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別小瞧了她,咱們的派出去的人便是被她一人解決了的。”
“即使是那樣,我也十分質疑她帶兵的能力,行軍打仗可不是兒戲。”威嚴的話語在此時,也終於點醒了被憤怒迷了心竅的西門納蘭。
兩人探究的眼神看向顧翎雪,西門納蘭小心翼翼的問道:“本宮如何信你能夠贏了這場仗。”
紅脣微勾,顧翎雪看向自己的手腕,緩緩擡起手撫了撫手上的小鸞,隨即紅脣輕啓說道:“你沒有資格質問我,唯有兩個選擇,信或是不信。”
“但你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做出這個選擇了。”顧翎雪起身,轉頭便要離開。
西門納蘭本在猶豫,卻突然看見顧翎雪想要離開心裡頓時着了急:“本宮信你。”
出口挽留的話語說出了口,便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西門納蘭只得孤注一擲。
緩緩地閉上了眼,遮住眼裡所有的疲憊,隨即又瞬時睜開,眼裡大放異彩。
“何時起兵?”
“三日之後。”顧翎雪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平平的話語拋出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鞭除戎族,刻不容緩!”
西門凱安的眼底是滿滿的擔憂,看着顧翎雪遠去的背影,神情極爲複雜,但因西門納蘭已經決定,他也不好再勸說什麼,隨即彎了個腰,便說道:“那我先退下了。”
“好,哥哥,辛苦你了。”
西門納蘭微笑的將兩人送走,自己則滿意的回到鸞鳳殿坐在久違的梳妝檯面前,執起了木梳。
竟不知有多久,她沒有好好裝扮過自己了。
如今這後宮之中終於有了她人,竟也不知是好事壞事。
“皇后娘娘,靜妃來請安了。”
“快請到前廳備茶。”說着,西門納蘭仍然坐於鏡前,執起木梳緩緩梳着自己的髮髻。
見到皇后並未有起身的意思,宮女這才忍不住再次補充道:“皇上也來了。”
手中的木梳頓時跌落於地上,“咔嗒”一聲脆響,便硬生生碎成了兩半。宮女們趕忙前去收拾,卻又輕巧的避過西門納蘭,生怕她的怒火殃及到她們。
皇上,竟也來了?
西門納蘭瞬時起身瞧向前廳的方向,裙襬之上的手猶豫宮女的話語變得手足無措。
皇上他,是不常來的。
西門納蘭的心頭瞬時涌起一陣喜悅,剛想擡步向前廳的方向走去,腦海裡卻適時的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呵,皇上他,是爲了那個女人前來的罷。
宮裡的規矩,但凡皇帝有妾侍進宮,成禮之後的第二日便必須到皇后宮中探望,無論是什麼身份的,這禮也是不能費得。
然而,西門納蘭不知道的是,今晨這個例行探望,本也是可以不用來的。畢竟是皇帝如此寵愛的女子,毀一些規矩也不是什麼難事,然而慕容靜卻執意要趕來探望。
無奈,慕容鴻宇只得跟着慕容靜身邊。此時的兩人,早已是形同一人,無論何時都是形影不離的。
“把去年皇上送我的那件牡丹錦拿來。”
西門納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雍容的身姿,疲憊的妝容,稍顯凌亂的髮髻。
此時,在她的眼裡,自己的一切都變得糟糕不已。
在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面前,自己的年紀實在是比不過。
那麼,便是比情分吧。
那件牡丹錦是去年自己生辰之時,皇帝親自命人制作的,想必,皇帝的映像一定是極爲深刻。
想着,一絲淺笑便爬上了西門納蘭的嘴角。
換好裝,西門納蘭又重新打量了一遍自己,直到十分滿意之後,西門納蘭這纔出了門。
踏入前廳,西門納蘭這時才發覺前廳之中異常曖昧的氛圍。
靜妃竟然與皇帝同坐於皇位。
西門納蘭頓時愣在門口,不知是否該踏入那扇門,然而太監的一聲尖嗓便將她全然暴露於兩人面前。
慕容靜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擡步向西門納蘭走着,並說道:“姐姐來了。”
點點頭,未走幾步,慕容靜便將她攔在大廳中央,隨即笑着說道:“姐姐,按輩分來說我也比您小,所以,若是妹妹有什麼規矩不懂的地方,姐姐一定要指導妹妹兩句啊。”
皇后剛想張開回話,便聽到慕容靜身後皇上寵溺的聲音響起:“沒關係,你不用守規矩的。”
嗔怪的回頭望了一眼慕容鴻宇,慕容靜說道:“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的。”
