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演一曲情深似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的婚事,我做主

上官清雅使勁地絞着手中的錦帕,偷偷擡眼看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世子表哥,又趕忙低下了頭,小臉上既帶着這小女兒家的愛慕與嬌羞,又帶着無法掩飾的惶恐不安。

上官清雅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她明明是來見她世子表哥的,想讓她世子表哥看上她,她怎麼能對慕容丹青說出那樣的話來?還且還讓她世子表哥給聽見了,她想解釋反而越描越黑!

上官清雅越想惱,越想越不甘,瞬間便瞪向坐在她對面的慕容丹青,都是慕容丹青這可恨的傢伙害的!他若不趕在她世子表哥之前進來,她也不會認錯人,她也就不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來,事情更不會發展成這樣,他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慕容丹青本來是低頭沉思,想着等一下見到王妃和他娘時的說辭,卻突然感到一道惡狠狠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慕容丹青隨即擡頭看去,就見上官清雅正死死地瞪着他,完全就是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模樣!

慕容丹青心中剛剛平息的怒火頓時就燃燒了起來,若不是這個蠢女人,他也不會被慕容笑塵擺了這麼一道,他還沒有找她算賬呢,她竟然敢如此凶神惡煞地瞪着他,他看她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見慕容丹青盯着自己看,上官清雅不做多想便吼了起來,“看什麼看!你再看,本小姐也不會看上你!”

慕容丹青自然是不想被上官清雅這種女人看上,但此時聽着她當着慕容笑塵的面如此直言不諱地吼他,慕容丹青的臉頓時就黑了,這個死女人竟然敢看不起他,嫌棄他的身份?她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她算什麼東西?她給他提鞋都不配!

礙於慕容笑塵就在跟前,慕容丹青也僅僅只是在心中把上官清雅大罵了一頓,並沒有出聲。

慕容笑塵眼角的餘光把二人臉上的神色看了個清楚,微微勾着嘴角,輕輕捏着杯蓋,拂了拂茶水,互相看不上眼?那正好,他這個媒人還真做定了!

見慕容丹青一副明明氣惱的模樣卻不敢發作,上官清雅頓時“信心倍增”,又狠狠地瞪了慕容丹青一眼,剛想繼續“打壓”慕容丹青,就聽見偏廳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官清雅猜想應該是她姑姑來了,趕緊閉上了嘴巴,站了起來。

上官清雅從小到大跟這個姑姑並不親近,心中甚至有些畏懼見到她,此時聽到姑姑的腳步聲,上官清雅心中不由地開始害怕了起來。

隱在院子裡的藍翎見自己的姑姑一副不知發生何事而急切的神色,不禁笑了笑,若論演戲,她姑姑也是當仁不讓呀。

原來藍翎和燕驚寒來了王府,首先就去了他們姑姑的梨花院,對於上官清雅何時離開梨花院以及慕容笑塵事先讓星辰給他們姑姑打了什麼樣的招呼,二人都知道,星辰離開之後,藍翎和她姑姑說了一聲,就拉着燕驚寒來了慕容笑塵的望月軒,先找了個地方隱身起來好好看戲,等上官清雅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再和燕驚寒現身。

這些天,對於慕容王府後院了一些事情,藍翎也聽聞了一些,以前慕容笑塵一直不在府中,徐側妃便仗着她兒子慕容丹青在京城裡有些名氣時不時地在她姑姑面前顯擺,以前她姑姑似乎並不想跟她計較,而今日,藍翎覺得她姑姑肯定會藉此機會好好收拾徐側妃這對母子!

當然,她姑姑如果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一定會鼎力相助!

安平跟在星辰的身後,臉上掛着急切的神色,但心中卻是樂不可支,她兒子一回來就幫她好好教訓了這對盡會演戲的母子,光想想徐側妃等一下的反應,安全就覺得心中一陣舒爽,她就說呢,她那兒子哪裡及她兒子的一分?她兒子只要稍稍動動手指頭就能讓慕容丹青吃不了兜着走!

