁以面紗遮面的秋葉,嘴角隨即微微勾起。

藍翎知道燕驚寒一般晚膳後都會去書房處理公文,沒有意外的話,亥時之前是不會離開書房的,而今日這雨恐怕到晚上都停不下來,這天時地利似乎已經齊全了,只要有了人和,在玄冰潭裡泡上半個時辰應該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想到這,藍翎並沒有立即對秋葉開口,因爲說得太早的話,她擔心橫生枝節,還是等到晚上再說。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果然如藍翎所料,燕驚寒用了晚膳後便去了書房,外面依然下着濛濛細雨,而且霧氣更濃,天時地利對藍翎來說更加有利。

秋葉站在藍翎的身後,有些不明白今晚小姐怎麼了,往常的時候,用過晚膳,小姐便漱洗一番,隨後就讓自己回房間,但今晚小姐並不急着漱洗,也沒有讓自己回房間,莫非小姐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她去做?秋葉心中猜測着,但她並沒有問出聲,只靜靜地站在自家小姐的身後。

“秋葉,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你可願意?”藍翎放下手中的書,轉身看向秋葉小聲地問道。

“小姐,您說哪裡話?您讓奴婢做什麼,奴婢都萬死不辭,哪裡有什麼‘願不願意’一說?”

秋葉也是個聰明的丫頭,她見自家小姐刻意壓低了聲音,便知道自家小姐不想讓外面的人聽到她們說話的內容,便也壓低了聲音。

“那好,你把你的衣服脫了給我穿,在房間裡等我回來。”藍翎說完便站了起來,解開絲帶,把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

“小姐,您要做什麼?”秋葉頓時有些緊張,看向藍翎的眼神中更是帶着濃濃的擔憂之色。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藍翎笑了笑,她知道燕驚寒雖然冷酷,但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只要秋葉什麼都不知道,即使被燕驚寒發現了,他應該也不會太爲難她的。

“哦,那小姐,您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快點回來。”秋葉也不再追問,快速脫了自己的外衣,幫藍翎穿上。

“幫我弄成和你一樣的髮式。”藍翎又吩咐了一句。

“是。”

很快,秋葉幫自家小姐梳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髮式,再把自己的面紗戴在自家小姐的臉上,乍一看去,還真能以假亂真!

“若是王爺比我早回來,你就告訴他是我逼着你這麼做的,他應該不會難爲你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藍翎還是對秋葉叮囑了一句。

“小姐……”聽自家小姐這麼一說,秋葉的心又提了起來,但她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自家小姐的任何決定,只能接着道:“小姐,您吉人天相,一定不會被王爺發現的。”

自家小姐的這一身打扮,秋葉當然知道自家小姐想避開王爺的眼線,她不想讓王爺知道她去做了什麼,雖然秋葉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去做什麼,但她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常重要,一定不能讓王爺知道。

藍翎點了點頭,快速出了房間,合上房門,拿起廊檐下放着的傘,撐開,模仿着秋葉走路的姿勢往院門口走去。

喬裝改扮,再加上濃濃的霧氣做掩護,藍翎成功避開了流雲的眼睛,順利出了松竹院。

藍翎知道,燕驚寒有四大護衛,朝陽皓月都是跟在燕驚寒的左右,清*雲負責監視自己,而清風從昨日被她設計之後便不見了蹤影,她的身後就只剩下流雲一人,只要不被流雲發現,想避開府裡的其他侍衛暗衛,這對藍翎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確實如此,離開松竹院後,藍翎並沒有費什麼功夫,便來到了玄冰潭邊上,沒有片刻耽擱,快速下到了潭水裡。

