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肝膽俱裂,抱在一起,抖得不象話。
「李三重,將這兩人的臉皮也給割——」
「夠了,我不許您再傷人了!」謝紅花忍無可忍的怒喝。
金鑾殿上氣氛窒息低沉。
原因是龍椅上的主子受了某人閑氣,自然心情惡劣,而且是惡劣到極點。
此刻那張俊顏說有多嚴峻就有多嚴峻,惹得群臣大氣不敢喘,就怕遭了池魚之殃,但朝堂之上,眾人總不能緊閉嘴巴不奏事吧?
「啟奏皇上,東北出現數萬怪蟲鑽土而出,大批稻谷被蠶食一空,農作損傷慘重。」某人牙齒打顫得厲害,還是強忍驚懼的奏稟。
「臣……也有事要奏,麗江日前又潰堤,水淹農村,死亡兩千人……」
斑坐上頭的男子銳眸一視,雙眉一鎖,臉色是更加難看了。
這時底下有人竊語了句「天災惡兆」,這話傳入他耳里,他幽冷一笑。「眾卿認為這是上天惡兆,不日將有大難發生?」
「這……」眾人心驚。這竊竊私語怎麼就不小心讓他听到了。
「這大難莫不是起因于朕的無道吧?」他繼續陰沉的問。
眾人听了,誰敢搭腔,一顆顆腦袋立刻垂低,生怕被他注意到,點名答話。
瞧他們龜縮的孬樣,他才要開口罵人,就見貼身太監繞過群臣,由側道上殿,那神色慌張,顯然是發生事情了。
「皇上……」李三重心急如焚的來到他身側。
見他這模樣,南宮策深瞳緊縮。「說,什麼事。」
他趕緊附耳道︰「不好了,皇後出宮,說是去探望廢後……」
南宮策神情驟變。「誰陪她去的?」
「春風姑姑。」
「安排了嗎?」
「緊急發話了,可是不知道瞞不瞞得過去?」娘娘與主子關系正惡,若再加這一條,這後宮……不,是這朝廷還能安寧嗎?!
南宮策面色倏然下沉。
群臣見狀,雖不知李公公對他說了什麼,但不管是什麼,皇上心情已經夠壞,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眾人提心吊膽,腦袋垂得比剛才更低,都恨不得藏到衣襟里去。怕極招禍啊!
南宮策霍然起身,那眼神夠嚇人的了。
「有怪蟲出沒,農務大臣在做什麼?!只知推給無稽惡兆,卻不思解決之法,任由災情擴大,這農務廳的大小闢員都該砍頭!」
他話落,底下抖掉一地的官帽,帽子的主人正是農務廳的人。
「麗江淹水,朝廷每每撥銀去治,這錢都花到哪去了?瞧來你們個個的口袋都比那江邊的防波岩重,不如就將你們全送到麗江去堵水,做一座人肉堤防,這才能真正堵住水患!」
底下又倒了一片人,所有貪污過麗江救災銀的人橫七豎八,臉色慘綠。
丙然,原本心情極糟的男人,听了李三重奏稟的消息,惡劣情緒再加一等,一口鳥氣,先發了再說。
第二十五章垂簾听政(1)
「爺,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讓我跟著可好?」
‘好。’
「爺說的話,可別後悔啊。」
‘不後悔!’
謝紅花坐在一般轎內,她未乘鳳輦,低調出宮,現正在回宮的路上。
她剛在高玉賢被廢後所居的宅子外吃了閉門羹,說是廢後虔心修佛中,不願見客。
斑玉賢不願相見,听說更早被貶出宮的楊宜,就居住在附近,她于是順道去探望,得到的回復相同,楊宜也不想見她。
她失望的離開,但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首先,發現那擋著不讓她進去的人,不像是宮里出身,倒像是路上臨時抓來的雇工?對高玉賢與楊宜的近況一問三不知。
另外,高玉賢與楊宜的頭餃已被廢,自己是皇後,照理說,這兩人不該也不能拒絕見她,但就是堅持不見,這有違常理,讓她不禁疑心,兩人該不是已經出事了吧?
