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趙孫氏的臉色難看,做吃食不就是留着吃的嗎,爲什麼自己拿一個都不行,而且看着李張氏那得意的樣子,她心底對此更是厭惡,覺得李張氏好像是故意在向自己挑釁。

二郎和李芸菲繼續忙着做冰皮月餅,李芸菲看着二郎雕刻的那麼好,不由激動道:“二郎,我怎麼都不知道你刀工這麼好?你這刻的花真好看,下一個能不能刻成兔子?”李芸菲想着這些做的好看的也可以拿到集市去賣。

於是就放下了手裡的活計,用水淨手之後,從屋裡找到紙,接着去廚房裡找到了木炭做筆,在上面簡單了畫出了十二生肖,順便用加入了一些象徵美好團圓的詞語,比如花好月圓、中秋快樂等,把這個弄好之後,嘴角帶上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心想這冰皮月餅絕對少有的,而是這些圖案二郎都能雕刻出來,絕對是絕版的月餅。

趙竹香看李芸菲進屋半天也沒有出來,淨手之後也學習着李芸菲剛纔的樣子,慢慢的把月餅餡放進去,然後捏死,覺得這個真的沒有什麼難學的。

二郎雕刻的花樣並不是很多,因爲他本就知道的不多,沒有雕刻多久就停了下來。起身也會到了房裡。

“芸兒,你畫的這是什麼?真好看!”二郎看着李芸菲手在紙上就這樣來回擺動,沒有幾下就畫出了一隻漂亮的公雞。不過他覺得好奇的是這些東西打算做什麼用呢?

李芸菲畫的差不多,看着二郎一直盯着自己看,臉頰不由的一紅,雖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還是會有些害羞。“二郎,這些東西你能雕刻的出來嗎?”李芸菲擡頭一雙明亮的黑眸中充滿了崇拜的神色,一眨不眨的盯着二郎看,四目對視之下,那是一種膩死人的溫柔。

趙二郎看着李芸菲,不由的癡了,那櫻紅的脣,張張合合多麼的誘人。“芸兒,你說什麼?”他忘記了她說了什麼話,疑惑的看着她,都說愛一個人的時候,會因爲她某個吸引人的舉動而發呆,或者是走神。

李芸菲又重複了一遍剛纔自己的話,並且把手裡的紙拿給他看。“二郎,這個你能雕刻出來嗎?”

二郎看了看白紙上,李芸菲用木炭筆畫出來的畫,不能十分肯定,但是他覺得可以試一試,這些畫只是奇怪,不過也特別的新奇。“芸兒,我只能說讓我試一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雕刻的出來,我盡力,你看這樣成嗎?”

李芸菲自然不會去逼迫二郎必須怎麼做,他既然這樣說,自己也就跟着放心了。“二郎,等這些雕刻好的,我們拿去賣,你看如何?”

二郎沒有說話,他覺得芸兒說什麼都是對,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這些東西還都能賺來銀子,不過想着不是要送給歐陽明軒月餅嘛,但是又不知道送那種的比較好,想到這,他有些糾結的看着李芸菲,因爲能夠得到她的解答。

“芸兒,可是那些我們不是說好了,讓二姐和岳母他們帶走的嗎?要是賣的估計還不夠?”

李芸菲一聽拍拍腦門,確實是這樣,敢情她都鑽錢眼裡去了,但是小勳考童試上集鎮上學堂肯定是需要不少銀子,她怎麼能不幫忙,這次蘑菇是賺了不少的錢的,除去分給二姐和哥的,還有之前收購蘑菇的銀子,大概還有十兩多銀子。

“二郎,那我們下次在蒸月餅去賣錢吧,這次就留着大家吃,至於這幾個好看的花紋,我們弄了留着送給歐陽明軒,他不是要回雲都了嗎,就但是我們送給他的中秋的禮物。”李芸菲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二郎對歐陽明軒有這麼多的改變,但是她想八成是歐陽明軒幫了二郎什麼忙,二郎不說,她也就沒跟着問。

趙二郎一聽也沒有反對,不過他很想知道,這個弄好了之後就能夠直接吃嗎了?這些圖案雕刻起來,還是有些花費時間的,不過二郎是個有耐心的人,而且刀工熟練,所以完全的不成問題。

“芸兒,我們弄的月餅可以直接吃嗎?”看着那麼好看的月餅,說實在話,還真的不捨得吃。

“當然可以了吃了,月餅做的就是留着吃的,要是不能吃留着做什麼呢?”李芸菲溫柔的說着,但是月餅現在也就是用兩種餡做的,一種是白糖芝麻的,一種是紅薯芝麻花生的。

他看着李芸菲,心裡覺得很高興,自己有一個這麼心靈手巧的媳婦,真是好。“芸兒,等中秋的時候,我們去看花燈好不好?”

