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穆歌的暗中協助,上官璞玉順利逃出了上官雲瑞的太子府。
上官雲瑞陪着燕驚寒藍翎用完了宴,就見穆歌朝陽皓月已經候在了前廳,上官雲瑞眉頭快速皺了一下,看向燕驚寒,並沒有立即出聲。
皓月見自家爺用完了膳,隨即密語傳音對自家爺道:“爺,那個紅衣女人是七公主,穆侍衛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故意把她放出了府,屬下擅做主張和朝陽沒有去追。”
一聽,燕驚寒快速看了上官雲瑞一眼,對皓月密語傳音,“我知道了。”
燕驚寒着實沒有想到上官璞玉竟然有那麼高的武藝,他若猜得沒錯的話,雲瑞八成也不知道她會武藝,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對於如此打自己主意的女人,燕驚寒向來是殺一儆百,但不管怎麼說她是雲瑞的唯一胞妹,他不能不顧及生死兄弟的感受對她趕盡殺絕,今日,他也算給她了一個教訓,她若是能懸崖勒馬,他可以對她今日的所爲既往不咎,否則的話,他就再也不管她是不是雲瑞的妹妹!
燕驚寒相信穆歌一定會把這件事稟報雲瑞,雲瑞如何處理,他不想去插手,他相信雲瑞會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唯一一次對上官璞玉手下留情。
“雲瑞,我和翎兒回府了,那個紅衣女人不管有沒有抓住,都由你來處置。”燕驚寒說着站了起來。
藍翎的武藝和燕驚寒的不是同屬一脈,她並沒有聽到皓月跟燕驚寒所說的密語,但從燕驚寒此時的反應上看,藍翎已經猜出了幾分,“哥,我們也累了,那個女人就交給你處置了,我們走了,不用送。”
若說上官雲瑞剛剛還在疑惑穆歌怎麼沒有抓住那個紅衣女人就回來了,而此時聽燕驚寒和藍翎如此這麼一說,上官雲瑞知道那個紅衣女人就是他的好妹妹上官璞玉!
上官雲瑞本來還在納悶,一個陌生的女人怎麼可能對他府裡的情況瞭如指掌,把姓林的女人和石二都能當成她的棋子幫她做事,若那女人就是他妹妹上官璞玉的話,這一切便說得通了,璞玉經常來他的府裡玩,對他府裡的一切非常瞭解,她打聽到他今天會宴請燕驚寒和藍翎,便提前布了一個局,爲的就是讓她自己和燕驚寒發生點什麼好讓他父皇把她嫁給燕驚寒!
上官雲瑞越想越惱,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直竄,真是他的好妹妹,偷偷拜師學藝,瞞着他和他父皇不說,今日竟然還能做出如此不顧臉面的事情,她還知不知道她是誰!
“好,你們回去吧,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上官雲瑞壓了壓心中的怒火,看着藍翎和燕驚寒說了一句。
燕驚寒點了點頭,拉着藍翎快速出了前廳。
待燕驚寒和藍翎離開了,上官雲瑞臉色快速一沉,出了前廳,看了穆歌一眼,“你跟我去書房!”
“是!”
看着自家太子爺的神色,穆歌的心猛地顫了一下,緊緊跟在了上官雲瑞的身後。
很快,穆歌跟着上官雲瑞進了書房,合上房門,沒等上官雲瑞問他,便單膝着地跪在了地上,“爺,屬下擅自做主放走了七公主,請爺責罰!”
上官雲瑞快速轉過身,紅色的衣襬在空中劃過一道凜冽的弧度,妖孽的桃花眼中再也沒有一絲笑意,還是含滿了抑制不住的怒火,“穆歌,你擅自放走璞玉,是爲了本宮還是爲了你自己的私心?!”