“喂,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離玄冰潭不遠處守護玄冰潭的一名暗衛的聲音響起。

“沒有呀,我只聽到呼呼的風聲,沒聽到其他什麼聲音。”另一名暗衛的聲音緊接着響起。

玄冰潭上本來就有霧氣,再加上此時細雨濛濛,這讓玄冰潭周邊到處白茫茫一片,又因爲是晚上,縱然是練武之人,也很難看個仔細,爲此,兩名暗衛並沒有看到藍翎的身影。

藍翎下了玄冰潭,屏住了呼吸,暗暗祈禱燕驚寒不要這麼早回房間,否則的話,她的小命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潭水沁人心骨的寒,但藍翎並不感到冷,她反而感到她的體內有一股熱流在慢慢地涌動,隨着時間的推移,這股熱流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渾身感到異常的舒爽。

藍翎默默地數着數,計算着時間,希望半個時辰快點過去。

……

燕驚寒正在書房裡看着公文,這時,皓月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爺,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燕驚寒並未擡頭,眸光依然停留在公文上。

皓月快速進了書房,便急切地開口,“爺,秋葉在半個時辰前就出松竹院,但到現在都沒有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聞言,燕驚寒神色頓時一凜,看向皓月的眸光更是銳利如刀鋒,“爲何不早說?”

皓月立即單膝跪在了地上,“屬下失職!秋葉院中的暗衛見秋葉遲遲沒有回院中,纔來向屬下做的稟報,屬下聽聞後,便去松竹院打探,這才知道秋葉已經離開了半個時辰,請爺責罰!”

“負責盯緊秋葉的暗衛,這件事後,全部去暗室領罰!”燕驚寒聲音冰寒徹骨,衣袍翻滾中,人已經快速出了書房。

“是!”皓月緊跟在燕驚寒的身後,心中已經隱隱猜到出松竹院的人極可能就是王妃,秋葉這丫頭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避開府裡這麼多暗衛的眼睛。

朝陽也緊跟在燕驚寒的身後,眉頭緊鎖,他知道這件事若真是王妃故意而爲的話,王府裡恐怕又要變天了。

儘管朝陽皓月都不願意看着這種事情發生,但看着秋葉一身中衣站在自家爺的房間裡,感受着自家爺渾身散發的陣陣寒意,朝陽知道,完了,王妃在爺心中的不同將會被徹底抹殺,爺再也不會有笑的時刻!

秋葉瑟瑟發抖,她沒有想到王爺真的比小姐提前回來了,那小姐該怎麼辦?

燕驚寒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袖中的手臂青筋暴起,鳳眸中烏雲壓頂狂風大作!

“把她帶回房間,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准她離開一步!”

燕驚寒的聲音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一般,秋葉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便見燕驚寒如同勁風一般掠出了房間,不知去向,皓月隨即跟在了後面。

“秋葉姑娘,走吧。”朝陽輕嘆了一聲,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嬉笑的神色。

“朝陽大哥,王爺他會,會打小姐嗎?”秋葉看着朝陽弱弱地問了一句,她知道這一次小姐真的惹惱了王爺,她擔心王爺一氣之下會對自家小姐動手。

“秋葉姑娘,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王爺如何對待王妃也輪不到你來說道。”發生了這種事情,朝陽自然對秋葉也沒什麼好臉色,催促道:“快走吧。”

見朝陽如此說了,秋葉只能壓了壓心中的擔心跟着朝陽往自己房間走去。

……

藍翎在玄冰潭裡默默地數着數,計算着時間,估摸着有半個時辰了,便游上了水面。

由於被霧氣籠罩,藍翎並不能看清潭邊的事物,等她快要游到石階旁的時候,這才發現燕驚寒負手而立,背對着她站在潭邊,一身玄色錦袍的他此時給人一種陰冷之極的感覺。

藍翎抿了抿脣,有些無奈,本想避開他,免得被他誤解,不想該來的躲也躲不掉,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

“王妃這一次莫不是還要告訴本王你是到潭裡游泳來了?”燕驚寒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藍翎的鳳眸覆滿了冰霜,聲音更是冷得如十二月的寒風,讓藍翎感到一陣的刺骨!

