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夫子看她一眼:“如今朝堂之中,有哪一位官貴是女子?樑清漪學識過人,且聰慧,一點就通,比我手下所有的男學子都要出色,甚至更刻苦,可有什麼用呢?她是女子,她所主張的見解和詩詞,註定不能登入仕途。”
夏寶兒表示不理解。
“歷史上也有許多女詩人啊。”
“所以她們只是流名於史,卻不見得在朝堂上能做出一番大作爲。”
做過天道的白稚兒極力反駁:“那只是這些身爲男子的官員壟斷朝堂,不給身爲女子的她們機會。”
鍾夫子觀察發現,這三個小姑娘說話的時候,站在她們身後的三個少年,就一言不發。
一副全然支持她們言論的樣子。
鍾夫子表示有些不屑,男人若是沒有主見,被女子壓過一頭,那就可稱之爲沒出息了。
“我今日時間有限,因爲樑清漪給我留下不錯的印象,才願意接見你們,如果你們來,是跟我論述男女誰更適合當官的話,就請你們回吧,我的時間寶貴,不想浪費。”
莫名優越的口氣,讓姐妹三人深深不悅。
夏寶兒瓷膚黑眸,語氣冰冷:“那就問點你應該回答的上來的,你最後一次見到樑清漪,是什麼時候?”
“五日前。她應當不會回來了。”
“爲什麼?”
“因爲她離開那日,與我大吵一架,完全沒有師生的尊卑!”
白稚兒捕捉到他眼中的憤恨情緒,追問:“吵架?李暉說樑清漪經常偷偷離開家門,就是爲了聽你的課,按理說,你是她敬重的夫子,她怎麼會跟你吵架,莫非有什麼意見分歧?”
鍾夫子卻說:“她生了嫉妒心,我當然要訓斥她,之前我曾爲科舉殿試押題,圍繞官之於民展開,讓來聽課的學子們紛紛論述,當時,樑清漪所做的回答,確實是最好的一份。”
“不過,我門下還有一個弟子,叫孟生,他是我親手教導,學識一直不差,那會他的回答,跟樑清漪的不相上下。可是過了兩天,樑清漪忽然在堂上與他對峙吵架,說孟生抄襲竊取了她的觀點,前去獻策買官。”
“這怎麼可能呢?我當時就斥責了樑清漪,嫉妒心不可取!要學會接受別人的優點。”
顧諾兒抱臂,摸了摸自己的假鬍子,水眸眯起。
“那孟生真的當官了?”
鍾夫子語氣一頓:“當是當了,但一定不會是因爲抄襲竊取了樑清漪的觀點,皇上一直任人唯賢,孟生本來就有才華。”
“再說了,樑清漪是個女子,她的見解縱使優秀,放到朝堂上就像是過家家,難道皇上會因爲她的觀點獨特,就封她爲官?這是不可能的。”
豐扶策冷冷問:“你去查證過了?”
鍾夫子沉默。
片刻後,他才說:“近日事太忙,沒有查證,但,想也知道。”
“畢竟樑清漪的才學就算很好,但她人品一定有問題,吵架的時候,她竟指着我的鼻子罵,說我是老朽木,你們說,她這樣真的對嗎?”
公羽斐目光幽幽:“你沒有查證清楚,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罵你似乎也沒問題。”
夜司明嗤笑一聲,戲謔揚眉:“似乎還罵輕了,要是真的,說是老混蛋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