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瘋了

張翠蓮將婆婆安榮送上火車,隨後又給公公打了個電話。顧德海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這種事情張翠蓮不好表態,最好的方式還是等着顧致秋來處理。

混亂的1994年就這麼過去了,這一年張翠蓮變化多多。有錢了而且手裡的握着的錢是從前不敢想象的,可依然覺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還只是一個能拿的出來三千塊錢裝一個電話的土財主,一個開的了汽車的讓人側目的女強人而已。對於動輒買套房子或者是開疆拓土的有錢人來說,她實際上就是一個暴發戶。

她沒有那個金手指變成企業大亨,也沒有在本質上改變任何的人。顧致城的工作更穩定知道想辦法找到自己能夠把握的事情來。至於她自己,在事業上也只能說是馬馬虎虎吧。

要說在作家這個行業裡,張翠蓮也只能是在混日子。按照稿費來講雖然不少但也不多,關鍵是產量不高質量一般知名度沒打出去。還是一個三流的言情小說作家,反倒是不如記憶裡在這個時期迸發出來的高手。做生意也不算賺錢,家電生意進入到了平穩期沒有再大的波動了。

唯一對張翠蓮有點震撼的就是很多事情確實透露在新聞裡,也讓她早一步的去發現跟改變。比如這一年住房市場化改革,這個新聞在報紙上廣播裡電視上都有報道。可是老百姓沒有人瞭解,更沒有人會可以關注。

張翠蓮買了平房坐等拆遷,又簡單裝修租給陪讀家長。這算是她藉着記憶順應變革,發的一筆橫財。

除此之外1994年對張翠蓮來說還有一個事兒也挺記憶猶新的,那就是1993版的電視《包青天》重播率太高了。裡面的展昭簡直迷死了一票小姑娘,就連胡瑾萌這個丫頭片子嘴巴里整天唸叨:展護衛,展護衛!

日子到了1995年初,家裡頭一堆羅爛的破事兒。邵華越發的迷信起來,家裡頭燒香拜佛不算還要按照日子去教堂裡做禮拜。今天說犯小人,明天就說撞了客。把張廣福徹底折磨崩潰了,跑來找張翠蓮讓給他找個工作。

付鑫是張翠蓮的暖寶寶,立馬給張廣福在某個事業單位找了一份打更的工作。白天就是在收發室裡前面看大門,登記出入的人就行了。晚上就住在收發室後面的小屋裡,有個小爐子燒煤取暖還可以做一口飯吃。不過這個單位有食堂,張廣友可以跟住宿的員工一樣免費吃飯。

包吃包住工作輕鬆,一個月三百五十塊錢全年無休。張廣福倒覺得挺好的,這個錢基本上就是幹攢着養老了。還可以避開神經病一樣的邵華,何樂而不爲呢?

“你這咋這麼多新衣服呢?哪個野女人這麼缺心眼,看上你這麼一個懶鬼?”邵華在收發室後屋,看見張廣福櫃子裡還有沒穿的新衣服。心裡頭咯噔一下,臉上就不好看起來。

“我都多大歲數了?你用大母腳趾頭想想,那也是翠蓮給我買的啊!”張廣福坐在收發室前屋寫字檯旁,一邊悠哉的喝着茶水一邊朝後面低吼。

“這衣服都是好衣服,給你穿都白瞎了。家裡頭洗乾淨的舊衣服,你先穿着唄。你一個打更的,又不上哪兒去誰看你穿得好孬。”邵華將櫃子裡的新衣服拿了出來,疊好了放在牀上。伸手摸了一下牀單,發現手感很好比自己給他拿的破單子強多了。怕也是張翠蓮給買的,心裡頭很高興覺得大仙兒的靈符奏效了。

“你拿我衣服要幹啥?”走到後屋門口,張廣福看見了那幾件新衣服被拿了出來。不由得雞頭白臉,有些生氣。

“眼瞅着要過年了,我還沒給大仙兒買東西呢。翠蓮買的都不能賤了,我看這還有包裝袋呢。明個我給大仙兒送過去,不省的花錢了麼!”邵華理所當然的說道,絲毫不在意丈夫越來越黑的臉。

不出一分鐘,張廣福就開罵起來。一邊罵還一邊將衣服搶了過來,凶神惡煞的將邵華推了出來。邵華不忿據理力爭,卻被張廣福質問:“咋地,你還想要把我工作作黃了?mlgb的,沒有錢你養活我啊?”