中秋節看花燈,這確實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李芸菲激動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時別看二郎那麼木訥老實,有時候也是格外的心細和寵愛自己。

“二郎,看花燈是不是要去鎮上?那麼遠,我們還不如在家裡好好過呢,萬一城門關了,我們都沒有辦法回來。”不是想拒絕二郎,而是這些都是實情,即使她知道這是二郎想要給她的爛漫,她在心裡接受,感動而又欣喜,不代表一定非去不可。

二郎倒也沒有失望,其實看花燈也是他心裡的一個念想,他也從來沒有看過,所以纔想讓李芸菲陪他一起去看,而且集市上想必很熱鬧,芸兒會喜歡,但是聽到李芸菲的拒絕,他也沒有不高興。

李芸菲看二郎的臉色雖然沒有改掉,但是還是會有一些失落的吧。“二郎,等中秋節的時候,我們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帶着我們做的月餅在集市上去賣,順便看花燈好不好?”

二郎聽完,忍不住的抱着李芸菲笑了起來:“芸兒,我沒有那麼小氣,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心裡不舒服,其實我就是對花燈有些期待,之前中秋節的時候,村裡好多的孩子都會被家人帶着去看花燈,但是我沒有看過,所以對這樣的事情很感興趣,聽着他們說花燈很漂亮,我就想着總有一天我也要去看看。就想着芸兒說不定也會喜歡。”

李芸菲在二郎的懷裡,能感受到二郎小時候的那種失落的心情,“二郎,我陪你一起去看,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不知道爲什麼淚水從眼角滑落是因爲二郎年少時的遺憾,還是更多的讓自己想到了其他的什麼東西,不管是哪一種,她心裡都覺得很苦澀。

二郎抱着李芸菲,感受着熾熱的淚珠打在肩頭,感受着她對自己的好。“芸兒,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我們都開開心心的。”這便是他最大的願望。看不看花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開心就好。

二郎和李芸菲忘記了秋老虎的熱,忘記了他們此刻都被汗水打溼了衣衫,還是那樣緊緊的相擁着。

“二郎,我們出去吧,等把月餅弄好了就成。”李芸菲對冰皮月餅真的是十分的喜歡,之前她也吃過不少,做過也是不少,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和二郎一起做,想着前世的事情,她有時候就覺得已經離自己很遠,甚至覺得或許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二郎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讓李芸菲慢慢的從自己的懷抱裡撤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趙孫氏看着都是自己閨女在忙碌,二郎和李芸菲不知道去屋裡琢磨什麼,臉色就有些不好,嘴上就打算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但是想着這美味的東西,她又忍住了。

“小香,你能不能做一個給娘嚐嚐是誰味的?”因爲這月餅做的十分誘人,她吞嚥着口水,忍不住的道。

趙竹香不知道這月餅就能夠直接吃,她以爲還要在鍋上蒸熟,就略微歉意的道:“娘,這月餅還沒有熟?你要吃生的?”

李張氏聽了這話,就忍不住不鹹不淡的開口道:“親家,你可是真着急,這生的月餅都打算吃,也不怕拉肚子。”

趙孫氏的臉色難看,她明明看着這月餅的皮都是蒸熟的,爲什麼還是不能吃呢,八成是自己閨女故意不讓自己,爲了討好二郎的吧。

趁着大家都在意的時候,直接拿出了一個塞在了嘴裡,心想我都吃了,看你們能拿我怎麼樣,用力的咀嚼着,這東西還真是好吃,難怪她們都不給自己吃。

趙竹香看着趙孫氏這樣,就想着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態度,這樣的娘太丟人了,也不知道那月餅到底是不是熟的。