穆歌猛地擡眼看向自家太子爺,張了張嘴巴,太子爺怎麼會知道的?他喜歡七公主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穆歌是跟在上官雲瑞的身後長大的,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上官璞玉幾乎天天賴在上官雲瑞的東宮裡,上官雲瑞成人之後有了自己的府邸,上官璞玉也經常來太子府玩,也許是日久生情吧,穆歌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七公主的。
穆歌知道七公主喜歡寒王爺,而他僅僅是一名侍衛,她和他就是雲泥之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爲此,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把這一份非分的喜歡深深埋在心底,誰都沒有告訴。
在他的心裡,七公主一直是仙女一般的人物,不但長得漂亮,更是多才多藝,但他沒有想到她竟然也能做出這麼着卑鄙的事情出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多年的喜歡還是讓他選擇了幫她,他知道他當時爲自己找的一個理由只是他想幫她的藉口,然而他沒有想到,他心裡多年的秘密,太子爺竟然知道。
“怎麼不說話?你當本宮是傻子還是瞎子,連你喜歡璞玉都看不出來?”上官雲瑞見穆歌不出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出來的話涼颼颼的。
若是放在以前,上官雲瑞也不想點出來,穆歌的身份擺在那,他父皇無論如何也不會把璞玉下嫁給他的,他既然是心中默默地喜歡,他也就隨他去了,但他今日爲了璞玉都敢公然徇私了,上官雲瑞覺得他不能再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了,他這樣做說不定不是在幫璞玉,而是讓璞玉越陷越深!
“爺,屬下知錯,請爺處罰!”穆歌抱着拳低着頭,他不知道除了說這句話,他還能說什麼,心中更是充滿了惶恐,他敢肖想尊貴無比的公主也足以讓太子爺治他的罪。
“知錯?”
穆歌是跟在他屁股後面長大的,上官雲瑞早已把穆歌看得*不離十,他看他此時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真正的錯在哪裡!
“自己去暗室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錯在哪裡,什麼時候出來見我!”說完,上官雲瑞快速拂袖而去。
“是!”穆歌只能應了一聲,去暗室思過。
……
藍翎和燕驚寒回了明月閣,朝陽皓月又把他們所看到的詳細地跟二人稟報了一遍,藍翎和燕驚寒聽完後都沒有說什麼便讓他他們回房休息了。
藍翎和燕驚寒也沒有再把這件事拿出來討論,上官璞玉已經得到了一點教訓,再加上上官雲瑞已經知道了,不管是給上官璞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還是給上官雲瑞一次面子,燕驚寒和藍翎都沒有再深究下去的意思,這一頁也就算是暫且翻過。
“翎兒……”見藍翎拿過了她的針線籃,似乎想做針線,並沒有睡覺的意思,燕驚寒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燕驚寒不知道翎兒是不是受了雲雀給清風做衣服的影響,竟然也開始學着爲他做衣服了,剛開始聽說翎兒要親手爲他做衣服,燕驚寒自然是高興的,但見此時翎兒不去*上睡覺卻要縫衣服,燕驚寒滿心的期待頓時變成了幽怨。
“怎麼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又不困,我把這隻袖子縫好再睡,你要困,先去睡好了。”藍翎說着把針線籃裡已經裁剪好的衣袖拿了出來,似乎一點都不明白燕驚寒此刻急切的心情。
見說沒用,燕驚寒快速站了起來,一把奪多藍翎手中衣袖,扔進了針線籃裡,再一彎腰打橫把藍翎抱了起來,快步往*邊走去。
“夫君,我說了我還不困。”藍翎繼續拔着老虎的鬍鬚,漂亮的剪水秋眸中快速劃過一抹壞笑。
“翎兒,你愛我嗎?”燕驚寒來到*邊,把藍翎輕輕放在*上,隨後雙手撐着*,把藍翎圈於他和*之間,俯視着藍翎。
“當然愛!這還用問?”藍翎眨了眨眼睛。
“爲夫中了‘歡情粉’,你一點都不關心爲夫,你還說愛我?”燕驚寒說着快速低頭在藍翎的脣上輕輕咬了一下,以示懲罰。
“夫君,在哥府裡的時候,我問你是不是已經沒事了,你笑了笑,我以爲你已經用內力把它解了呢,你又沒有說清楚,怎麼能怪我不關心你?”藍翎頓時倒打了一耙,說完還不忘撅了撅嘴巴。
燕驚寒頓時笑了,“翎兒,你這一招可以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爲夫,我會不會用內力自己解了,你還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想欺負我,所以呀,我要好好‘懲罰’你!”
“討厭,你就是找藉口借題發揮而已。”
燕驚寒低笑了兩聲,他從來不否認他最喜歡找藉口吃他的翎兒,而且樂此不倦!
