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看着他,惱怒地推了兩下:“你不要胡言亂語!”
豐扶策的身形紋絲不動,將她困在他的臂彎方寸間。
“那你告訴我,到底拿去做什麼,你只要說了,我派人幫你把乾坤袋找回來。”
白稚兒死死咬脣,眼眶通紅。
豐扶策揚眉:“你是要哭了麼?”
她哽咽說:“你能不能最後相信我一次,我必須要拿到相依草。”
豐扶策目光冷冷,一時不言。
他當然知道,白稚兒過度重視這個相依草。
甚至不惜爲了它,親自冒險來到魔界採摘,否則也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他設想了無數可能。
但是,就不知道她到底要來做什麼。
更爲荒唐的是,豐扶策發現,就算是他最壞的猜想,她拿那麼多相依草來養一批魔兵對抗他,他居然都不會因此生出更多的怨恨了。
他無數次想要忽略內心的聲音,可是他發現對他來說如此困難。
他分明應該痛恨白稚兒,恨她恨到飲血啖肉。
但爲什麼,他的心告訴他——
原諒她,順着她,不要對她說不。
白稚兒無從解釋,已經淚流滿面。
自從來到魔界,她的氣色越來越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有些消瘦了。
這會兒那張瓜子小臉上,大大的黑眼睛流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自幼與豐扶策相識,他還從沒看她這麼無助地哭過。
豐扶策放開了她。
白稚兒踉蹌地往外走,腳踝的鏈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大概想靠着自己的力量,將乾坤袋找回來。
“只是三四天,你都等不了,一定要拿到相依草麼?”豐扶策問。
白稚兒沒有回頭,只是有些絕望,甚至哽咽着說:“對。一天也少不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
白稚兒一隻腳踏出洞穴的那一剎那——
“別走了。”豐扶策沉聲開口,他攤開手掌,乾坤袋晃盪下來。
白稚兒回眸,含淚的眼睛,露出欣喜。
她連忙跑回來。
“原來沒丟!太好了!”白稚兒抱着乾坤袋。
她甚至沒有怨怪他爲什麼要撒謊。
她高興地竟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豐扶策的心,便更加沉了沉。
他剛剛排除了一種可能。
白稚兒不會拿相依草養魔兵。
不然,她不至於連三四天都等不了。
而她說一天都少不了,難道……
豐扶策豁然擡眸,看着白稚兒走到火堆邊坐下。
他心中閃爍的火苗,猶如眼前的烈焰。
他忽然有了一種絕對的猜想。
難道白稚兒要自己服用?
此時此刻。洞穴外不遠處的一處樹林內。
“阿嚏——”朱厭打了一個噴嚏以後,其餘的魔兵也發出此起彼伏的噴嚏聲。
“朱厭大人,我們還要藏多久啊?”
“藏到魔尊大人準備走了,好了別廢話了,你們把剛剛撿好的木頭悄悄地放到洞穴附近,別讓那個天道看見!”
“是。”
朱厭搓了搓手,心裡覺得好苦。
陸妄說的是對的,魔尊大人心裡還有那個女人。
那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連帶着他們也受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