二郎和李芸菲一出來,就看着趙孫氏艱難的咳嗽着,是不是自己錯過好戲?李芸菲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對方是二郎的娘,不管怎麼樣也要強忍着笑。

李張氏放下手裡的活計,對着趙孫氏的後背就是用拳頭猛捶,一邊捶着一邊說:“親家啊,我都給你說了,想吃就吃,你也不能吃的這麼着急,又沒有人跟你搶,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趙孫氏臉色憋的通紅,她吃的太快,一不小心就噎到了,而且李張氏哪裡是好心的想要幫她拍打,簡直就是趁機想要報復,把她的後背簡直要給捶斷啊。

“咳咳咳……放……手……咳咳……”她把那個月餅放在手裡,即使噎着了,也不捨得扔了,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就算是被噎到了,她還是要吃。

趙竹香看着趙孫氏這麼痛苦,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心疼是一方面,覺得丟人也是一方面。“嬸,還是我來吧。”她走到趙孫氏的身邊,輕輕的幫她拍打着後背,然後用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讓她送送。

趙孫氏還緩過氣來,不過她也不是那種能吃啞巴虧的人,看着李張氏在一邊做衣服,就想着如果自己把她手裡的衣衫給撕了,她會不會炸毛,誰叫她先對不起自己的,居然趁着拍打後背的空敲打自己,這口惡氣不出不行!

李芸菲看着趙孫氏的神色,就擔心她起了什麼壞心,於是就淡淡的開口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二姐你給她拿幾個月餅,讓她早點回去吧,一會兒天就黑了。”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她不待見趙孫氏,不想看見她,就直接送客了。

趙二郎並不覺得自己媳婦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娘在這裡也真的只是丟人現眼,還不如早點回去呢。

趙孫氏聽着李芸菲那冷淡的口氣,以前就算吵架,也會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聲孃親,現在可好了,根本就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本來自己還打算和好的,就算不和好,也讓李芸菲對自己好一些,這樣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東西了,銀子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那些好吃好喝的。

不要說她也是饞嘴的貨,面對美食的誘惑,沒有幾個人能抵抗住,加上趙宋氏的手藝不好,所以對李芸菲做的吃食她纔會這麼的期待,要不是也不會這樣着急了。

“小菲,你還生着孃的氣呢?瞧我這記性,還真的把正事給忘了,我啊,是專門來跟你道歉的,你看都是娘我的不對,咱們婆媳之間還有什麼隔夜的仇,而且你看你娘也在這裡,正好讓她幫忙評評理,看看我說的對不對?”趙孫氏突然的改口,讓李芸菲有些始料未及,因爲她一直都知道趙孫氏不可能主動認錯,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所圖。

趙二郎聽着自己孃親的話,他都不相信,因爲之前她也不是沒有來道歉過,每次不都是這邊說那邊扔,從來都沒有放在心裡,或者在她的心裡自己和媳婦就是這樣的沒有地位,那還說那些幹什麼,最多就騙騙他們的同情心。

“娘,你要是沒有事情就回去吧,這月餅你要想吃就拿去,至於道歉什麼的,我不能接受,芸兒她也不能接受。”他不想讓趙孫氏繼續說下去,也不想讓別人覺得是芸兒不孝敬長輩,纔會這樣冷漠的送客。

趙竹香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孃親也真的是把該做的都做了,雖然她打小菲是不對,但是她既然知道自己錯了,爲什麼二郎還要這麼說呢?

“二郎,你就不能原諒娘嗎?她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趙竹香心裡矛盾,即使娘有千般萬般不對,但是作爲子女卻不該那樣對老人,她是孝順的人,所以看不慣二郎他們如此。

二郎知道自己二姐的意思,但是二姐卻不知道孃親對自己和芸兒有多麼的過分,這樣的事情,他不想去說,但是心裡有數,也就是這樣纔會一直覺得對芸兒充滿了愧疚。

李芸菲看着二郎和趙竹香因爲趙孫氏的事情鬧不和,怕二郎心裡難受,所以她就把錯往自己身上攬。“二姐,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我被她打傷這件事我沒有辦法原諒她,或許你們覺得我太過於斤斤計較,或者小肚雞腸什麼的都沒有關係,我受傷了,我娘她也是一大把年紀,爲了我的傷擔心不已,我心裡也覺得愧疚。我只能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可是她的脾氣我真的不敢恭維,我不想這次原諒了還有下一次。”

李芸菲把自己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也不怕趙孫氏有什麼想法,即使她有什麼想法又怎麼樣,難道自己說的不是實情?