徐側妃跟在安平的身後半步,一身玫瑰紅華服,珠環玉佩,臉上略施粉黛,雖已是半老徐娘,但也別有一番嫵媚之姿,這也讓隱在暗處的藍翎不由地多看了她兩眼,藍翎甚至在想,等一下這徐側妃不知還能不能保持現在之姿。

徐側妃並不知道望月軒裡發生的事情,突然被請來了望月軒,而且還和王妃一道,這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她的慕容丹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徐側妃雖然不知道慕容丹青在府外做過什麼事情,但對於慕容丹青這些年來的不甘,她還是很清楚的,這些年,慕容丹青雖然在京城裡有了不小的名氣,但他總歸不是嫡子,這慕容王府總一天還是慕容笑塵的,但不甘又能怎樣?再不甘也改變不了他的身份!

徐側妃以前也想過讓慕容丹青娶戰王府的上官清雅,上官清雅雖然無才無貌也是個庶女,但她那時是戰王府的獨女,她當時覺得,戰王府遲早都會是上官清雅的,慕容丹青娶了上官清雅就是把整個戰王府收入了囊中,這慕容王府不要又如何?但慕容丹青死活不願娶上官清雅,她也只能作罷。

讓徐側妃沒有想到的是,戰王府的王妃和郡主竟然還活着,而且還回來了,她們回來之日,謝氏母女頓時就失了勢,這讓她不禁慶幸幸虧當初慕容丹青沒有同意那麼婚事,否則的話,現在可就虧大了。

不久前,徐側妃也聽說上官清雅來了府中,此時突然被請來了望月軒,這讓徐側妃不禁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跟上官清雅有關,爲此,一路上徐側妃心中不停地打着鼓。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偏廳門口,星辰,宋嬤嬤和徐側妃身邊的秦嬤嬤候在了門外,安平和徐側妃擡腳邁進了偏廳。

“塵兒,出了什麼事情?”安平揣着明白裝糊塗,加快了步伐,更是一臉急切地問道。

慕容笑塵和慕容丹青也已經站了起來,見自己的娘來了,慕容笑塵笑着迎了上去,“娘,兒子請您來,是有一件喜事要跟您說。”說着,慕容笑塵輕輕掃了慕容丹青一眼。

跟在安平身後的徐側妃見自己的兒子和上官清雅都在,又聽慕容笑塵這麼一說,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快步走到自己兒子的跟前,看着自己的兒子,沒有出聲,但眼神中帶着明顯的詢問。

慕容丹青深深吸了一口氣,示意自己的孃親稍安勿躁,來到安平的跟前,給安平行了一禮。

上官清雅一直處在惶恐不安中,雙手絞着錦帕,硬着頭皮來到安平的跟前,叫了聲,“姑姑……”

上官清雅原本是打着去找慕容四小姐玩的藉口離開梨花院的,此時她卻出現在望月軒裡,上官清雅很怕她姑姑說她騙了她。

初春跟着自家小姐福了福身,隨後快速退到了門外候着。

安平輕輕看了上官清雅一眼,沒有出聲,由慕容笑塵扶着坐到了主位上,這纔開口:“有什麼喜事,我們坐下來說吧。”

慕容笑塵坐到了自己的孃親的身旁,慕容丹青和徐側妃坐到安平下首的左側,上官清雅偷偷看了看自己的姑姑和世子表哥,絞了絞手中的錦帕,坐到了右側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後,上官清雅一咬牙,快速開口:“姑姑,我不喜歡他,更沒有看上他!”上官清雅說着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慕容丹青。

上官清雅覺得,那就是一個誤會,是因爲她把慕容丹青認成了她世子表哥,她纔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既然是誤會,她就必須澄清!他比她世子表哥差遠了,她纔不會看上他,更不可能嫁給他!

自從藍翎回戰王府之後,上官清雅的身價在徐側妃的心中早就跌了谷底,她根本就配不上她玉樹臨風的兒子,她竟然敢當着她的面說看不上她兒子,她也不拿鏡子照照她自己是什麼德行!

徐側妃一口氣堵在了心裡,但礙於安寧就在跟前,又不能不顧臉面地吼回去,隨即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戰王府的二小姐嗎?我真是奇了怪了,我家丹青招你惹你了?他說想娶了你嗎?”

徐側妃皮笑肉不笑,話語中暗含着濃濃的諷刺,上官清雅當然能聽得出來,心中一團火頓時就燒了起來,說出來的話更是不管不顧,“我告訴你,他就是跪在地上求我嫁給他,我都不會看他一眼!”

