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白稚兒的苦衷,到底在哪裡?
她看着他良久,別開頭:“我暫時……不能跟你成婚,你倘若消氣了,再過幾日,就讓我回到九重天吧,我不能離開太久。”
豐扶策黑沉的眼眸一頓。
他方纔的狂喜與愉悅,急速褪去。
就用那樣一雙寒眸望着白稚兒,似是恨不得將她看穿。
好一會,豐扶策才問:“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爲什麼?連我的孩子都願意留下,卻不願意讓我給你一個名分?”
“那我要問問你,假設你一直瞞着我,你將來要讓我怎麼相信我們有孩子這件事。”
白稚兒垂着長睫:“我拿了玉簪,跟你的扳指是同一玉類,來日孩子找到你,你一定能認出來。”
豐扶策忽而氣笑了。
“我認這個孩子,是因爲你!我想要的,是你,而不是找你幫我生個孩子!”他站起身,冷聲怒道。
方纔他被喜悅衝昏頭腦,這會冷靜下來,豐扶策突然察覺了事情的一絲怪異。
他盯着白稚兒:“在洞穴那晚,你說你要賭,鳳鳴文府的紅綢上,你在問三年後的自己有沒有賭贏。你到底在賭什麼?”
“這個孩子出世,是你勢在必行的任務麼?”
白稚兒啞然無聲。
豐扶策來回踱步,眼中的暴風雨一層一層地蔓延,黑沉,深邃,冰冷!
他最終站定腳步:“白稚兒,我最後問你一遍,嫁不嫁我?”
白稚兒忽而擡起眼睫,看着他,欲言又止。
豐扶策被她激怒。
他一聲冷笑:“也罷,我早知逼問你並非什麼手段,你既不肯明言,那我就強娶。”
“總歸人在我這裡,即便你不願,我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
就在這時。
朱厭匆忙跑來。
“魔尊大人,不好了!”
“有什麼事改日再說!”豐扶策斥聲。
朱厭跪在門口:“不……不是的,上一任天道來了,她要見您!”
白稚兒豁然一驚:“孃親?”
豐扶策擰了擰眉頭:“知道了,讓她等着。”
他看向白稚兒:“你不肯說的話,也許景佳知道些許,我去問她。”
說着,他轉身離去,白稚兒連忙要去阻攔,卻被草精擋住,下一秒門緊緊關閉!
白稚兒慌亂不已。
孃親答應過她不會說的!
應該……不會透露給豐扶策吧?
那廂。
魔宮正殿,景佳看見豐扶策面色冰冷地走來,她不客氣地說:“將稚兒還給我。”
豐扶策冷笑一聲,踱步寶座,坐下後纔開口:“憑什麼?”
景佳咬緊牙關:“我原就不支持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只怕你辜負了她,但稚兒對你一往情深,我也不願拆散有情人。”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全部經過,你不顧她的疼痛,拆了姻緣結,你可知她要承受多麼大的痛楚?”
豐扶策昂起下頜,目光冷冷:“你還是同以前一樣,顛倒黑白,我拆姻緣結,是因爲她要跟我恩斷義絕。”
“她有苦衷!”景佳歇斯底里地大吼。
當她從鏡子裡看見,她疼愛的女兒,疼的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的心都被揪緊了。
白稚兒是她懷胎十月得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