趙竹香聽着李芸菲的話,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她本來覺得自己孃親主動認錯了,作爲晚輩幹嘛還要那麼大的面子,幹嘛還要耿耿於懷,但是現在知道了,是娘真的把惹急的心都給傷了,想要癒合都難了。

李張氏聽着自己閨女的話,心裡也酸澀不少,她真的不想讓小菲走自己的後塵,自己家的婆婆不也是那樣嗎,她真的受夠了,爲什麼自己的閨女也是這樣,攤着這麼一個婆婆呢。

“親家,我也就直說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二郎和閨女這樣橫眉冷對,或者是不待見。二郎她是你的兒子,你對自己的兒子都不好,我怎麼能相信你會對我閨女好,所以要是以後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來找他們,你不是不喜歡他們,最好的辦法就不是不要見了。”李張氏覺得要不是看着二郎的面子上,她早就把自己閨女接回家了,哪裡能讓趙孫氏這樣囂張。

趙孫氏聽了這話,心裡不由的惱火,怎麼現在一個個的都想騎在自己的頭上拉屎。臉色陰沉,對方的人太多,說也說不過,邪惡的思想在她的腦子裡轉悠,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蠻力,從李張氏的手裡把她做好一半的衣衫奪到手裡。

李張氏手裡一空,看着衣衫被奪,怕趙孫氏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這衣衫好不容易做好大半,而且是給二郎做的,忍不住焦急開口道:“親家,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李芸菲看着趙孫氏手裡的衣衫,心裡一緊,還沒有來得及動彈,趙孫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娘,你這是幹什麼?這是嬸給二弟做的衣衫?你是不是覺得嬸沒有您的手藝好。”趙竹香的話音一落,趙孫氏的手也跟着停頓了下來。

趙孫氏心裡雖然對二郎恨,但是這恨主要是來源於二郎的生母,這麼多年,她從未給二郎做過新衣服,都是讓他說別人剩下的,心裡從來都沒有覺得有什麼過意不去的,也就是剛纔自己閨女的那番話,讓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二郎並沒有錯,可……她不願意去想,把手上的衣衫放了下來,心裡似乎想通了什麼,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有幾分古怪。

趙二郎聽到趙竹香說那衣衫是岳母做給自己的,心裡感動的基本上一句話都說不數來,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能夠分辨的出來,是是非非,都不過就是這樣。

趙二郎握緊了李芸菲的手,岳母會對自己好,是因爲芸兒的關係,他心裡是說不出的感動,他從來不指望趙孫氏能給他做一件新衣衫,只希望她別對自己太苛刻就成,想着過去的事情,心裡有着太多的壓抑。

李張氏看着趙孫氏把衣衫放在了板凳上也就算是放心了,哪有孃親不疼孩子的,只是她對二郎有些苛刻了吧。“親家,其實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相處,我不希望您或者二郎、小菲他們受委屈。”她是個心善的人,之前雖然對趙孫氏欺負李芸菲之事生氣,不過她生氣也在情理之中,對於二郎的事情,她心疼,所以更加關心他。

趙孫氏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好好的想想自己到底需要怎麼做,聽着李張氏的話,她依舊高興不起來,轉身就要離開。李芸菲覺得趙孫氏這樣,還真的有幾分淒涼,但是她只是感嘆並不同情,因爲這樣的人沒有必要同情。

趙竹香看着自己娘蹣跚的背影,看着李芸菲道:“弟妹,我能不能那幾個月餅給娘?”

李芸菲點點頭,她能說不嗎?顯然是不能,索性就讓趙竹香那幾個月餅給趙孫氏。

趙孫氏看着跟隨自己出來的趙竹香,手裡還拿着幾個月餅,就忍不住的說道:“小香,你回去吧!”淡淡的口氣帶着一抹梳理。趙竹香以爲趙孫氏是因爲自己沒有向着她的原因所以纔會這樣對自己的,就忍不住道:“娘,我其實也沒有說您不好的意思,哎!你被跟我生氣好不好?你要是氣出個好歹,還不都是我的錯。”

趙孫氏看着自己的閨女,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從她的手裡接過了月餅,然後步履蹣跚的走着,頭也沒有回來,她並沒有生趙竹香的氣,只是有些事情她覺得要好好的想想,如果趙恩生能夠回來多好,那樣她是不是也能見到自己的兒子,對於過去的事情,是她太過於執着了,執着的堅持着母債子償,可是卻忘記了二郎何嘗不是無辜的。

想到這裡他更加的想念自己的孩子,如果能見到她,能跟他相認嗎?