見上官清雅不但侮辱自己,而且還對自己的孃親如此不敬,慕容丹青心中更怒了,“上官小姐,請注意你的身份,有些話最好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慕容丹青的話夾雜着濃濃的怒火更是冷得如十二月深夜裡的寒風,這讓上官清雅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抿了抿脣沒敢再開口,但還是不忘狠狠地瞪了慕容丹青一眼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安平和慕容笑塵一直都沒有出聲,等他們三人不說了,慕容笑塵這才笑着開口道:“我剛剛親耳聽見上官小姐對二弟說,對他仰慕已久,更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上官小姐此時又何必說出這樣一番違心的話來?你大可以放心,母妃和舅父都是開明之人,再說我們兩家本來就是親戚,如此親上加親,更是美事一樁,他們不會不同意的,娘,您說呢?”

“清雅,你和丹青,男未婚,女未嫁,你們兩個能結成連理,這是好事呀,不用問你父王,我都知道你父王一定是樂見其成,你不必害怕,姑姑幫你做主了!”安平順勢就接了自己兒子的話,更是把上官清雅之前的“澄清”“表態”歸結於上官清雅害怕她父王上官戰不同意這門婚事。

十六年前,安平和玉碧落的關係極好,安平也非常清楚玉碧落並不是到外面靜養,而是不知所蹤,安平原本就一直在懷疑這件事會不會跟謝紫英有關,一直派人暗中打探,但並沒有查出什麼,十幾天前,上官戰和玉碧落回京,安平就這件事特意問了她皇弟,知道當年的那件事跟謝紫英脫不了關係,而且上官清雅極有可能不是他們上官家的血脈!

安平本來就不喜歡上官清雅,既然她又極可能不是她皇弟的女兒,那她對她就不會有什麼姑侄之情了,再說,她還意圖打她兒子的主意,這種女人,慕容笑塵怎麼收拾她她都不會有半點意見!

上官清雅沒有想到她的“澄清”到了她姑姑和世子表哥的嘴裡就變成了她害怕被她父王知道,上官清雅心中欲哭無淚,張了張嘴巴,不知道怎樣解釋才能解釋清楚。

蠢女人一個!慕容丹青死死瞪了上官清雅一眼,看向安平道:“王妃,這本來就是一個誤會,上官小姐因爲把我認成了世子哥哥,才說着那樣一番表白的話來,其實,上官小姐愛慕的人是世子哥哥,上官小姐,我說的對嗎?”說着,慕容丹青又看向了上官清雅,這個蠢女人若是還不知道怎麼說的話,她就真蠢得無可就要了!

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慕容丹青從不認爲他比慕容笑塵差,他可不是能被他隨意揉捏的人!

被慕容丹青這麼一提醒,上官清雅這才恍然大悟,對哦!她應該直接說出她認錯人了,這樣的話,一切問題豈不是都解決了?

上官清雅心中快速變得雀躍而燦爛了起來,剛想出聲,卻聽到她世子表哥幽幽地開口:“二弟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上官小姐在你來之前就見過我了,只是她聽說你要過來想見你纔沒有離開的,如此這樣,她還能把你認成了我?二弟這話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

聽了慕容笑塵的這一番話,上官清雅頓時目瞪口呆,她什麼時候見過他的,她怎麼不知道?

慕容丹青更是徹底領教了慕容笑塵顛倒黑白的本事,差一點被氣得吐血,但他知道在他的院子根本不可能找出人來證明他的話是假的,他再糾纏這個問題,也只會白費功夫,對他沒有一點好處,他必須儘快想出其他對策,爲此,慕容丹青沒有再繼續開口。

看着上官清雅的神色,徐側妃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慕容笑塵給設計了,咬了咬銀牙,看着安平開口道:“王妃姐姐,丹青已經有了意中人,妾身覺得那名女子更適合丹青,所以,上官小姐的美意,丹青也只能辜負了。”

不說自己的兒子被慕容笑塵給設計了,就是上官清雅真的喜歡她兒子,她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徐側妃早就聽聞了上官清雅被打,謝氏被廢了封號,戰王府再也不是謝氏母女的天下,以後,戰王府的一切八成也就跟上官清雅無關,她兒子可是人中龍鳳,她當然不能讓他娶一個對他沒有一點幫助的女人回來。