藍翎沒有出聲,扶着臺階上了岸,來到燕驚寒的跟前,看着燕驚寒,輕輕地開口,“我若說我只是在潭裡泡了半個時辰,其他什麼都沒做,你信嗎?”

“王妃,你對本王說過一句真話嗎?你以爲本王是三歲的孩子,那麼好騙!”燕驚寒伸手挑起了藍翎的下顎,眯了眯眼睛,“王妃,你不要用本王對你的縱容來一次次地挑戰本王的底線!本王的手段,你還沒有見識過!”

“王爺,信不信由你,我對你的任何東西都不敢興趣,更不會去覬覦!”藍翎一把撥開燕驚寒的手,被他當成賊一樣的防着,被他用有色的眼光看着,藍翎恨不能踹上燕驚寒兩腳。

“是嗎?”燕驚寒完全不信,在他看來藍翎就是謊話連篇,她一而再地到玄冰潭裡就是爲了找它,她根本就是爲了它才嫁給他的!

“王妃,你若想本王信你,你就要拿出讓本王信服的誠意!而不是當面說一套,背後又做一套,這樣的伎倆,你還趕緊給本王收起來!”

燕驚寒的話字字如冰棱一般直刺藍翎而去,藍翎突然微微一笑,“王爺,其實,我拿不拿出讓你信服的誠意,你都不會信我,對嗎?”

“我是藍致紳的女兒,是藍巧鳳的人,他們是你的政敵,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個被放在府中的細作,你時刻要提防着我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對於一個細作,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在你心中也無法改變我細作的身份,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你就會產生聯想,想到我一定做了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既然你心中已經認定,那還有讓我拿出誠意的必要嗎?王爺,您不覺得您的話純粹就是廢話?”

站在不遠處的皓月流雲聽了藍翎的最後一句話,嘴角都不由的抽了一下,心中想着,王妃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敢拔着爺的鬍鬚。

“看來王妃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燕驚寒攥了攥手,突然,猛地一甩衣袖,就想把藍翎甩進玄冰潭。

十年的職業生涯,面對危機的本能反應,讓藍翎不做都想,一躍而起,閃到了一旁,然而藍翎驚喜地發現,她竟然有如此好的輕功,身輕如燕,悄然落地,沒有一絲的聲響,這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與藍翎的驚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燕驚寒渾身充滿了戒備之色,他雖然知道藍翎體內有兩股詭異的內力,藍翎是會武藝的,但他沒有想到藍翎的輕功竟然如此的高絕,根本不在他之下!

皓月流雲對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細雨濛濛,霧氣繚繞,如夢似幻!

雨水早已打溼了燕驚寒的衣衫,燕驚寒彷彿未覺,擡腳慢慢往藍翎的跟前走去,儘管地面因爲雨水的澆灌早已鬆軟,但藍翎還是聽到了燕驚寒每一步的腳步聲,聲聲都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藍翎站着沒有動,看着燕驚寒來到了她的跟前,深邃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眼睛上,“說!你到底是誰?”

燕驚寒再一次開始懷疑藍翎的身份,不是因爲藍翎高絕的輕功,而是因爲藍翎不差分毫的應對能力,這種能力沒有上百次的實戰根本不可能擁有!

藍翎是相府的千金,養尊處優,她即使會武藝,也不可能有那麼多次真正實戰的經驗!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不是藍翎!

藍翎當然不會告訴燕驚寒她是佔據人家身體的一縷幽魂,不要說燕驚寒不會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有,她憑什麼告訴他這麼隱秘的事情,他又不是她的那個誰。

雖然渾身如落湯雞一般,但這依然掩蓋不了藍翎此時沉靜如水淡雅如蘭的氣質,綿綿細雨中如仙子般不染纖塵!