……
燕驚寒心滿意足神清氣爽,但藍翎卻覺得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本來是逗燕驚寒玩的,她纔不捨得不給他解,沒想到玩過火了,弄得自己渾身無力。
藍翎狠狠地瞪了燕驚寒一眼,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窩在燕驚寒的懷裡,但並無一絲睡意。
燕驚寒*溺地笑了笑,輕輕地撫着藍翎光滑的後背,也無一絲睡意。
“翎兒,今晚若無準確的消息傳來,我明日就要回邊關了。”燕驚寒輕輕說了一句,剛剛的瘋狂其實是隱藏了對懷中人兒的千般不捨,他想把她揉見進身體裡,永遠都不要分開!
藍翎當然知道燕驚寒所說的消息指的是什麼,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日,但邊關並沒有一絲消息傳來,這讓藍翎不得不懷疑消息會不會在半路上被百里川截去了,而南嶽已經對東楚發兵,在這種情況下,燕驚寒自然不能無休止地等下去,他回邊關已經刻不容緩!
藍翎使勁點了點頭,伸手緊緊抱住了燕驚寒的腰身,她曾經說過燕驚寒去哪,她就會跟着他一道去哪,但這一次卻要食言了,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娘,對於燕驚寒,藍翎心中除了不捨,更是生出絲絲虧欠。
“翎兒,你的心在我這,就足夠了,岳母大人比我更需要你,等解決了百里川,你就去邊關找我。”
燕驚寒緊緊地摟着懷中的人兒,他知道兩國一旦開戰,就不知道戰火何時才能停息,他一走恐慌很難再回來,只能讓翎兒解決了百里川自己去找他。
藍翎沒有出聲又使勁點了點頭,更是使勁眨了眨眼睛,她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傷離別的女人,但此時此刻,她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原來她的骨子裡也只是一個小女人,她喜歡朝朝暮暮的愛情。
自然感覺到藍翎濃濃的不捨,燕驚寒強壓住心中離別的話語,硬是沒有再說一個字,他不想翎兒更難過,其實他想說什麼,翎兒都知道。
二人只用靜靜的相擁來訴說對彼此萬分的不捨,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藍翎猛地擡起了頭,這時就聽見皓月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爺,王妃,嶽國公有消息傳來!”
一聽,燕驚寒隨即道:“把消息從窗戶扔進來!”
“是!”
皓月自然清楚房間裡*的準確位置,快速把窗戶打開一些,沒有看,準確無誤地把裝着消息的小竹筒扔向了*頭的位置,隨即快速把窗戶合上。
燕驚寒坐起身挑開帳簾,伸手便接住了小竹筒,沒顧得上披件衣服,便快速拿下小竹筒的木塞,抽出裡面的信箋,展開看去。
藍翎也坐了起來,拿過燕驚寒的裡衣幫他披在肩上,自己這才把裡衣穿好,隨後,藍翎伸頭往燕驚寒手上的信箋看去。
當藍翎看到嶽國公說他昨天晚上就收到百里川讓蕭容出兵東楚的消息,而且給他傳消息之人還告訴他百里川的消息已經被他截去之時,藍翎好看的秀眉微微皺了起來。
燕驚寒把信箋往藍翎的面前移了移,讓藍翎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心中也在暗暗地疑惑,是誰截下了百里川的消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藍翎快速把信上的內容看了一遍,腦中已經想到了一個人,會是她嗎?她想用這種方式來向她證明她知道錯了?藍翎心中突然不知道是何滋味。
藍翎知道朱雀在單打獨鬥上可能不及雲雀,但論箭法的精準在無憂宮是無人能及,就是她也比不上她。
藍翎還知道從這京城去往南嶽的邊關有一個必經的山谷,不管是人還是鳥都必須經過那個山谷,若是守在那裡,箭無虛射的話,截下百里川的消息並不是沒有可能,但藍翎也知道要準確射中百里川的那隻鳥而又不誤傷了他們的鳥,這又談何容易?這其中的苦與累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得到。
“翎兒,你知道那個人是誰?”
