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
白稚兒靠着山壁,身上披着豐扶策非要蓋過來的外袍,昏昏欲睡。
但是她睡了一會,又被肚子裡的魔胎氣息弄醒了。
她微微皺着眉,悶哼一聲醒了。
豐扶策朝她投來一眼。
“又做噩夢?”
白稚兒揉了揉眼睛,乾脆坐起身來:“沒有……我睡醒了,衣服還給你吧。”
她得找機會吃相依草了。
豐扶策放下木棍:“你醒來的正好,木頭不夠了,我去外面再找一些。”
白稚兒擔憂地看了一眼黑漆漆地洞外。
“可是外面下雨了,你能找到嗎?”
“找找看就知道了。”豐扶策不多廢話,轉身離去。
白稚兒確認聽到他走遠的腳步聲,她連忙打開乾坤袋,拿出一把相依草。
她迫不及待地用手卷了卷,就放入脣中。
待吃了好一會,她才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可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的餘光,卻捕捉到,洞口一個沉默的高大身影。
白稚兒回眸看去,頓時一愣。
豐扶策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也或許他根本沒有走。
他看着白稚兒的目光,十分複雜深沉。
白稚兒急忙擦了擦脣瓣:“你聽我解釋……”
豐扶策已經朝她走過來:“相依草爲魔物提供法力,神仙吃了根本沒有用,你爲什麼每天都需要服用?”
白稚兒眼神慌亂,一時間竟沒有想到好的藉口。
“我……”
豐扶策豁然抓住她的雙肩。
他的語氣不再冰冷,而是充滿顫抖:“白稚兒,你難道要嘗試,將自己變成魔體麼?”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多麼危險的事情?!”
直到此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白稚兒被他抓的生疼。
她搖頭:“我沒有。”
豐扶策咬牙:“你是天生仙根,吃多了相依草,只會對你身體有損!我不管你爲了什麼,馬上吐出來,以後也不許再吃了。”
他說着,掐住她的面頰,想要迫使她吐出來。
白稚兒急忙掙扎:“豐扶策,不要!”
他發現她極不配合,也不願吐,甚至將乾坤袋也藏到了身後。
豐扶策不願力氣太大弄傷她。
他冷冽的眉宇,薄眸中颳起暴風驟雨。
“你不肯,好,那我現在就讓朱厭,去將相依草燒了,從根本上斷了你的念想。”
“我寧願你無情,也不要看着你去死。”
豐扶策轉身就往外走,他大喝一聲:“朱厭!”
“屬下在。”朱厭應聲,霧氣散去,他帶着大批魔兵出現在黑暗裡。
豐扶策咬牙切齒:“將相依草全部燒了。”
朱厭一愣。
白稚兒跑過去,從後面揪住他的衣袖:“不要!朱厭,不要聽他的!”
豐扶策看着朱厭:“本尊的話,你沒有聽到麼?燒了!”
朱厭知道相依草對魔族來說是多麼珍貴的東西,但魔尊大人有令,他只能聽從。
“是……”
就在朱厭要出發之前。
白稚兒崩潰地抱着豐扶策的衣袖哭了。
“不要燒!我有身孕了!只有相依草能滋養魔胎,你燒了,孩子就沒有吃的了!”
她話音一落。
全場剎那間死寂。
唯有白稚兒的啜泣聲,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朱厭和魔兵們瞪大了眼睛。
而豐扶策好像僵住一樣,他一動不動地看着前方。
好一會,他纔回過神來,緩緩扭頭,那雙冰冷的雙眸中,風暴竟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詫異,和炙熱。
“你說什麼?”
天哪~~~我終於讓稚兒說出來了,天曉得我這幾天捱了多少毆打和罵!!眼淚水夾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