邵華這纔不吭聲了,一扭身氣鼓鼓的走了。她想去找張翠蓮要兩件衣服,可又想到張翠蓮好不容易有幾天好臉子。找她要東西還是得在關鍵的時候,畢竟她現在不是從前那個好糊弄的丫頭片子了。

張翠蓮不知道孃家這邊發生了這麼個事兒,她現在一心撲在了婆家的那些糟心事兒上。

安榮離家出走的事情,顧家的人早就傳遍了。元旦剛過馮老太太就鳩佔鵲巢的去了那邊住,說是家裡頭的炕塌了又說要給顧德海做飯反正裡有很多。

老太太一來張翠蓮這個兒媳婦就倒了黴了,畢竟婆婆不在家那家裡頭還是要有女人在的。顧德海就讓張翠蓮隔三差五的去幫忙,也替顧致城表表孝心。

張翠蓮心裡明白,這老太太還是想要在顧德海手裡要錢的。她心裡頭覺得顧德海不知道攢了多少錢,甚至當着張翠蓮的面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想要這個有出息的兒子掏錢給那個爲了家裡頭盡心盡力的兒子買房子。理由很簡單,第一你們是親兄弟不能分彼此第二當年你一個人哭害死了兩個人這是你欠這個家的。

張翠蓮心裡忍不住吐槽,想說不如把公公的工資條拿出來。看看他到底有幾個錢,家裡的這些乾貨還不是這些年他老婆掙得?

不過這話她不敢說,因爲馮老太太對於她這個“能耐”的孫媳婦一樣看不上眼。她對張翠蓮教訓的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差沒跟張翠蓮說:你掙得再多也沒有用,嫁給我們老顧家那就是老顧家的錢了。

可在別的方面比如要東西的時候,那份理直氣壯卻是:我們老顧家的事兒,問安榮那個外人幹什麼?

這是天生看不上安榮,也是想着法的鬧騰。張翠蓮認準了一件事那就是低頭裝孫子。你們要吃我給吃,要喝我給喝。要錢,對不起我的錢全在外面要不回來。要房子,不好意思這是我公公的房子我做不了主。

顧德海對他這個媽的態度讓張翠蓮挺心寒的。拿着當年一個小嬰兒啼哭的破事兒揪了五十年還沒完沒了。當初幾個孩子裡頭顧德海沒有辦法了跑出去當兵,能活着回來已經不錯了。娶了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幾十年的供着你們的開銷還不知足。現在又想讓小的讓出房子給大的住,就因爲人家錢我們富,憑什麼呀?

這個公公不說擺明道理,反而總之支支吾吾的搪塞。一點都不敢說這是單位分的房子,不知道能不能夠賣給個人。

不說就不說了,就當你爲難。可是老太太說:“那房子你做不了主,你總能借給你大哥兩個錢吧。你兒子出息了,女兒大學要畢業了。你大哥大嫂一輩子吃苦受罪,孩子前途已經沒你們家得好了。你還不說拿錢幫襯幫襯?”

張翠蓮就不明白了,你們家過得窮揭不開鍋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啊?

這話她不敢說,也不能說。可公公可以說清楚啊,至少說把婆婆接回來商量商量吧。

他卻說:“行,大哥的房子我們肯定得拿。三萬塊錢不算多,我們家給他拿了。”

這話你能做主麼?婆婆把家裡的存摺都拿走了,值錢的首飾一個不留。你答應了,難道出去賣血去嗎?

張翠蓮真擔心顧德海跟自己開口借,拿着錢是給還是不給?自己不借,顧德海跟謝軍開口。就衝着不能讓自己爲難,謝軍也得咬牙拿出來吧。

張翠蓮心裡頭那個氣啊,真想給婆婆打個電話通風報信。不過張翠蓮還是忍着,想要看看公公到底想要怎麼辦。

要不是上一世親眼看見公公死了之後,顧家這些人是怎麼對待顧致城跟顧致秋的她倒也不會這麼在意。

那個時候馮老太太起頭爭財產,張翠蓮都想象不到到底爲什麼。還是第一次看見有老太太跟兒媳婦孫子孫女爭財產的。尤其整個顧家都知道,顧德海工資就那麼點錢絕大部分都是人家安榮的。

可顧家人卻說那是因爲顧德海是官,有了這個官纔會賺的這麼多錢的。況且老太太作爲顧德海的親孃,就算是分財產那也是大傢伙平分的。

把安榮氣的不行,最後也是爲了這個將馮老太太攆了出去。顧家人不服要去法院告狀,那個時候顧致城已經退伍在家沒有工作。安榮兩頭着急,可孃家親家一個都幫不上忙。無奈之下,只能咬牙給了馮老太太一筆錢。這件事算是消停了,可沒想到一轉身發現顧致城的退伍金被張翠蓮借給孃家蓋房子。。。。。

張翠蓮想找個機會跟公公談一談,卻沒想到公公居然先斬後奏幹了一件註定會讓婆婆雷霆之怒的事情來。

他把顧致秋抽屜裡首飾盒的首飾賣了,將那錢交給了馮老太太。張翠蓮知道那是安榮當年結婚的陪嫁。是安家一件祖傳的老物件!

這是要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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