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對着話筒說道:“請問,你是胡瑾萌的家長麼?我是。。。”
沒等張翠蓮說完,電話對面的男人就道:“是的,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你。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傷害她!”
張翠蓮愕然感情對方將她當成了綁匪了,她嘆了一口氣笑道:“這位先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糟糕。我是剛剛遇到她的,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這裡的確切地址。希望你能夠看快過來接她回家!”
對面頓了頓似乎不太敢相信的樣子,輕輕地問了一句:“是麼?那謝謝了。麻煩你把電話交給孩子,我要仔細的問問她。”
張翠蓮將電話遞給胡瑾萌,放柔聲音輕聲道:“別哭,先把話跟家裡人說清楚。”
胡瑾萌接過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只見胡瑾萌只是在說“嗯,是真的。”、“我現在很好”、“沒有受傷”、“知道”、“能”、“我保證”。
一點沒有其他的完整的話,顯然對方是一個非常強勢的男人。張翠蓮正在好奇聲音的主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做着什麼樣的工作的時候,胡瑾萌將電話遞給了張翠蓮。
張翠蓮一愣,忽然想明白了。可能家長還不知道這裡的具體地址,便笑着將電話接了過來:“你好,請問您貴姓。”
張翠蓮沒想到那邊低沉渾厚的男低音忽然客氣禮貌起來,便笑着說道:“我叫張翠蓮,你叫我小張就好。”
那邊男人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胡瑾萌的舅舅。我叫穆晉南,小萌先拜託你了。請你告訴我現在的地址,我儘快去接她。”
張翠蓮隨口告訴她所在的酒店地址以及房間號碼,掛了電話張翠蓮拍拍胡瑾萌的頭:“你舅舅馬上就要來接你了,你要不要跟我上樓先洗個澡?”
胡瑾萌點點頭跟着張翠蓮上了樓進了浴室洗乾淨,張翠蓮又拿了一套衣服先給她穿上。然後帶着她去樓下餐廳吃了一頓飯,順便再回來的時候買了一套乾淨合身的衣服。
張翠蓮沒有問胡瑾萌是怎麼被人拐賣的,這些都是孩子的傷心事兒最好還是先別撒鹽的好。
小姑娘吃飽喝足了之後躺在張翠蓮的牀上呼呼大睡起來,許是多天擔驚受怕一下子鬆懈下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張翠蓮笑眯眯的搖搖頭心裡有些後怕起來。
她是個母親真是難以想象小萌的父母會多難過,只是有些好奇爲什麼這個孩子出了事要找舅舅不找父母呢。
下午房間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張翠蓮接來電話原來是付鑫打過來的。他領着鄭曉峰從外面回來,剛好遇到了張廣福的等人。張翠軍沒了錢找不到合適的人,不情不願的的被老子給提溜回來了。
一行人正在樓下,準備買了車票今晚就坐火車離開。付鑫想要請大傢伙一起吃頓飯,讓張翠蓮下樓。
張翠蓮撂了電話叫醒胡瑾萌:“小萌,我要下去跟家裡人吃飯。你是繼續睡覺還是跟我一起出去吃個晚飯?”
胡瑾萌想也不想的回道:“我要在這裡等舅舅。”張翠蓮理解她驚弓之鳥的恐懼,點點頭笑道:“那行,那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張翠蓮起身換了一身衣服站在門口正穿着鞋,胡瑾萌又變了主意從牀上下來撲到她身邊:“我,我還是想跟你在一塊。”
“行!那你洗一把臉,跟我下樓吃飯。我們人多你別害怕,他們都是好人。”張翠蓮給胡瑾萌打了個預防針,打開門坐上電梯下樓。
期間張翠蓮告訴胡瑾萌:“我們來這邊也是因爲家裡人被壞人給騙了,我們是來救人的。現在人回來了,也都準備回家了。”
胡瑾萌點了點頭輕舒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壞人真多。”
付鑫等人看見張翠蓮領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都有些驚訝。張廣福先聲奪人:“翠蓮,這孩子誰家的?”
張翠蓮領着胡瑾萌落座,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髮:“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先說說你們吧。”
說着朝張翠軍看過去,張翠軍一臉的不高興。可能是手裡沒錢了最近幾天又被家裡的大人折騰的灰頭土臉的。
看見張翠蓮也沒說話,翻了個白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怎麼那麼不懂事兒,你姐千里迢迢來找你,就得到你哼啊?”付鑫看不過去眼,開口便是一聲臭罵。
“我讓她來的?我請她來的啊?說得好像我欠她似的,跟我有啥關係啊?”張翠軍像是吃了炸藥似的,一臉得冷漠。
張翠蓮指着張翠軍對張廣福道:“你看見了吧,你兒子就這個德行。以後再有什麼爛事兒,我可不會再管了。別再說什麼親情什麼血脈的,連親戚都騙的黑心肝,我可不管。”
張翠蓮話音一落,邵家的親戚們就開始說話了。這個說張翠蓮不該打電話讓家裡孩子過去,又說以後回家可踏踏實實的乾點啥吧。
張翠軍不樂意聽衝着這些人瞪眼睛:“我騙誰?我騙你們感情還是騙你們錢了?我就是看這邊好掙錢看在親戚的份上想拉你們一把。豬八戒倒打一耙,你還賴上我了。”
然後又奚落道:“你不就是怕我有錢了顯不出來你了麼。你那算啥錢啊,小打小鬧的就開始跟我裝犢子了。人家那大老闆一天天的用大團圓點菸都沒你這麼能嘚瑟,哼!”