她想着想着便回去了,手裡捧着熱乎乎的、香噴噴的月餅,手是熱,心是不是也能慢慢的溫暖起來。

李芸菲和二郎還繼續做着冰皮月餅,對於趙孫氏那樣失魂落魄的樣子,誰都沒有繼續說什麼,李張氏還在繼續給二郎做衣衫。

“娘,你給芸兒做就成,我有衣服穿。”二郎想着上次不是買了一匹紅色帶梅花的棉布嗎,正好可以給芸兒做衣衫穿比較合適。

李芸菲就知道二郎什麼好事都會首先想到她,越是這樣,她越發的心疼這個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才能回報他對自己的好。

“二郎,我也有衣衫穿,這次讓娘給你做,等下次我學會了,我就能自己動手給你做了,到時候你會有更多的新衣服穿的。”李芸菲也並非是開玩笑,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因爲二郎對她那麼真,那麼的寵溺,她也總要給二郎一點兒好處,與其說是好處,不如說是愛。

趙二郎看着李芸菲認真的樣子,心裡很溫暖,他知道芸兒一直在用心的去學針線活,只是她沒有那種天分,所以做出的不是很好,但是他從來不勉強,就算她不會做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找別人給做幾件新衣衫就是了,而且一年到頭也做不來幾件。

“芸兒,不着急!你慢慢學,要是學不會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李芸菲知道二郎是真心的,但是還是心理不舒坦,好像看不起自己一樣,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二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非學會不可,我沒有那麼笨的,等着我給你做新衣衫吧。”她固執的話語,堅定的眼神看着二郎。

二郎覺得自己家媳婦,不管哪一面都是那麼的吸引人,“芸兒,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他不明白自己剛纔說錯了什麼哪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她太辛苦,而且不會做就不要做,何苦勉強自己,而且那種東西又不是她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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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張氏在旁邊聽了半天,忍不住瞪了李芸菲一眼。“小菲啊,人家二郎明明是好意關心你,你看看你這是做什麼?”她覺得自己閨女有些無理取鬧了。

李芸菲沒有說話,覺得自己的孃親都站在了二郎那邊,心裡有一點兒小小的吃味,不過還是沒有閒着,手裡的月餅繼續的做着。

“娘,我就喜歡小菲這樣,她沒有欺負我,就算欺負我,我也是心甘情願。”誰敢說這個男人木訥,誰敢說這個男人沒有情調,在自己岳母面前絲毫都不掩飾自己對李芸菲的喜歡。

李芸菲的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紅,對着這個男人,總是能說出這麼讓她窩心的話。

李張氏也不好說什麼,就讓他們小兩口鬧騰去吧。

月餅差不多都做好了。李強看着月餅就忍不住口水氾濫。“哥,你就不能收斂一下,你看看誰像你一樣,真是個吃貨。”李芸菲看着李強饞的那樣,覺得很搞笑。

二郎隨手就遞給了李強一個月餅,“哥,你嚐嚐,彆着急,我們還有很多。”因爲怕李強吃的太快給噎着了,到時候可就是得不償失。

李強接過月餅,看着月餅上的花紋是一隻非常可愛的兔子,而且二郎雕刻的栩栩如生,簡直就好像是真的一樣。“妹夫,你的手藝真好,看着你雕刻的那麼好,我真的不忍心下口。哎……”

李芸菲看着二郎在冰皮月餅上雕刻的十二生肖,宛如是世界級的藝術品,卻是讓人捨不得吃,“二郎,看來還是你的手藝好,你看就連吃貨的哥哥,都不忍心吃了。不過哥,你看着也不會飽的。”李芸菲忍不住調笑的開口。