不過,不同意也要找個藉口,徐側妃瞬間就找了一個慕容丹青已經有意中人的藉口,無外乎也就是想表明一種態度,她不同意慕容丹青娶上官清雅。

徐側妃的話讓上官清雅暗暗鬆了口氣,但安平可不想被她如此糊弄過去,笑着開口:“丹青,你什麼時候有了中意的姑娘,我怎麼不知道?說來聽聽,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慕容丹青當然知道這是她孃的權宜之計,他根本沒有什麼中意的女子,臨時讓他說出一個,慕容丹青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看向自己的孃親,因爲他從不參加那些公子小姐們的聚會,對那些未婚的小姐們根本就不瞭解。

“王妃姐姐,那名姑娘是鎮遠侯府的三小姐,丹青去年去瓊州探望他舅父的時候,正巧遇見了秦三小姐,便生了愛慕之情,又因爲秦三小姐一直沒回鎮遠侯府,妾身也就沒在王爺和王妃姐姐面前提起這件事。”徐側妃在提起慕容丹青有意中人的時候就想好了這番說辭,瞬間就把自己的慌給圓了起來。

徐側妃之所以敢把鎮遠侯府的三小姐秦玉嬈拿出來堵安平的嘴,那是因爲秦玉嬈在幾年前就被送去了瓊州,至於什麼原因,她並不清楚,她只知道秦玉嬈好像還沒有成婚,而正好丹青的舅父就在瓊州任知府,丹青去年也去過瓊州,說丹青在瓊州遇上秦玉嬈也沒有什麼不可能,而且兩地相隔千里,她也不相信安平會爲了這點小事派人去打聽。

一聽,安平頓時臉色一沉,“徐側妃,你和丹青也真敢想!你知道秦玉嬈現在的身份嗎?她可是我五皇侄未過門的妻子,莫非你們連皇子的未婚妻都敢明着搶?!”

聽了安平的話,徐側妃和慕容丹青心中齊齊一顫,那秦玉嬈什麼時候變成上官雲逸的未婚妻的,他們怎麼不知道?

“既然已經說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皇上的賜婚聖旨已經下到了鎮遠侯府,只是秦玉嬈還沒有回京,這賜婚的事並沒有公佈於衆,你們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若是知道了,還在妄想的話,那就是罪加一等!”安平自然不知道上官雲瑞身邊的映霞就是秦玉嬈,她也一直認爲秦玉嬈沒有回京,不過這對安平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完全堵住了徐側妃母子的退路!

徐側妃心中一陣暗惱,她沒有想到她臨時想出來的擋箭牌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背影,還讓她差一點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惱恨歸惱恨,表面上還是趕忙道:“王妃姐姐教訓的是,妾身和丹青都會謹記在心,但至於上官小姐的事,以妾身看,王妃還是不要……”

徐側妃沒有說完,看着安平,她相信安平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不會同意讓慕容丹青娶上官清雅的,即使鬧到王爺那裡,她也不怕!

“徐側妃,二弟明明沒有見過秦三小姐,你卻說他看上了人家,而上官小姐中意二弟,你卻用各種理由拒絕這門親事,徐側妃這是爲何?莫非在徐側妃的眼裡,戰王府還不及鎮遠侯府,戰王府的千金小姐還配不上你的兒子?”慕容笑塵突然幽幽地開口,頓時就給徐側妃按上了一個欲加之罪,她再推脫,就是看不起戰王府!

上官清雅一直在一旁聽着,心情還沒有雀躍起來,瞬間就被打入了谷底,而他們根本就不聽她的意見,擅自爲她做着決定,這是她的終身大事,好不好!

上官清雅越想越惱,心中的害怕慢慢被惱怒所取代,長這麼大,她還沒有這麼憋屈過,不行!她不能讓他們來左右她的幸福!

想到這,上官清雅沒等徐側妃出聲,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的婚姻大事是父王說了算,而不是你們說了算,我回府了!”說完,上官清雅快速轉身往偏廳門口走去,慕容笑塵見狀,對守在門口的星辰示意了一下,讓他不用攔着她,上官清雅在不在這裡呆着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

但慕容笑塵不攔着,並不代表藍翎樂意就這麼讓上官清雅走了,戲也看夠了,輪到她給上官清雅好好“幫幫忙”了!

上官清雅剛到偏廳門口,就見兩道人影突然閃到了眼前,當她看清其中一人是藍翎時,就聽藍翎笑着開口:“上官清雅,爹爹已經把府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全權做主,自然也包括你的婚事,所以,你的婚姻大事由我說了算!”

一聽,上官清雅腦中“轟隆”一聲,她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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