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斂袖:“不用看了,我不會瞧錯的。”
“明日大凶之機,只要不主動,就不會出事,師兄最好還是留在家中,哪裡也不去。”
原本,元禛還有些緊張。
但聽了白稚兒這句話,他忽然面色緩和,笑了起來。
那笑,沒有深達眼底。
“師妹,其實是喜兒告訴你,我要刺殺皇帝的事了吧?”他主動承認了。
白稚兒不驚不慌。
“就算喜兒不說,師兄覺得還能隱瞞多久?”
“整個府邸,你就能確保沒有謝鬱的眼線嗎?”
“攝政王和你的一舉一動,早就在謝鬱的眼裡,你稍微有點異動,他絕對會第一個知曉。”
“師兄,謝鬱沒有想要你們的性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你放棄明日的計劃吧!”
元禛豁然起身,冷笑連連。
“師妹,我原以爲你向着我們,卻沒想到,你居然爲了那個狗皇帝做說客!”
白稚兒擰緊眉頭:“他是皇帝,皇權在上,你刺殺謀反,會被世人唾棄!”
“那又如何!”元禛甩袖,像是被困久了的猛獸,找不到出路,只能選擇一頭猛撞。
他捏緊拳頭:“謝鬱爲難我和父王,甚至當初,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把我妹妹送到遙遠的大秦去和親!”
“若不是出了問題,我妹妹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就要毀在謝鬱手中!”
“我父王曾是他的恩師,但是,他卻當衆羞辱我父王,讓他學狗叫,以此取樂!”
“謝鬱狼心狗肺,已經忘了當初我父親是如何在先帝面前維護他的了!”
“而且,他這個人,陰晴不定,對你說的那些話,師妹你怎麼能信以爲真!”
白稚兒站起身,走到元禛面前。
她苦苦奉勸:“謝鬱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爲了發泄,曾經攝政王在朝堂上狹令衆臣聽命於他。”
“那時的謝鬱,就像是一個被架空權利的皇帝。”
“師兄,你敢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攝政王就沒有過不敬不尊皇上之處?”
元禛下頜線緊繃,看向別處,沒有接話。
看來,他也清楚,攝政王並非完全無辜。
白稚兒繼續道:“你以爲謝鬱就不恨嗎?他看着昔日的恩師,居然對權勢如此貪戀。”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而攝政王曾設計,害的他差點落下終身殘疾。”
“師兄,你們之間的恩怨,一樁樁算起來,早已分不清誰對誰錯了!”
“權勢確實誘人,但是師父教過我們那麼多道理,師兄,難道篡位弒君,真的就是對的嗎?!”
元禛沉默了。
良久,他背過身去。
“師妹,太晚了。”
他聲音帶着些許疲憊。
“我父王,已經求得了西涼國的幫忙,此時此刻,那些喬裝打扮的兵將們,應該已經抵達了京城外。”
“只待明早天一亮,裡應外合,將士集結,我們就能衝進皇宮,手刃謝鬱。”
白稚兒一震。
元禛扭頭看着她,帶着些許苦笑: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論結果如何,成王敗寇,我們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