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顧致城耳朵再靈也只能聽見老羅家那個彪呼呼的胖媳婦的動靜。自己家那個打扮的漂漂亮亮個子不高。比人家小了好幾號的媳婦兒在那還據理力爭。
等到跑進了才聽見她媳婦兒那一句:“我們也有辯駁的權利。”身子一個沒收住差點摔了。
心裡有一萬匹馬在奔騰。想笑又笑不出來。真想把她拎回家。敲敲她的腦袋問一問她是怎麼想的。都火燒眉毛了。她還在那文縐縐的跟人家吵架。
老羅連問都不想問。肯定是自己的那一個有錯在先了。她本來就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再有什麼磕碰的也不能當街對罵。
幾個戰友也都上前來看熱鬧。都想知道這兩個老爺們怎麼處理這件事兒。臉上帶着看熱鬧的表情。相互之間還小聲的猜測着結果。
顧致城剛走進。張翠蓮的臉色就變了。委屈的跟什麼似的喊了一聲:“老公。”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這事兒過去了好幾天。張翠蓮都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腦子裡不知道爲啥就閃出來了女兒小說裡的新詞兒“白蓮花”。雖然這種女人人見人煩。尤其是女讀者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但是對付男人那真是太有用了。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對付強悍的女人那就更有用了。
顧致城被張翠蓮當衆一撲。整個人瞬間就變成了煮熟的大螃蟹。同手同腳不知道怎麼走路。抱着自己的老婆更像是被人點中了穴位。
“怎。怎麼了。”將頭埋在顧致城懷裡的張翠蓮。恨不得自打一個巴掌:‘我是不是雪姨上身。後反勁發瘋了吧。這下怎麼收場啊。怎麼辦啊。’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石化了。沒想到這顧營長家的媳婦兒這麼開放啊。這兩口子感情挺好啊。瞧顧營長那心疼的死樣子真是太礙眼了啊。
範金鳳被張翠蓮的好演技氣的差點突出一口老血。好傢伙還會惡人先告狀了你。背後給我捅刀子嘲笑我嫉妒你。當面還不承認說別的話。現在你們家老爺們回來了。你就裝成小白兔了。真是個狐狸精啊你。
欺負誰沒有老爺們呢。範金鳳看見自己家的男人也過來了。當下大吼一聲:“老羅。你給我死過來。看看別人是怎麼欺負你媳婦兒的。你給我削她。”
張翠蓮此時正不知道怎麼演了。聽見範金鳳的話一下子就有了主意。推開顧致城指着老羅委屈的說道:“我都跟呂大姐解釋過了。咱們家明明就是請幾個孩子過來吃點好的。他們順帶腳幫忙種點菜。就被別有用心的人給誣陷了。這個人也不是別人。就是你嘴裡的好大哥好戰友老羅同志。”
老羅是個老實人。聽見張翠蓮的指控大驚失色。連忙擺手搖頭:“沒有。沒有啊。弟妹可不能這麼說。根本就沒有這事兒。”
張翠蓮不依不饒:“反正呂大姐告訴我了。就是你們家範金鳳找她反應的情況。組織上已經決定給我們家老顧一個清白。羅大哥你就承認了吧。沒有你。範金鳳哪有那麼大膽子誣衊一個軍官。如此荒唐。你不覺的丟了部隊的臉丟了檔的臉嗎。”
顧致城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罵人罵的如此義正言辭。這話說的連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摟着張翠蓮的肩膀。笑眯眯的低着頭很認證的說道:“這個事兒老羅不知道。都是女人間傳瞎話瞎說的。領導也沒把我怎麼着。媳婦兒你就把這件事兒翻過去吧。”
老羅連忙上前陪笑道:“哎呦。你看弟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你嫂子平時就喜歡說三道四的。她就是那麼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可別往心裡去。下午上了班我親自陪着小顧跟領導解釋解釋行不行。”
“不行。”範金鳳氣呼呼的走上前。衝着老羅發脾氣:“她們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憑什麼還得你給她道歉啊。道個屁。愛咋咋地。”
“哎呀行了吧。還人家欺負你。就聽見你在那吵吵吧火了。你不欺負人就行了。給你個臺階趕緊下來得了。”老羅只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憤然的拉着自己的媳婦兒回家了。
