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扶策一怔。
他輕輕點頭:“好。”
白稚兒便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魔胎還小,氣息不夠明顯。
豐扶策感受了半天,終於,掌心下,隔着衣物與身體,他竟能察覺到一絲生命的律動。
這是他的孩子,白稚兒爲他懷的骨肉。
那一瞬間,不知爲何,豐扶策幾乎是半跪在腳榻上,感受着魔胎的氣息,再一擡頭,他的眼眶已溼紅。
白稚兒見他笑意收斂,她也默默地收回了手。
豐扶策坐在了她的身邊。
“事到如今,有些話,我們開誠佈公地聊一聊吧。”他主動開口。
白稚兒輕輕點頭。
她本來以爲,豐扶策要繼續追問爲什麼她不肯說明懷有孩子的原因。
但是沒想到,豐扶策一開口,便是一聲:“對不起。”
白稚兒一愣,與他四目相對。
卻見他眼中只有悔恨的深沉。
“我承認,是我故意將你留在魔宮,拘禁你,折磨你,是爲了發泄報復,可是我做不到更狠心了,只要你在身邊,我就無法冷靜,更無法說服自己,完全恨你。”
“我時常在想,爲什麼你斷的那麼果決,也許真的是我做的不夠好。我更痛恨我自己,明明該恨極了你,卻還是聽到你的消息,你的一句話,你的一個眼神,我所設下的戒備與冷漠,就一瞬被你擊潰。”
“白稚兒,我想我是走不出來了,我愛你愛到,你此時講任何條件,我都願意退讓,只要你還肯留在我身邊。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爲這段感情裡,只有我一個人全心全意。”
他握住白稚兒的手:“可是當我知道你肯爲了我們的孩子,付出那麼多的精力去養育,寧可自己受苦也絕不抱怨一聲。”
“我纔想大膽的猜測,或許,我是說或許,你也愛過我,是不是?這個孩子,你願意留下,不是因爲可憐我,而是因爲愛我,對麼?”
豐扶策看着白稚兒,他的眼神再次升起一種渴望。
他渴望得到愛人的迴應。
白稚兒正要開口說話,卻忽然被他捂住脣齒。
“你不必回答。”他微微垂首:“雖說從你嘴裡聽到的無情之語,已經習慣了,但這次不想聽,你要是想否認,就還是別開口了。”
白稚兒慢慢地將他的手拿下來。
她猶豫良久,終於說出了真心話。
“你剛剛沒有猜錯,我願意留下孩子,是因爲這是你的骨肉,我想留下一點我們情感的聯繫,我也愛着你。”
豐扶策重重地喘息了一聲,彷彿剛纔有一隻手捏緊了他的心臟,但在聽了白稚兒的回答以後,他如釋重負!
下一秒,白稚兒就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我們明天就成婚,不,我現在就下令,讓他們準備,我們成婚,你想做天道,還是魔後,都看你心情。”
豐扶策幾要喜極而泣,他反覆親吻白稚兒的髮絲。
“我陪你一起,將孩子養育長大,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
然而,這一次白稚兒卻沉默了。
豐扶策感到不安地放開了她:“怎麼,你還有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