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表面風平浪靜好像大無畏的樣子。可心裡頭那叫一個心驚肉跳。這小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上了。站在顧致城旁邊必須裝的很淡定。不想讓顧致城在他父母面前丟臉。更不想讓自己在公婆面前跌了面兒。
安榮打開門見到張翠蓮有些驚訝。顧德海倒是一臉的平靜。安榮忍不住在老頭子耳邊嘀咕:“真行。這兒子都快被媳婦兒給換腦子了。”
顧德海已經明白。兒子這是跟媳婦兒溝通過了。只不過不知道是剛回來溝通的呢還是早就溝通好了的。
顧致城見到老爺子陰着臉心裡明鏡兒似的。不敢表露出一絲玩笑不重視偏袒的意思。坐在茶几上。看着張翠蓮忙前忙後若無其事的問道:“爸。你跟媽的身體怎麼樣。”
“別扯那些沒用的。你就說這事兒怎麼辦吧。”安榮一擺手。面帶不悅。知子莫若母。她早就看出來這兩口子心裡頭憋着壞呢。兩個人合起火來打算蒙她們老兩口。當她傻呢。
“你啥時候跟你媳婦兒通氣的。”顧德海目光如炬。咬着牙道:“打算騙我。你還太嫩了點兒。”
張翠蓮不忍心顧致城爲難。走過來做到他身邊輕聲道:“好幾天了。你們給他打了電話之後致城就慌了。以爲爸身體出了問題。讓我趕緊過來看看。我着急忙慌的趕過來在樓下碰見了小秋。小秋就將家裡的發生的事情說了。”
沒等張翠蓮說完。顧致秋便接過話來:“是我讓嫂子先別上來的。”
安榮恨的不行:“你倒知道護着她。你怎麼不想想你爸媽受了多大的氣。這老顧家的臉都讓她給丟盡了。你還幫着她對付你爹媽呢。你可真行啊。顧致秋。”她恨鐵不成鋼更恨自己的一雙兒女被一個外來的媳婦兒擺弄。“你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媽了。跟她走吧。”
看見親媽氣惱的背過身。顧致秋皺着眉:“你老怎麼跟小孩兒似的。我這不是也是爲了你好麼。就你們倆的脾氣能聽她解釋麼。再說了嫂子當時也傻了。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你們給我大哥打電話。不也是讓我大哥回來好好處理麼。你們要是真相信嫂子人品有問題。早就去家裡把康康接回來了。”
顧德海點點頭。冷聲道:“你倒是聰明。”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神裡帶着讚許的表情。看來兩個孩子都看出來自己的用意了。
顧致秋想了想又道:“再說了。虧了我嫂子聽我的話。又給我大哥打了電話。我大哥跟我的意思是一樣的。這兩天先別讓她跑過來惹你們生氣。先去打聽一下付鑫那兩口子鬧得什麼毛病。”
果然安榮聽見那句“嫂子聽我的話”表情舒展開來。轉過身沉着臉:“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們倆有沒有那事兒。”
這種時候就不能是張翠蓮像個犯人一樣解釋。顧致城來說最好不過了。早在出發之前張翠蓮就跟顧致城說清楚了。所以他回到家的時候兩口子在謝軍面前誰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兒。就在剛纔來顧家之前。張翠蓮還給付鑫打了個電話。
付鑫已經知道錢美霞去顧家老兩口那裡鬧了。正愁沒機會跟張翠蓮兩口子道歉。接了顧致城的電話。聽說他趕回了q市連忙解釋自己跟張翠蓮是清白的。
顧致城跟父母說了來龍去脈之後。顧德海皺着眉頭沒說話安榮則是半信半疑的打量着張翠蓮。
“你把那錢抽出來吧。咱們自己家的生意往後自己做。你媽那個書店也挺忙的。她歲數大了也不好天天折騰。你接手書店就行了。”顧德海丟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你回來也挺長時間了。我找找老戰友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學校去上班。先當個代課老師也行。做買賣那種事兒不是咱家。”
聽見丈夫這麼說。安榮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憑啥啊。再怎麼說那也是兒媳婦的血汗。那店裡頭上上下下她沒出力麼。就這一回兒掙得這一大筆錢。還不是兒媳婦腦子活。就付鑫那個狗肚子沒有二兩香油。初中都沒畢業的人。能有這腦瓜子麼。他要不炒股能有這些本錢。咱家憑啥撤資啊。”
顧德海側臉瞪着老妻:“你這是見錢眼開。她一個師範學院畢業的人。就應該本本分分的去當老師。教書育人。這是她的責任。你讓她做買賣。你這不是再耽誤她麼。”
安榮瞪眼睛:“什麼責任不責任的。你現在說責任了。當初她結完婚就去綏遠的時候你咋不說責任了。啊。你這大帽子一扣好像你挺偉大似的。好話誰不會說啊。提那些個責任。你咋不說說這好幾年你也沒給兒媳婦在綏遠整個老師噹噹呢。”