“王爺,我失憶了,您若覺得我不是藍翎,那您告訴我我是誰?”小命保住了,又有意外之喜,此時藍翎心情非常好,看着燕驚寒滿臉冰封的模樣,依然淺笑盈盈。

似乎這個時候,燕驚寒纔想起來藍翎失憶的事情,看向藍翎的鳳眸中更是帶上了一抹探究,事情越來越超出他的預料和掌控,他甚至連她到底是不是藍翎都不敢肯定!

然而儘管如此,燕驚寒卻發現之前心中的惱怒竟然莫名地消散了不少,隱隱生出了某種期待。

“回去!沒有本王的允許,從今以後你不準踏出院門一步!”燕驚寒的話語中依然冰寒料峭,冷得讓人發寒!

藍翎沒有出聲,擡腳就往松竹院的方向走去,心中想着,小命已經保住了,而且她還有這麼好的輕功,翻個牆根本沒有一點難度,等過兩天,她準備好了,就溜之大吉了,誰還理他這一套!

燕驚寒抿了抿脣,剛剛的一番話沒有激起藍翎的一絲反應,彷彿打在棉花上一般,這讓他沒有一絲懲罰藍翎後的快、感,反而有一口氣堵在了心裡,不上不下,心中很不舒服。

結果出乎皓月流雲的預料,本以爲這一次爺定然會因爲王妃的舉動而不會再對王妃有半點憐惜,不想王妃竟然身懷絕技,再一次讓爺重新審視了起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藍翎心情愉悅,涼涼的細雨打在臉上都覺得異常地舒服,她纔不去管燕驚寒和皓月流雲在想什麼,她只想着儘快制定出逃跑計劃,離開東楚,去西齊廣袤無垠的草原,策馬揚鞭,盡情馳騁!

看着藍翎異常輕鬆的腳步,燕驚寒劍眉越皺越緊,不做多想,快步來到藍翎的身旁與她並肩而行,涼涼的聲音也隨即響起,“王妃似乎心情不錯?”

得意忘形了?好像沒這麼明顯吧?不過她心情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係?

“王爺,您似乎管得太寬了吧?我心情怎樣好像跟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難道因爲您剛剛對我不悅,我就要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甚至哭得稀里嘩啦?還是王爺您就等着看我心情不好的模樣,來滿足您的某種惡趣味?”

藍翎的話語帶着一絲調侃,一絲戲謔,似乎劃開了此時異常沉悶的空氣,爲這細雨綿綿的夜裡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顏色。

皓月流雲的嘴角又不由地抽了一下,二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燕驚寒抿了抿脣,劍眉微微皺起,似乎在細細品味藍翎話中的意思,突然,燕驚寒快速出手,一把攥住藍翎的手腕,眸光如炬地看着藍翎,“你說你跟本王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是嗎?”

“王爺,我是說我心情好壞跟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您少聽了兩個字,這意思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藍翎轉了轉手腕,想掙脫燕驚寒冰冷的大手,但並沒有能成功。

“在本王看來都是一個意思,你時刻想着要跟本王劃清界限!”燕驚寒不由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怒氣!

聽燕驚寒這麼一說,藍翎還是有些心虛的,她可不就是時刻想離他遠遠的,遠走高飛,脫離他和藍巧鳳的掌控嗎?說她想跟他劃清界限,這似乎並沒有錯。

“王爺,您可是我的夫君,我想跟您劃清界限這能劃得清嗎?您想多了。”藍翎當然死不承認,她知道燕驚寒若是知道她的心思,保不準會佈下天羅地網讓她插翅難飛,她當然不能讓他察覺到她想跑路。

“王妃欲蓋彌彰的本事愈來愈大了!”燕驚寒完全不信,一把甩開藍翎的手,快步往松竹院走去,冰寒徹骨的聲音又緊接着響起,“皓月,吩咐人備水,王妃伺候本王沐浴!”

“是!”皓月快速飛身離去。

藍翎心中咯噔一聲,這傢伙分明是睚眥必報呀,他竟然讓她伺候他沐浴?

