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何曉曉剛要開口說話，脣猛然之間就被狄耀司吻住了，好像是害怕聽到她的答案。
這是一個懲罰行的吻，他把自己的舌頭強行按進她的嘴巴里，肆意地吸允着她口中的每一分職業，每一絲甘甜。
“我想聽你說實話，告訴我哦。”
他吻着，低喃，聲音含糊不清，夾雜着壓抑的痛苦。
“唔唔……狄耀……司，別……”何曉曉在狄耀司的懷裡掙扎，她已經不是以前青澀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從狄耀司的吻裡，她讀出了很多的東西。
壓抑的痛苦，壓抑的渴望，無助，悲哀，憤怒，絕望，希望，迷茫……很多很多。
“告訴我，你愛我，我要聽你的實話。”
狄耀司低吼。
“到底愛不愛我？”
他雙手攫住何曉曉的腰，緊緊地把她的身體和自己的身體貼在一起，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想要把她刻進自己的靈魂裡。
“告訴我，實話！”
“唔唔……嗚嗚……”何曉曉在狄耀司的懷裡掙扎，嗚咽，最後變成了哽咽，狄耀司好像都沒有發現，只是固執地問着一句話。
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愛他，那麼他一定會堅持到底，無論面臨怎樣的困難，他都不會放棄。
若是她不愛他，從來都沒有，那麼他的堅持會變得很可笑，他狄耀司會變得很悲哀。
冰冷的液體滑倒何曉曉的脖頸，狄耀司把臉埋在她的脖頸的長髮裡，深深地呼吸，貪婪地呼吸着她的髮香。
“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他低吼，她一直一來對他的態度讓他憤怒，讓他想要馬上把她掐死。
“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他質問，她從來沒有說過在意他，喜歡他，愛他，是他一直在對她重複，我愛你。
“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他渴望，就算她什麼都不說跑到英國，甚至想要斬斷他們之間的一切關係，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放手。
“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他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帶着顫音，像是受傷的野獸在低泣，聲音幾乎低到了塵埃裡。
愛上一個人，就會把姿態放的很低很低，甚至低到塵埃裡。
何曉曉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也不是木頭的，會痛，當一個剛毅堅強的男人，在你面前把他自己完完全全地撥開，放在你的面前，任你傷害或是珍惜，他赤裸裸的，把所有的脆弱和無助都讓你看到，只要是一個女人，就不可能不心痛，不動情。
何況，那個人是她愛着的男人。
“我……愛你。”
輕緩的聲音從何曉曉的喉嚨裡流出，狄耀司的身子陡然一怔，長久地保持這這個姿勢，他不感動，怕自己一動，就會驚動了空氣，把剛纔那句話嚇跑。
“我愛你，狄耀司。”
何曉曉有說了一遍，既然是愛的，那麼她就應該讓她知道，就算無奈他們不得不分開，她此時此刻也任性地想要他知道。
他愛她，一直在渴求着她的愛。
只有她告訴她，我也是愛你的，那麼他的愛才能有處安放。
狄耀司盯着何曉曉的眼睛，“我要是的實話，再說一邊。”
“我愛你，狄耀司。”
何曉曉堅定地開口。
她突然覺得，愛他，是她有生以來做的最美好的事情，告訴她，是她做的足正確的選擇，她不後悔這樣說，即便她可能很快就要把這份愛生生的斬斷。
狄耀司愣愣地何曉曉的脣三秒，啞聲說道，“在說一遍。”他還是不能確定，那聲音是從何曉曉的嘴裡發出的。
“我說我愛你，狄耀司，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狄耀司碰住何曉曉的臉，“我要吻你。”
依舊是激烈的吻，卻比剛纔更纏綿悠長，直到兩個人的臉都憋得通紅，不能呼吸，才捨得放開彼此。
放開之後，兩人咳嗽着，像是第一次接吻，不會換氣的青澀高中生。
……
菜板上的食材安靜地攤在上面，推開一直緊緊抱着他快一個小時，卻什麼話都不說的狄耀司，“菜已經切好了，我還是去做飯吧。”
“不，我不餓。”
“不行，必須要吃。”
“好。”狄耀司淡笑，他總是覺得幸福來的太快，他長久地看着何曉曉，怕他一眨眼睛，幸福就會偷偷的溜走。
“你上樓去休息吧，兩隻眼睛跟熊貓似得。”
“不。”
“……”好吧，她不說了。
何曉曉在廚房裡忙碌，狄耀司坐在餐廳裡椅子上安靜地看着她。
