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自知無法勸說元禛。
她輕輕搖頭:“師兄,你還是錯了。”
白稚兒轉身推門,離開了元府。
她知道,這個時候跟想要破釜沉舟的元禛再說什麼,已經無濟於事。
所以,她回到了宮裡。
謝鬱的御書房內,燈火通明,隱約傳來了交談聲。
白稚兒似有所料,她去了謝鬱的寢宮外。
大概一個時辰過去,謝鬱的身影,才緩緩出現。
只不過一日沒見,謝鬱的臉色,就更爲冷峻。
他就像是獨自站在大雨中,留給他的只有沉冷和黑暗,無論周圍再怎麼喧鬧,他都不會擡眼去看。
他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人退下。
白稚兒將喜兒暫且安置在這裡。
也許,他需要用一整夜的時間,來忘記曾經攝政王忠心耿耿的樣子。
白稚兒又變出了些許錦被錦衣,還有可口的食物和糕點,擺在了桌子上。
謝鬱笑了一下,更像是苦澀,哪怕眉宇間,寫盡了冰冷二字。
帶着喜兒剛來的時候,白稚兒指尖輕揮,滿室塵埃頓時消散,變作晶瑩光潔的一個寢殿。
看他這個反應,大概,已經知道了攝政王要謀反的事。
“你若真是神仙,可不可以告訴朕,世上有多少人,爲了權利,什麼都能背叛?”
待院子裡只有他和白稚兒兩個人的時候。
謝鬱道:“朕全然沒有想到,朕給他留足了後路,他卻想要朕的性命,和這江山。”
忽然之間,下雪了。
“你還來幹什麼,想看看朕,到底舍不捨得下手嗎?”謝鬱開口,語氣冷冷。
隔着一扇窗,白稚兒看見謝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白稚兒輕輕搖頭:“我知道這一切避免不了。”
白稚兒很無奈,但無從規勸。
謝鬱這才停下腳步,緩緩擡起頭。
白稚兒望着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謝鬱繞過她,走進了寢殿裡。
喜兒在這裡,不用受凍捱餓,還能看書解悶。
白稚兒上前一步:“多的是這樣的人,凡人無法抵禦權勢的誘惑,你所珍惜的,已經是過去了。”
做一個帝王,需要學會狠心。
好久,他才說了一句:“那就,讓這些叛賊,上黃泉吧。”
她沒有離開皇宮,只是去了一個棄用許久的院子。
她甚至沒有忘記變出一些書籍來。
直到,大太監瞧見白稚兒的身影:“是那位姑娘!皇上!”
但這對白稚兒來說,不是問題。
在白稚兒眼裡看來,他猶如受盡傷害,還要極力掩飾的小狗般。
他什麼表情也沒有,不鬧不怒。
因爲宮殿棄用已久,遍佈灰塵。
謝鬱仰頭,望着漫漫蒼穹,呼出一口冷息。
彷彿只是坐着。
畢竟,元禛就算想找,也猜不到白稚兒將喜兒送到了宮裡。
“姐姐!”喜兒看見白稚兒,很高興,急忙放下書本,匆匆跑來。
“姐姐,你見到我哥哥了嗎,你有勸他不要那麼做嗎?”
白稚兒沒想到,小姑娘年紀不大,居然還很操心這件事。
她笑了笑,拉着喜兒坐下:“喜兒也很擔心他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