那男人對她陽奉陰違的事不少,安儀公主與朱三公子的事就是一件,都說放過他們的,誰知,不僅沒放過,還變本加厲的將兩人傷成重殘,導致他們心生怨恨,故意找個女子易容成她過去的相貌誘惑爺,想藉此讓她失寵,卻反而害了那女子被爺玩殘。
扁想到這些事,就教她氣得不輕,這幾日她壓根不想見到那血腥的家伙,連床也不給上,他靠近就轟人。
那男人也氣青了臉,幾次拂袖而去後,听說他老大不爽到遷怒他人,底下人全被他整慘了。
甚至還有人到她跟前哭求,要她「別鬧了」,讓他們的日子可以過下去,她實在哭笑不得,誰在鬧了,真正胡鬧的是那惡性不改的家伙啊!
她被攪得頭痛欲裂又心系高玉賢她們在宮外的生活,這才想到宮外走一趟,這一走,疑雲叢生,血氣又要上升了。
若她料的沒錯,那兩座宅子根本沒住人,高玉賢與楊宜也許早已……她不敢想了,越想越害怕。
那男人總是如此,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治他,讓他少興些血災?
她坐在轎里,正愁緒如麻地思索著這事,視線不經意瞥向街上l——
「快,快停下!」她驀然探出頭命令。
春風姑姑不知發生什麼事,忙要人停下轎子。
謝紅花立即跳下轎子,朝前頭大喊,「張大人請留步!」
原來是張英發正經過前方的橫巷,她眼尖瞧見,立刻喊人。
他听到叫喚,訝然頓住腳步,見到是她,大驚,趕忙迎上前去。
「臣見過皇後!」他立即就對她行君臣之禮。
「不用多禮了,這里是街上,快起來吧!」不想惹人注意,謝紅花忙道。
張英發這才起身,疑惑問道︰「娘娘出宮,這是要去哪嗎?」
「我去見高皇後與楊貴妃了。」
他表情微變。「您是說廢後高氏與廢妃楊氏?」
「沒錯。」
「那見著了嗎?」他小心再問。
「見著了。」她故意說。
「什麼,見著了?」他驚訝不已。怎可能?兩個已死的人,她如何見得到?!
見著他的反應,她面容沉了沉。她猜的沒錯,那兩人十之八九遇害了。
心下更難受了。那男人還是背著她般人了。
「我胡說的,我沒見著兩位娘娘,因為她們並不想見我。」她語氣低落的道。
心知自己若是拆穿他,只怕會為他惹來麻煩。爺會以為是張大人對她說的,不會輕饒他。
張英發的表情明顯松下,她見了暗嘆。
「其實喚住張大人是另有事要請問你。」謝紅花又說。
「娘娘有事請吩咐。」他謹慎回道。
「我只是想問,太麗的死你可查出任何眉目了,那刺客真是她指使的嗎?」
提起太麗,張英發眼神立刻又怪異起來。
「怎麼,還沒查清楚?」
「這個……太麗娘娘的死因確實有問題,她應該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他躊躇了下後才說。
本來冊後大典後,他這個長沙郡守就該回長沙去,也是因為這事,皇上交由他辦理,他才繼續留在京城。
她心驚。「他殺?!懊不是皇——」
「不是皇上所為,這臣可以保證!」太麗的死是廢後高玉賢所為,此事確實與皇上無關。為免她誤會,他馬上澄清。
「那家伙的事,你能保證?」她不禁正色的問。
他紅了臉。皇上行事無常,他如何能擔保什麼,說這話難怪被質疑。
「呃……太麗娘娘與您交好,皇上自是愛屋及烏,知曉她若出事您定會傷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動她的。」他解釋,而這話也不假,南宮策顧及她,對太麗並無殺意。
謝紅花嘆了口氣,算是相信了他的話,抬頭望了望他。「對了,前一陣子張大人詐死,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皇上又要你去做什麼?」那日冊後大典上,她見他沒死也是又驚又喜,一直想找機會問他這事,今日踫巧遇見,就順道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