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念在盛家逗留了到初五,初六一早,便在徐蘊瑩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推着行李箱,離開了盛家。
“媽,天冷,你進屋吧。”
白小念笑着說,彎腰,伸手,摸一摸抱着愛嬌地抱着徐蘊瑩大腿的小男孩,“陽陽,姐姐走啦!”
“姐姐什麼回來?”小太陽眼眶紅紅的,蹭着徐蘊瑩的腿,小嘴緊緊地抿着,滿臉都寫着不高興和不捨得。
徐蘊瑩也期待地看着白小念。
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縱使生分了,隔閡了,還是牽腸掛肚着,這就是母親。
“放假了,就過來看你……你們。”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週末也可以回來啊!”徐蘊瑩笑着說。
白小念心頭一緊,勉勵自己始終笑着,“工作比較忙,週末就不想來回折騰,想睡懶覺。”
徐蘊瑩愣了一愣,也笑着,“女孩是該多睡美容覺。”頓了頓,“小念,那人對你好嗎?”
那人?
那人是誰?
白小念呆了十幾秒,才意識到徐蘊瑩問的是她的那個男朋友。
“挺好的。”白小念輕輕地答。
周瑾確實是個挺好的男人。可惜,世間可愛的女子那麼多,她不是他的堅定選擇。
“交往多久了?”徐蘊瑩試探着問,“下次帶過來讓媽瞧瞧?”
“定下來,就帶過來給您看。”白小念的聲音依舊輕輕的。
徐蘊瑩“噯”了一聲,拍拍女兒瘦弱的肩膀,“一個人在外頭,萬事小心,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嗯,我知道。”白小念低頭刮一下小太陽挺挺的鼻子,擡頭,對徐蘊瑩笑,“媽,你也好好保重!”
白小念的笑容明豔如這天的陽光,好像母女之間過往的陰霾都已散去。
但是,徐蘊瑩無比清楚並不是這樣子。
白小念是個死心眼,她死心眼地無法遺忘顧以瑾,也死心眼地想不通徐蘊瑩爲什麼那麼快就忘記了白父,嫁給了盛晟。
正因爲想不通吧,白小念拒絕了盛家的司機送她去車站,而是一個人推着行李箱,走出母親的視線。
當一隻溫暖的大手搭在徐蘊瑩的肩膀,她的眼淚再也控不住,低泣:“小念她還是怪我。”
盛晟望着那始終沒有回頭看母親一眼,外柔內剛的女孩子,笑着說,“沒關係。女孩都要成爲新娘的。等小念真的遇見那個對的人,嫁人那天,就會懂你。”
“都怪你,騙我先斬後奏。”徐蘊瑩嗔怪自己的丈夫。
年近五十,依然丰神俊朗的男人只是笑着睇一眼妻子,彎腰抱起他的小兒子,“只怪有人被騙得心甘情願。”
白小念在車站遇上了顧以瑾。
深灰色的大衣裡,一身黑色的西裝,比國際名模還要英俊帥氣,手裡拎着一隻跟她同款的灰色行李箱。
白小念背過身,不想被顧以瑾發現,心道:這人爲什麼會出現在車站?
“白小念。”
熟悉的溫潤嗓音如魔音繞耳。
白小念僵硬數秒,調整面部表情,轉過身,淺笑如花:“顧哥哥,好巧。”
“你回遂城?”顧以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