藍翎磨了磨牙,利弊權衡之後,並沒有出言拒絕,跟着燕驚寒回到了松竹院。

進了房間,見內室裡已經放好了一個冒着熱氣的浴桶,藍翎不得不佩服燕驚寒手下的辦事能力,絕對是訓練有素!

“王爺,我先換了衣服再伺候您沐浴,如何?”藍翎看着燕驚寒打着商量,微涼的夜裡穿着這麼一身渾身溼透的衣服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會染上風寒。

“王妃在玄冰潭呆了半個時辰都不怕冷,這一點點冷對王妃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麼。”燕驚寒涼涼地掃了藍翎一眼,便張開了胳膊,“過來,幫本王寬衣。”

藍翎抿了抿脣,就知道這傢伙是個黑心黑肺的傢伙,他正愁找不到整自己的方法呢,自己竟然還心存僥倖,她何時這麼傻了?

藍翎無法,只能上前幫燕驚寒解開玉帶,脫掉衣衫,伺候着他進了浴桶。

“過來,幫本王擦背!”燕驚寒冷冷地聲音再度響起,一條毛巾也同時飛到了藍翎的肩膀上。

藍翎狠狠地瞪了燕驚寒一眼,拿過肩上的毛巾,慢慢地走向浴桶,看着燕驚寒裸露在外白希光滑的肌膚,藍翎抿了抿脣,很想忽略心中的那抹慌張,但臉上慢慢浮現的粉色還是出賣了自己。

藍翎咬了咬牙,拿着毛巾,慢慢地沾了點水,便往燕驚寒的後背上擦去,不知道是因爲毛巾太小,還是藍翎心中的慌張,藍翎的小手碰到了燕驚寒後背上的肌膚,藍翎頓時停下了來。

雖然被他吻,被他抱,被他的大手撫過她的胸前,但藍翎的手除了跟燕驚寒的手和脖頸親密接觸外,可沒有碰過燕驚寒身上其他的肌膚,而此時,不經意間的碰觸,柔滑的觸感讓藍翎的心更是跳快了一分,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種想逃離的感覺。

“你想進來幫本王擦背?”燕驚寒突然轉過了身,聲音依舊冰寒,但看向藍翎的鳳眸卻是如風平浪靜的海面,看不出一絲情緒。

猛地看到燕驚寒胸前水面下若隱若現的兩顆紅豆,藍翎的臉上還是忍不住一陣發燙,慌忙轉到了燕驚寒的身後,快速地幫燕驚寒擦着後背。

“擦得太重了,本王感到疼了。”燕驚寒突然說了一句。

“那我輕點。”藍翎可從來沒有幫誰擦過後背,這力度當然把握不好,她以爲真是她用力過猛了。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燕驚寒又開始不滿了,“擦得太輕了,本王不舒服。”

這時藍翎方纔明白,敢情這傢伙是純粹是雞蛋裡挑骨頭呀,不管她怎麼做他都能挑出刺來!

睚眥必報小肚雞腸黑心黑肺的混蛋!

“王爺,既然我這麼讓您不滿意,那讓朝陽把玉蘭院的那兩個美人叫來伺候您如何?”藍翎說着把手中的毛巾丟到了浴桶裡,就要往外室走去。

本來吧,藍翎覺得燕驚寒因爲她用了一招金蟬脫殼,到玄冰潭裡泡了半個時辰,定然是在火頭上,他讓她伺候他沐浴,給他擦背,她就不跟他計較了,誰想到,她一再地退讓,卻換來他的得寸進尺,藍翎當然就不樂意了,心中想着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誰讓她這麼伺候過呢,他竟然還不滿足?

聽着藍翎的話語,看着藍翎就要往外室走去,燕驚寒突然一躍而起,一陣“嘩啦”的水聲,在藍翎猛然轉頭的時候,就見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她還來不及躲閃,已經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抱在了懷裡。

“王妃陪本王一道沐浴,本王就滿意了。”燕驚寒的聲音緊接着響起。

鴛鴦浴?藍翎腦中轟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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