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白小念再次收到YYX寄來的明信片。
寄信地址是風城。
在明信片中,YYX告訴白小念,她已經回國定居,不過,沒有提及之前見面的舊話。
YYX對白小念道,“你說,對方不愛你卻糾纏你,你有去證實過嗎?若是證實他真不愛你,你又何必一直作繭自縛呢。”
白小念翻到明信片背面,上頭印着風城的一座白塔,被蔥綠的山環繞,霧氣氤氳,猶如仙境。
白小念想,是啊,現代人聰慧着呢,那些懂得及時止損、權衡利弊、善待自己的人才被人另眼相待;像她這種無趣死板、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堅持什麼的人,是一點深交的價值都沒有的。
白小念打開一個鐵盒子,細細地挑選了一張從S大雜貨店淘來的明信片。
背面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圖書館,傍着湖水,和遠方的山,脈脈相往,沐浴在日光之下,景色幽謐。
取出鋼筆,忖思良久,白小念寫下三個字,“因爲愛。”
不是說,所有的分開,理由只有一個,愛得不夠。
所有的堅守、停留、徘徊的理由卻不單單是愛,還有**、利益。
那麼,白小念如今的糾結,那天晚上,她選擇拉住林瑜森衣袖的理由卻是純粹的、唯一的。
白小念要抽離霍靜深的世界,反而是因爲愛情——若是他們在一起,將會毀了他。
白小念將明信片裝進包裡,吃過午飯,便去S大授課。
今天是三節大課,結束後,已經四點。
白小念掐着點,趕到郵局,把明信片丟進郵筒裡。
郵局旁邊就是工行,便進去取了一些現金。
出來後,正好和徐悠悠打上照面。
對方是來堵她的。
白小念清楚。
“白小姐,我們可以談談嗎?”
溫柔的嗓音,恬靜的笑容,眼前的女人如小白兔般嬌弱無害。
可是,怎麼可能呢?
女人一旦當了媽媽,菟絲花便也有了和歹徒作鬥爭的力量。
兩人去了校外的一家茶餐廳。
徐悠悠做主要了一個小包廂。
包廂裡,等服務生送上茶點離開。
徐悠悠對白小念道,“她家的卡布奇諾很不錯,你嚐嚐看,靜深以前常帶我過來。”
“……好,謝謝。”
白小念嚐了一口,沒有再碰。
喝慣了黑咖啡的她,不太喜歡卡布奇諾,太甜。如今的她嘗不得一點的甜。
白小念的視線滑過桌子上花瓶裡插的花:一枝紅玫瑰,初初綻放,色澤嬌豔,還掛着露珠,那刺也是堅硬的,能戳出血珠子。
“白小念,兩年前,我就認識了你。”徐悠悠彎脣微笑,眸光透着一股銳利。
白小念表情平淡,沒有接話。
“靜深用你的照片做了電腦屏幕、手機桌面。”徐悠悠又道。
白小念目光微閃,還是沉默。
“那張照片上,你趴在向陽的書桌上睡着了,露出姣好的半邊臉,窗外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窗臺啊、書桌啊、你烏黑的長髮上啊,睫毛上啊,星芒斑駁,恍如夢境。我當時還想,這是哪個明星的寫真照,可真好看。”
“叮”地一聲,是咖啡杯落到桌面上的聲音,恰似冬日的屋檐落下一顆凝結多時的雨珠,砸到白小念的脖子上,令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感覺到那一剎的冰寒!
“白小姐,請你不要跟我搶靜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