三十分鐘之後，當何曉曉終於把廚房裡的東西全部搞定，回頭時，看到狄耀司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知道，他一定是很累很累了，在醫院的這三天，她一直照顧西爵，睡的很少，而狄耀司睡的比她還少，今天她幾乎睡了一天，狄耀司卻在窗邊一直抽菸。
何曉曉的手剛一碰到狄耀司的肩膀，他就醒了，擡起頭，睜開迷濛的眼睛，“對不起，我剛纔睡着了。”
“沒事，你是想先睡覺，還是先吃飯，要是先睡覺，我扶你上樓。”
“吃飯吧。”
吃完飯，何曉曉本來要拉着狄耀司一起上樓去睡覺，狄耀司卻不肯，非要拉着何曉曉看電視，何曉曉皺眉，“電視有什麼好看的？”
“有！一般情侶都會一起看電視。”狄耀司一本正經地說道。
“……”
電視開着，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娛樂節目不知道，何曉曉只是感覺，裡面不管是主持人還是嘉賓都非常呱噪。
他們兩人坐在沙發上，狄耀司沒有像以前一樣強迫何曉曉坐在他的腿上，而是自己的頭枕在何曉曉的大腿上，手裡把玩着何曉曉的一縷長髮。
“我以前沒有發現，你喜歡玩別人的頭髮。”
“不喜歡。”狄耀司回答，聲音含糊，顯然是非常困了，還在努力支撐。
“那把頭髮還我。”
“不，這樣你要是想走，我就醒了。”
“……”
何曉曉的心又酸又疼，“我不走，你睡覺吧，不要在強撐着了。”
“曉曉，我們算不算是相愛了？”
“算是，我們相愛了。”何曉曉的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着狄耀司的身體，像是母親拍着不肯睡覺的孩子那樣。
“嗯，我們相愛了。”狄耀司的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嗯。”
“我有一樣禮物一直沒有機會給你看，過幾天，我帶你去看……”
“什麼禮物？”
“生日禮物……”
“誰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
回答她的是狄耀司輕微的鼾聲，他說着說着話就睡着了。
何曉曉叫來德爾，兩人扶着狄耀司上樓，本來睡覺很輕的狄耀司竟然沒有醒過來，直到他們兩人把他放牀上，他還睡的很沉。
德爾出去，何曉曉去爲什麼拿來一把熱毛巾，給狄耀司擦了把臉，再把他身上全是煙味的衣服脫掉，扔到放髒衣服的籃子裡，才坐到牀上，白天的時候她睡了很多，現在不困。
她的手輕輕地插進狄耀司的發間，幫他把豎起來的一小撮頭髮壓了壓，還是原來的樣子，根本壓不下去。
然後她和衣躺倒狄耀司的旁邊，身子蜷縮到他懷裡。
這是他們偷來的幸福，她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早上，何曉曉爲狄耀司做好了早餐，就來到了醫院。
她一出現在醫院，西亞就氣沖沖地衝她走來，“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她質問，臉上帶着未散的怒氣。
“我去哪裡爲什麼要告訴你。”
“何曉曉，你不要得寸進尺。”
“請讓開，我還有事。”何曉曉不想跟西亞吵架，現在是在醫院，況且跟她吵架什麼都解決不了。
“你昨天跟狄耀司在一起？”西亞看到何曉曉脖子上的吻痕，臉色驟然比剛纔冷下五度。
何曉曉攏了攏自己的衣領，“我想這跟你沒有關係。”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就算變成了公主還是改不了下賤的本性，我哥爲你擋了槍，還躺在醫院裡，你竟然就去勾搭別的男人。”
西亞氣急，手緊緊的握拳，表情恨恨的，恨不得把何曉曉掐死的樣子。
“請注意你的措辭，修養，我沒有勾搭誰，不需要你來指責。”
“呵呵，沒有勾搭誰？”西亞冷笑，“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告訴我，是蚊子咬的，你自己抓的。”西亞去啦何曉曉攏起來的衣領。
“放手，跟你沒有關係。”何曉曉甩開了西亞的手，轉身就要走。
“何曉曉，你不要忘記，我哥那一槍是爲你挨的就好。”
“我會照顧他。”
“照顧？你以爲一個看護我們豪爵集團請不起嗎？需要你照顧，我哥最想要的是什麼，你不是不知道，他愛你，最想要的是你，也只有你。”
“……”
何曉曉沉默，來醫院的路上，她還一直在想，要怎麼樣才能補償西爵替她受的那一槍，她想了很多很多，西亞這樣一說，她的心瞬間就涼了。
英國豪爵集團的繼承人能要她什麼補償，西爵想要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她而已，只有一個她而已啊。
而她，也只有一個。
她到底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剛剛相愛，就要分開嗎？
何曉曉飛快的轉身，不想在聽到西亞的話。
“我哥已經醒了，昨天晚上醒的。”西亞對着何曉曉的背影喊道，“沒有看到你，他很失望，你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