張翠蓮一陣無語懶得跟他嘰嘰歪歪,扭過臉不理睬。付鑫黑着臉斥責:“你還有完沒完?再嘚吧就出去!”
張翠軍自打來了這邊就沒有吃過大餐,有錢的時候吃點包子沒錢的時候就揀點爛菜葉子回家煮一煮。今天來到了大飯店,要不吃撐着扶牆出去都對不起這一點油水都沒有的肚皮了。
張廣福見有人能制住自己的兒子,心裡頭暗鬆一口氣。看着飯菜端上來,衆人拿起筷子吃飯。席間張翠蓮將胡瑾萌的來歷介紹給付鑫,對於這個小姑娘付鑫除了震驚疼惜憐憫之外倒也沒多想。
對張翠蓮道:“正好我這邊還有點私事兒得過兩天才能走,那就陪着你等着孩子的家長來接她吧。”
張廣福心疼錢又不願意張翠蓮這種多管閒事兒不顧自家人的態度。忍不住插嘴道:“你把她領到派出所就行了,家裡孩子那麼小這飯店一天那麼貴。你幹啥管她呢,真是有錢燒得慌。”
張翠蓮咧嘴冷笑:“那爸這麼心疼我,不如把這些天的住宿費給我報銷好了。別的也不要你給,你把你們的房費給我就行了。”
張廣福急了:“我沒錢,誰讓你找個這麼大的地方住的。招待所就行了,你願意裝大尾巴狼的。”說完又嘟囔道:“再說了,你那麼有錢花點怕啥的。我們這些長輩跟你出來,還讓我們花錢,你也太不像話了。”
張翠蓮噗嗤一笑一臉的諷刺:“嘿,你現在是把張翠軍給整出來了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吧。不是當初死氣八賴的找我幫忙的時候了?我要是自己住酒店你們去住招待所,你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完一筷子摔在桌子上,憤然道:“那咱們就好好掰扯掰扯,這趟出門我們又搭錢 又搭人情又搭力氣的。這怎麼算?”
張廣福被自己的親閨女說的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還嘴。倒是邵家的大舅說了一句話:“翠蓮,你爹媽生你養你不容易。你別這麼不知道好歹,自己家人就應該互相幫忙纔對。你有錢這是大傢伙都知道的,平時你沒幫襯過家裡人。這回出事兒了找你,你不該幫忙麼?”
張翠蓮今天勢必要讓自己的父親兄弟沒臉,最好從此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她反問大舅:“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我不幫襯家裡人。若不是我,張翠軍能去付鑫的磚廠上班?結果他差點把付鑫的廠子給攪黃了。這事兒不是沒有吧!”
張翠軍本來以爲這件事兒就對付鑫有愧,今天張翠蓮提起來更不敢擡頭了。張廣福也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頓時蔫吧了。
“哎呀,幸虧付老闆人好。現在還能出面幫咱們,還請咱們家人吃飯。那啥,付老闆我敬你一杯。你這個人太仗義了,我交你這個朋友!”邵家另外一個漢子站了起來,舉起酒杯想要將這話題岔過去。
付鑫對張翠蓮的打算心知肚明,坐在原地不動面無表的說道:“這事兒我一直看在翠蓮的面子上,不願意追究罷了。”
人家說的很清楚,不管是之前讓張翠軍去自己的廠子裡幹活還是現在這桌酒席那都是看在張翠蓮一個人的面子上。這一堆的大老爺們都是沾了人家的光,而現在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
那漢子尷尬的坐下來,邵家大舅狠狠的瞪了一眼張廣福。張廣福被看得如芒在背,冒出一句:“那事兒後來也不是他整明白的,那是靠着我們家姑爺啊。”好像在說,付鑫也沒有多大的能耐。到底還是跟我們家姑爺差遠了,今天這些事兒也都是看在我們家那個牛氣的姑爺面子上的。
“呦,您還記得你有一個姑爺呢。”張翠蓮冷笑:“您這個姑爺當初救了您兒子,這次咱們出來又舔着臉找了自己的戰友。不然的話你以爲沒有警察跟着,那些在大院裡頭虎視眈眈的小混混不會揍你們嗎?你們還能好吃好喝的在那鎮上嘚瑟麼?沾了誰的光,借了誰的勢,你們心裡不知道啊!”張翠蓮將飯桌拍的咣咣響,一旁的胡瑾萌吃的不亦樂乎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今天我就把話撂這,我已經嫁人了。就是沒出嫁的時候,你們把我送出去也不是個新聞了對吧。我上學,我出嫁可是一點沒有借到爹媽跟這幾個舅舅的光。當初姥爺沒了的時候,發生的事兒大舅能忘了,我可不敢忘。”張翠蓮字字璣珠,態度強硬。
“這件事兒是我最後一次管家裡的事兒,堂堂的七尺男兒,別跟沒斷奶似的見天的找我。你們要是有能耐就自己的事兒自己了,要是沒有能能耐就夾起尾巴做人。”
張翠蓮見所有人都不吭聲,側着頭對胡瑾萌輕聲道:“吃完了麼?”
胡瑾萌頗有眼色的點點頭,張翠蓮站起身來拿出皮包從中抽出幾張大團圓丟在桌子上:“這是我給幾位長輩的路費,客房我退了,你們自己買車票回家去吧!”
說完拉着胡瑾萌趾高氣昂的走了出去,付鑫輕咳一聲對着衆人道:“你看,好好的一頓飯讓你們整的稀碎。行了我去付錢,你們慢慢吃吧。吃完了收拾收拾都回家去吧!”
他拍拍已經看傻了的鄭曉峰,緊隨張翠蓮身後結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