顧致秋見父母吵架內容完全不在今天的談話內容之中。就知道他們倆將大哥說的話信了八成。變湊到安榮旁邊煽風點火道:“媽。你也別這麼說我爸。我爸是覺得我嫂子是個大學生。做買賣埋沒了人才。太丟人了。”
顧致秋的最後一句話徹底點燃了安榮的火。她尖叫的反問道:“怎麼丟人了。做生意有什麼可丟人的。要不是我們娘倆做買賣。你們能在吃香的喝辣的麼。”
她眼睛紅通通的伸手拍着茶几叮噹直響:“你看看滿小區整個家屬樓誰家有你們過得好。是。這是你單位分的房子。可這家裡頭吃的穿的用的。哪個不是我做買賣掙來的。就那電話。現在裝個電話三千多塊錢。咱家頭多少年就裝上了。是不是小區裡第一家。那些年你這些老戰友家屬就把我當成話務員了。今天這個來家打電話明個那個來家打電話。”
顧德海一聽老妻翻舊賬。忍不住回嘴道:“打電話怎麼了。你沒收別人錢啊。我勸你差不多就行了。別整的那麼貴。你怎麼說的。”
安榮的聲音更高更尖銳了:“我憑啥不收錢。外頭郵局就有電話。走兩步就去了幹啥來我家裡頭打電話啊。還嫌貴。我特麼還沒嫌乎膈應人呢。你當我天天躲拖地板不累是不是。”
說完了老的 又開始訓斥小的:“還有你。”安榮瞪着顧致城:“你自己說說你們在綏遠那個地方。還有一家過得比你舒坦的麼。大彩電大冰箱還有洗衣機烤箱。哪個用的有你們兩口子全乎。你當你爸那點津貼有多少呢。將將巴巴能不能夠彩禮錢都是兩說的。”
顧致城連連點頭。恭維他媽:“說得對。是兒子沒有用。讓您老跟着操心了。”
安榮擺手憤然:“我倒不是生這個氣。一家人誰賺多少不要算的那麼清楚。我跟你爸過了一輩子。我有嫌棄過你爸家裡窮麼。你爸拿給你奶家那幫人的那些錢跟東西。我有說過什麼嗎。那些人明知道這都是我安榮的。拿着我的吃着我的用着我的還得罵着我。你爸這是明事理對我好。因爲我這個出身確實耽誤他可也沒嫌棄我啊。夫妻不就是這麼回事兒麼。只要兩個人感情好那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張翠蓮真想給婆婆起立鼓鼓掌。這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真是厲害啊。前頭給公公訓得不像個樣。後面藉着教訓兒子的名義點撥自己。然後在明裡暗裡的告訴自己。兩口子在一起感情好無所謂誰賺得多賺得少。
這話遞的可真是天衣無縫啊。以前怎麼自己就聽不出來呢。非得安榮指着臉罵一頓。明明白白說出來才能知道咋回事兒。也真是夠蠢的了。
正在顧家熱鬧的時候。大門 又被人敲響了。衆人擡眼看了一眼座鐘。顧德海跟安榮都忍不住皺眉。這都晚上九點鐘了。還能有什麼不長眼的客人呢。
難道是那個女人又來鬧騰了。
顧致城見父母一副驚弓之鳥的表情。心裡非常的不高興。可想而知上一次錢美霞得多過分。把老兩口嚇成這樣。
“應該是付鑫來了。我剛纔給他打電話來着。小秋。去。開門去。”顧致城安撫父母。命令妹妹去開門。
顧致秋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打開門露出一個門縫果然看見付鑫拎着大包小裹的滿臉討好。
她生氣的推開門。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好意思來啊。呦。拿這麼多東西是來負荊請罪的嗎。那罪魁禍首怎麼沒來啊。付老闆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付鑫苦笑道:“妹子。你可別擠兌哥了。我這臉上已經臊得不行了。快點讓哥進去。跟二老賠罪吧。”
顧致秋瞪了一眼將大門打開。側過身讓了進來。付鑫進了屋站在門口。看見顧家人坐在一起都盯着他。
連忙將東西放在地上雙手合十。極爲虔誠的一邊拜一邊說道:“叔叔阿姨。我那個操蛋老婆實在是不懂事。今天我才知道她來家裡頭鬧了一場。真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了。”
顧致秋關上門一腳將地上的禮品踢開。沒好氣的罵道:“你們家進屋不用換鞋麼。有沒有點禮貌啊。”
付鑫連忙脫了鞋換上了拖鞋。依舊不敢往前走一步。顧致城見狀上前拉着他做到了沙發上。笑着說道:“我都跟我爸媽說清楚了。他們知道你跟翠蓮是清白的。”
付鑫心裡頭跟打了鼓一樣。心裡暗道:這不可能啊。誰家公公婆婆這麼好說話啊。張翠蓮不說被扒層皮。好歹也得挨頓揍纔像話吧。
這是擱在自己家裡頭。不用自己這個當老公的表態相信媳婦兒的清白。他媽要是碰上這麼個事兒。一準先給兒媳婦一個大耳刮子。
顧致城他們家到底是太講理太有規矩還是天生一家子都是綠烏龜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