隨即,慕容靜握住皇后的手,問道:“是吧?皇后姐姐。”
聞言,西門納蘭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溫和的迴應道:“妹妹已經做到足夠好了。”
攜着慕容靜的手走上前,朝着皇帝微微欠了個身,道:“皇上怎麼也來了。”
皇帝見兩人走近,隨即便伸出手示意慕容靜來他身前,隨後將慕容靜環至懷中,說道:“靜兒封了妃之後一定要來拜訪你一回,朕心想着也有許久沒見你了便也跟來了。”
十足的寵溺,聽的西門納蘭的心底無比酸澀,然而卻也只能端莊的微笑着:“是,妹妹身子柔弱,若是一定要見,臣妾去探望便是,還勞煩皇上跑這一趟。”
“皇后依舊如此知書達理。”滿意的點了點頭,慕容鴻宇這才注意到皇后身上的那件牡丹錦,“這長裙,應是朕去年派人定做的那件吧,還是新的一樣”
“是啊,皇上送的,臣妾喜愛的緊,也就捨不得穿,只好珍藏起來時時打理,這纔不會有所損壞。”夾雜着些許的嘆息,慕容靜聽出了皇后語中的無奈,便也明白了皇上與這位皇后之間的情感。
若是連平常送的一件錦袍都要珍藏,可見兩人平時也定時生疏的緊。
慕容靜暗自呼了一口氣。
這下,她便也就放心了。
“送你的衣服便是讓你穿的。”慕容鴻宇懷中抱着慕容靜對皇后說道,“不用那麼拘謹,朕再送你兩件便是。”
爽朗的笑了笑,慕容鴻宇很樂意看見兩人和諧相處的世態,卻也不願意因此耽擱了與慕容靜私人相處的時間,隨即說道:“那朕便走了。”
西門納蘭聞言只得低下頭,尊敬的福了個身,親自送兩人離開。
而在皇上
走後不久,小順子便帶着數件衣裙來到了鸞鳳殿。
西門納蘭不禁苦笑,默默接下皇上派人送來的禮物,便將自己關在宮殿之中。
皇上看着慕容靜那寵溺的眼神,她是完完全全看在眼底的。
爲了她,老祖宗的規矩都可以不用守了,爲了她,皇帝也破天荒來到了這鸞鳳殿。
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賞賜也皆是拜她所賜。
西門納蘭絕望的坐於鏡前,看着自己已然衰老的容顏,顫抖的手附上自己漸漸泛起的皺紋。
她,不能再心軟了。
“來人。”一聲令下,應聲而來的卻不是門外一直守着的太監,而是身着一身黑衣的年輕人。
“娘娘。”
“去查查靜妃的來歷,她的憑空出現實在是十分蹊蹺。”西門納蘭的眼神瞬時變得狠厲,與方纔對鏡自哀的人完全判若兩人。
“是。”伴着聲音的消逝,黑衣人的身影也頓時消失在了這大殿之中。
她突然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可以使皇上如此着迷。
很快,便到達了約定的時間。
三日之後。
顧翎雪再一次來到鸞鳳殿,然而此時卻是不同的心態。
今日的顧翎雪已經不再是平素的行頭,而是換上了一身清爽的騎裝,如瀑布一般的秀髮被挽在腦後,使得西門凱安對她刮目相看。
騎着駿馬,緩緩地踏入了鸞鳳殿之中,等待她的是同樣一身騎裝的皇后與凱安將軍。
“來了。”西門納蘭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想到之前她在桃花宴上的行動,心中倒也有了一絲瞭然。
看來,大家閨秀也並非只是簡簡單單的琴棋書畫啊。
而自己是因爲從小在軍營之中長大,所以對這馬術也是極爲熟練,此時看到顧翎雪同樣熟練騎馬,懸着的心倒也放鬆了不少。
她之前一直擔心,若是要去邊疆打仗,路上配個馬車終究是不妥的。
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走吧。”西門凱安的心中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顧翎雪,便即刻飛身上馬沒有一絲停頓的向前走去。
顧翎雪跟在西門凱安身後,心中卻十分喜悅。
她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走出城門之後,西門凱安又帶着兩人七拐八拐,最後才終於停在一懸崖旁,一聲不吭的便下了馬。
顧翎雪一邊打量着周圍,一邊將馬拴在身旁的樹上,心下卻十分疑惑。
走了這麼遠,說好的兵呢?
回身看向西門納蘭,顧翎雪此時才發現,西門納蘭不知何時,便已沒了蹤影。
警惕的看向西門凱安,卻看到對方緩緩地從駿馬之上拔出來兩柄長劍。
“打贏我,我的兵便是你的。”
一絲嘲笑從顧翎雪的臉上劃過,顧翎雪接過西門凱安扔來的劍卻又將其擲在地上,說道:“不自量力。”
西門凱安兩手緊緊地握着劍柄,看着顧翎雪一系列的動作,沒有再說多餘的話,袖袍一揚,長劍便依然出鞘。
不過是把普通長劍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