李強臉色黑了,自己就是喜歡吃嘛,幹嘛叫自己吃貨呢,自己也勞動了好不好?不過就是因爲兄妹之間的感情好纔會有些不舒服,對於吃食的誘惑依舊很大,他把兔子的冰皮月餅,放在嘴裡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嚐。

先是吃到月餅的皮,甜而不膩,順滑可口,還帶着一點玉米的香味,在往裡面吃,是香脆的花生米,還有甜甜的紅薯泥,芝麻的香、花生的脆、紅薯的粘交織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是覺得很好吃,而且不厭煩。

李芸菲之所以沒有紅薯泥了放白糖,就是因爲紅薯本身就是甜的,如果在放入白糖,吃多了會感覺的膩,但是光放紅薯泥就不會了。

李強一邊吃着,一邊把讚賞的看着李芸菲:“小菲,你做的這個月餅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太好吃了!”

李芸菲只是笑了笑,對於做吃食,最重要的是她做的舒心,別人吃的開心,這樣對她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哥,月餅都堵不上你的嘴,吃你的把!”

二郎把月餅的分別給了李張氏、王磊和趙竹香嚐嚐,他自己也跟着吃了,覺得芸兒發明的這種吃食,真的太好吃了。李芸菲看着他們吃的那麼開心,自己也拿起一個吃了起來,好像只有在吃冰皮月餅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家的味道,不知道外婆那麼大的年紀一個人怎麼樣,想着外婆就記得小的時候,每逢夏末就去那裡摘葡萄吃,葡萄架下,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在加上舅舅家和姑姑家的孩子們,那個時候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這裡沒有高科技的東西,但是做的冰皮月餅還是那麼的正宗,還是一樣的好吃。“小菲,你想什麼呢?都叫你們半天了?對了,你們的豆子打算什麼時候種?”

李強想着要不留下來幫忙,但是二郎這裡等住的地方還真是太少了,不行就今天回去,反正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那天自己再來幫忙。

“哥,豆子生了芽也就能種了,我一個人忙得過來。”他不想什麼事情都找人幫忙,自己心裡過意不去不說,而且覺得自己家的事情太多。“二郎,瞧你這話說的那麼見外,我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哪能吃白飯不幹活,要是豆子還不能種,那我們先幫忙把房子修繕一樣,免得颳風下雨的麻煩。”

李芸菲想了想也卻是應該好好的修繕一下,家裡還有稻草,不要光放草是不行的,最好用瓦礫就好了,這樣也能壓得住,不然以颳風草就被吹沒了。茅草房也就是這點兒不好,就算沒有瓦礫,也要從山上撿一些石塊回來,可以把那些稻草給固定住了。

“哥,要不你們過幾天再來幫忙修繕房子,雖然我們有大算蓋新房,不過也不能那麼快就蓋,所以這草房子還是要好好的修繕一下,但是現在家裡頭除了稻草什麼都沒有,而且稻草也不能固定,不如等我們班都能都準備好了再修繕。”李芸菲的話一說完,他們都沉默了,確實沒有考慮到東西還沒有準備充足的事情,本來覺得也沒有什麼要準備,有稻草和泥巴就成,但是想着那種還是不夠牢固,所以就沒有說話了。

趙竹香擔心家裡的孩子,順便把上學堂的事情給王磊說了說,王磊一聽自然是欣慰,更多的是感激,“嬸,這事還要勞煩叔了。”

李張氏和藹可親一笑:“小磊,這不是應該的,我家老頭子就是幹這個的,你們孩子不去他那上學堂,他心裡還會吃味呢,要是他現在在這裡,指不定多高興呢。”

“嬸,不管怎麼說,別人交多少束脩,我們就給多少,不能讓叔白教。”王磊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他覺得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不然想來弄出個什麼,麻煩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傷感情。

李張氏點點頭應承着:“這事回頭再說,你們什麼時候帶娃們來,啥時候說束脩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們客氣了。”要是不收銅錢的話,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只要少收一點兒就是了,而且自己的兒子小勳要是考上童試,就能去鎮上讀書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呀花銀子嗎?就算小菲說幫忙,可是也不能讓他們出那麼多,二郎人好不在乎,但是外人要是知道了,還不說小菲賺了點銀子都貼補孃家了,本來趙孫氏就對他們不怎麼待見,要是在這樣,估計就沒有安寧的日子可過了。