從嶽國公的信中,燕驚寒知道百里川想讓南嶽對東楚發兵調他離開的計劃已經落空,這也就是說他不用去邊關了,他可以繼續陪着他翎兒的身邊,燕驚寒自然高興,不過這要感謝那個截下百里川消息的人,燕驚寒很想知道他是誰。
“我若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就是朱雀,她在用她的方式在向我證明她知道錯了。”藍翎輕輕說了一句,靠在*頭,看着對面水綠色羅帳上一個個小孔,眸光悠遠。
燕驚寒確實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是朱雀,快速把信箋折起來塞回到小竹筒裡,對依然守在窗戶外面的皓月道:“皓月,立即傳消息給嶽國公,依然要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等我這邊的事情一處理完,我便會立即趕回去。”雖然截了百里川的消息,但燕驚寒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蕭霸天肯定是有攻打東楚之心了,而百里川在這裡面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爲今之計,先把百里川解決之後再去解決蕭霸天的不安之心。
“是!”皓月又把窗戶推開了一些,燕驚寒快速把小竹筒扔到了窗外,皓月接住後,這才快速離去。
見藍翎靠着*頭沉思不語,燕驚寒輕輕把藍翎擁進了懷裡,“翎兒,你也說過,除了那些虛無的聖賢,只要是人都會犯錯,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錯,又在極盡彌補,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就讓她回無憂宮吧,我知道你一直都捨不得她。”
“你怎麼知道的?”她跟了她八年,在她心裡,她早就把她當成她的親人,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她痛心,她把她趕出了無憂宮,她心中確實也有着一絲不捨。
“我是你夫君,你想什麼,我都知道!”燕驚寒一點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笑着說一句。
藍翎不禁笑了,“好,那你說,我現在在想什麼?”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再繼續做點什麼。”燕驚寒說着抱着藍翎快速地躺下。
“討厭,這一定是你自己想的!”
“呵呵……”房間裡頓時傳出了愉悅的低笑聲。
……
上官璞玉回了自己的飛霞宮,就把穀雨等人都趕出了正殿,自己盤膝坐在*上用內力療傷。
上官璞玉進上官雲瑞的太子府輕車熟路,上官雲瑞進上官璞玉的飛霞宮也是如此,上官雲瑞輕鬆避開飛霞宮的侍衛暗衛進到上官璞玉的寢殿內,入眼就是上官璞玉坐在*上盤膝療傷的情形。
感覺到異樣,上官璞玉猛地睜開眼睛,氣息頓時一陣紊亂,一口鮮血緊接着噴灑了出來,當她看到進來的人是她哥哥時,上官璞玉既鬆了一口氣又暗暗擔心了起來。
“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上官雲瑞想讓上官璞玉好好得一次教訓,但妹妹吐血了,上官雲瑞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官璞玉弱弱地說了一句,看着哥哥沒有一絲笑容的俊顏,上官璞玉心中還是有些膽怯的,她這一次真的惹惱了她哥哥,不知道她哥哥會不會輕易原諒她?
上官璞玉在穆歌面前暴露了身份之後,她就知道穆歌肯定會告訴她哥哥,她哥哥也肯定會來找她算賬,心裡本來也想好了一些說辭,但看着真正發怒的哥哥,上官璞玉的那些說辭再也說不出口。
“你先療傷,等一下我有話問你!”上官雲瑞說完,沒再看*上的上官璞玉一眼,出了寢殿,在偏殿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上官璞玉癟了癟嘴巴,她說不用他給她療傷,他就真的不幫她,看來她哥哥真的很生她的氣。
傷心了片刻,上官璞玉再次合上眼簾用功療傷,一個時辰後,見差不多了,上官璞玉這才收了功,而上官雲瑞也在這時進了寢殿。
“哥哥,你坐到這邊來。”上官璞玉看了一眼*邊的檀木圓凳對上官雲瑞道。
上官雲瑞沒說什麼,坐到了那個圓凳上,這讓上官璞玉心中一喜,剛想撒嬌討好,就聽自己哥哥涼涼地開口:“璞玉,你還想做我妹妹嗎?”
上官璞玉頓時一怔,片刻後,才道:“哥哥,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上官雲瑞狠了狠心,聲音更是一沉,“我上官雲瑞沒有那種不知羞恥不擇手段的妹妹!你若還想做我的妹妹,從此以後你就把燕驚寒給我忘了!否則的話,我就沒有你這妹妹,你也就沒有我這個哥,你以後生也好死也罷,即使受盡千般凌辱,我也不會再回頭看你一眼!我說到做到!”
上官雲瑞的這一番話說得不但狠而且絕,如同一根根冰棱直刺上官璞玉的心中,上官璞玉的心從頭涼到了腳,更是一陣陣抽痛。
“哥,我喜歡寒哥哥這有什麼錯?你忍心這麼對我?”上官璞玉忍不住哭了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上官雲瑞又壓了壓心中的不忍,繼續道:“你喜歡驚寒,這本沒有對和錯,但你錯就錯在用不擇手段的方式去強迫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接受你!你身爲父皇最疼愛的公主,爲了一個男人你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忘記了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