範金鳳也不是個傻子。在這邊過了十幾年要說有磕碰也是正常的。只是不服氣張翠蓮這個狐狸精。變臉變得太快了。這件事兒上要是她強壓着就是幹一場。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人家戰友之間還得處。上面領導還盯着最後結果只有自己一家不好看。只能半推半就順着老羅。氣鼓鼓的回家去了。
到了下午整個大院都傳開了。隊上好多人私底下都在問:“顧營長家屬真是那麼說的麼。我們也有辯駁的權力。哈哈。真有意思。這哪是吵架啊。這是領導做報告啊。”
顧致城覺得自己的老婆簡直太好欺負了。連吵架都吵不贏。跟一個常年走街串巷賣小魚乾的婦女吵架。你能吵的過她麼。
張翠蓮也是後怕。她對上範金鳳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上一世唯一一次跟別人吵架落敗而逃的經歷。那時候她領着女兒翹翹去批發市場買衣服。左看看右挑挑。那個地方賣衣服的女人們嘴巴都很厲害。你看中了講價講的她不高興了。她就張口罵你。真的挺潑辣的。張翠蓮降價講完了。翹翹一臉不高興說不喜歡那件衣服嫌棄醜。張翠蓮沒辦法。只能帶着女兒走了。沒想到那個賣貨的不幹了。站在門口破口大罵起來。什麼窮酸啊什麼話都說。張翠蓮嘴巴笨還了幾口心跳的厲害。最終被罵的差點哭了出來。從此有了陰影再也不去那個地方買衣服。
顧致城心疼媳婦兒。又氣惱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居然沒能保護的了自己的老婆。生了自己好幾天的悶氣。每天下班回家出了收拾自己的小菜地就不會幹點別的。張翠蓮又好氣又好笑。只能順着他去了。
九月份菜地裡的菜冒出頭綠油油的煞是好看。張翠蓮接到付鑫的電報說上海的股市一直都在漲。他想要趁機買一些。問問張翠蓮想不想跟着一起。
張翠蓮不懂股市但是她知道這是證券中的一個挺重要的東西。她記憶裡銀行理財那就是存錢。證券理財就是股票、基金、期貨。還有就是保險理財。剩下的就是有錢人都願意玩的什麼信託啊賭石啊黃金啊什麼的。
凡是新的事物就一定要抓住。她既然重生了就要抓住每一個大時代的萌芽。跟着一起發點小財就行了。她沒有那個能耐做一個什麼網購網站啥的。小小的賺一筆。那就足夠了。
張翠蓮拿出了一筆錢匯到了謝軍的戶頭上。告訴他自己要跟付鑫一起投資股市。謝軍不懂的這些彎彎繞繞。更不知道閨女到底要幹啥。但是他就是認一個理兒:一個大學生肯定不會幹壞事。而且張翠蓮是個老實本分有分寸的人。
將廠子交給老伴兒董麗華。反正廠子裡有學徒還有兩個大工頂着。實在幹不了的活兒就交給認識的修車鋪。至於維修費那都是年底結算的都不擔心。帶着攢下來的錢。稀裡糊塗的跟着付鑫去了上海。
付鑫本來可以自己一個人去的。可是他找高人算過了。張翠蓮就是他命裡的貴人啊。而且是天乙貴人她屬狗自己屬馬最合財了。
所以這次去上海。付鑫覺得只要張翠蓮跟着插一腳這事兒就成了一大半了。
上海到底是上海。這裡的消息最快也最精準了。東北q城那個工業城市是比不了的。起碼人的思維是超前的眼光是長遠的。
他們兩個人在上海呆了幾天就聽說了一個消息。說是深圳那邊要有大動作。果然到了10月31號。深圳b股深南玻b公開招股。
謝軍本來就是老八股。老思想很頑固。跟着付鑫像是做夢一樣從東北到了上海。又從上海到了深圳。眼界一下子就拉開了。就像忽然開了竅一樣。只覺得心裡頭有點什麼要冒頭。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十月中旬綏遠下了第一場大雪。張翠蓮跟顧致城是種秋菜種的最晚的一家。還沒等兩口子把白菜跟蘿蔔挖出來呢。一夜之間就凍死了。
他們兩口子有點心疼覺得挺可惜的。鄰居於婆子可是心疼壞了。招呼着大傢伙幫着把大蔥、白菜、蘿蔔、土豆還有地瓜都啓出來。
張翠蓮帶着白線手套挖出來的小土豆笑的差了氣兒。還有那跟乒乓球一樣大的地瓜也是樂的抱着肚子嚷嚷酸得慌。
看着張翠蓮沒心沒肺的模樣。於婆子悄悄的對範金鳳說道:“你看吧。顧營長家裡的那個怕是個彪子。讀書讀傻了。一點不會過日子也不會辦事兒。你以後啊可別跟她一樣的了。這個娘們缺心眼。”
範金鳳一邊拿着工具刨土豆一邊癟着嘴巴說道:“我跟她一樣的。那我不是找氣受麼。你等着吧。顧營長現在不覺得咋樣。她媳婦兒那個樣。又不出去掙錢又在家裡頭花錢。這也不幹那也不行的。有他哭的那天。”
正當人們都在幫着顧家收秋菜的時候。丁美嬌滴滴的告訴大家自己懷孕了。
這真是喜大普奔的大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