趙竹香和王磊說完也就打算離開了,天色也不早了,他們家離這邊也遠一些,趕夜路並不安全,所以二郎和李芸菲就幫他們包了十多個月餅,讓他們拿回家裡吃,順便又給了他們五百文銅錢作爲合作的酬勞,趙竹香和王磊都不願意要,因爲自己還欠着他們的銀子呢。

“二弟、弟妹,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還不欠着你們的錢嗎,都還沒有還上。”王磊一本正經的說着。

李芸菲看着王磊和趙竹香就淡淡的開口道:“二姐、姐夫,你聽我說,你們幫了我們那麼大的忙,途中還費了那麼多的心,這五百文是你們應得的酬勞,至於之前欠我們的,我不是說了嘛,什麼時候等你們的日子好了,手裡有閒錢了,什麼時候還,我們現在也缺。”

趙竹香心裡感激,自己的日子在一天天的變好,還不都是自己二弟和弟妹的功勞,要不是他們兩個人在自己家裡最難的時候幫助了自己,那時候自己可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死都不知道去哪死去。

“二郎、小菲,這銀子我們真的不能要,你們雖然有,那也是你們的,我們幫忙是應該的。”趙竹香推辭着不要。李芸菲讓二郎趁着他們上了牛車,在離開之前,把銅錢偷偷的放在他們的牛車裡。

她之前聽二郎說王磊爲了幫忙收購蘑菇,跑了幾個村子,這些辛苦和爲他們着想,怕他們蘑菇收不夠,怕他們賠錢,人家都能爲你做到這個份上,心裡這麼能不感動。

所以給了總共一兩紋銀,她都覺得少了,不過本來覺得要是給的多,他們會更加不要,所以這銅錢就分了兩次,一共是一兩紋銀,第一個五百文錢和月餅放在一起了,另一個呢,就是剛纔給的,不過現在也讓二郎放在了牛車了。

趙竹香和王磊,看着二郎這樣,就想立刻停車,“磊哥,我們就收下,等過幾天二郎他們房子修繕,我們再來幫忙就是,要是我們一直不收,會讓他們不高興的。”她的話說完,王磊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雖然說都是親戚一家人,但是他們對自己家裡有恩,本來就想就着蘑菇這事報恩的,現在好了,這錢不收也要收了,這恩情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了。

“那就收下。”心裡是汩汩感動的泉水在身體裡流淌。

二郎和李芸菲回來之後,李張氏的針線活好不說,而且這做衣服的速度也快,也就是一個上午再加上一個下午,這一家外衣就做好了,最激動的莫過於李芸菲,她一直期待着能早一點兒讓二郎試穿新的衣衫。

“娘,這衣衫是不是都做好了?”她看着衣衫,拉着李張氏的手激動的說着,李張氏明白自己閨女的心思,“小菲,你讓二郎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要是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給改改。”

李芸菲拿着湛藍色的麻布衣衫,遞給二郎道:“二郎,你快去試試。”

二郎拿着新衣衫激動的熱淚盈眶,他慌忙的擦乾眼淚,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就回了屋裡。

“娘,你看二郎他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激動了?不就是一件新衣衫嗎?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李強並不知道二郎從來沒有穿過別人給他做的新衣,所以纔會那麼的激動。

李芸菲沒有說話,想着二郎剛纔激動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針線活計,以後每個季度都給二郎做一件新衣。

李張氏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小強,你別多嘴。”她知道二郎那孩子真的太苦了,打算以後把他當成自己娃一樣寵愛,女婿如半子,本來就是這樣的。

李強有些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爲什麼自己妹妹的神情也跟着那麼的悲傷,索性自己以後還是少說話的好。

二郎走進了屋裡,拿着新衣衫,心裡是溫暖的苦澀,如果沒有芸兒,自己何嘗知道生活可以這樣的幸福。他摸着新衣衫正把身上的衣服推掉,似乎就聞到了那專屬李芸菲的味道。

“芸兒……”不知道是不是荷爾蒙起了作用,他們抱在一起,親暱的如同一個人,空氣裡噴灑在是曖昧與幸福的味道。

------題外話------

今天考理論,考完了,說不定就會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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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暫時沒有回,抱歉一下,過了今天就有時間了,親們等着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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