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言本來想說不用,可是嘴巴里確實有股怪味,難受的很。
她接過,神情淡淡的:“謝謝。”
蘇子濯沒有說什麼,抿着脣站在她邊上,看着她簌口。
她感受到來自男人審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只是簡單的漱了下,便直起身子。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的厲害,看向他的眼神,也比之前冷漠了不少。
她何雅言不是沒有心的,不是容他這麼踐踏的。
“如果你覺着委屈,我們可以不結婚,我想,之後我也沒有必要再配合你任何活動,我們的婚禮就此取消。”她神色有些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很痛。
可是,如果死死守着一份根本就沒有結果的感情,她也一樣被傷的遍體鱗傷。
她的心在滴血。
以前,她總跟自己較勁,可今天她見了寧清一之後,突然想明白了很多。
既然這個男人心裡沒有自己,她又何必這麼降低身份,她何雅言離了他,不是沒人要。
她將礦泉水遞還給了他。
蘇子濯有些愣神,似乎沒有想過有一天,一個陪伴自己多年的人,突然說要從自己生命中消失,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帥氣的臉上流露出迷茫,只是本能的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水。
只是,他還沒接到,她已經收回,轉身丟在她家門口大的垃圾桶裡。
她就這麼頭也不回的往裡走去,挺直了腰桿,那氣勢,竟然該死的帥氣。
蘇子濯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想要將她拽回來,可想着,自己不能給她什麼,又站在原地,直到她進屋,他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
何雅言進屋的時候,臉色依舊有些難看,不是不難受,而是已經疼到麻木。
這麼多年,她似乎一直是這樣,反反覆覆的疼着,只是這一次,狠了一點。
她也沒理會在客廳坐着看報的何父,直接上樓進了自己的臥室。
她不由自主的走向陽臺,站在窗簾後,看想屋外。
何雅言目光不由微變,她以爲,他已經走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沒有走,挺拔修長的身影斜靠在車上,低垂着頭,指尖的動作,顯然是在抽菸。
她目光閃了閃,看了會,雙眼有些發酸,脹脹的。
沒一會,她擡手一抹,手上全是水漬,臉上更是想洪水決堤了一樣,收不住,全是淚水。
她又站了一會,強迫自己轉身不再看他。
蘇子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
等她再次控制不去想去看一眼的時候,哪裡,他的車已經開走了。
她雙手抱着自己的雙臂,緩緩順着牆壁滑落,蜷縮着身子,就這麼坐在陽臺,哭的撕心裂肺。
寧清一在街頭只等了一會,男人便趕了過來。
嚴奕風下車,繞過車身,將副駕的車門打開,隨即看着已經走了過來的小東西,眉頭輕皺。
她小臉紅撲撲的,顯然是站着這麼一會曬的。
她皮膚本來就白皙,是那種白裡透粉的,太陽底下一曬,臉頰兩側的就很容易紅。
“怎麼不在裡邊等我。”他擁着她,有些心疼。
“我怕你一會路過找不到。”她看着他,如實回答。
男人睨了她一眼,示意她先上車,一邊說着:“以後等我不準再這樣,聽見了沒?”
“嗯。”她應了聲坐進去,隨後偏着頭,看着他將自己這邊的車門關上,又繞過車身打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來。
這樣的嚴大少,實在讓她有些看不懂。
她不記得自己記憶出現了混淆,兩人明明之前在電話裡似乎有些吵架。
不對,更確切的來說,是某人鬧彆扭了,有小情緒了。
男人自然感受到了來自他家嚴太太的,充滿探究的眼神。
他勾脣,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隨意的問道:“嚴太太,你準備這麼看到什麼時候?”
“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她突然貝齒咬着自己的手指,後腦勺枕着她這邊的車窗玻璃,歪着腦袋看着他。
“爲什麼這麼說?”嚴奕風挑眉,俊毅的臉上全是促狹的笑意。
他都不知道,原來他家嚴太太腦洞這麼大。
“不然爲什麼情緒變化這麼大,明明之前還很生氣,這會居然有不生氣了?”她小聲嘀咕着,不確定自己那句話又說錯了,引得某人再次生氣。
“嗯,只要我們嚴太太乖乖的,不隨便出去拈花惹草,我就不生氣。”他輕笑,低沉的笑聲從喉間溢出,低低的,很性感。
“誰拈花惹草了。”她不服氣的輕哼。
“嗯,沒有就好。”他神色淡然,彷彿真的沒有再生氣了。
寧清一抿着小嘴,眨巴了兩下,杏眸透着幾分猶豫,思慮再三,她覺着有些話還是有必要說的。
“嚴奕風……”
“嗯?”他偏頭,對於她突然這麼嚴肅的叫自己,有些不習慣,“怎麼了?”
“我,沒有後悔,至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後悔過。”她回答的很認真,那眼神,甚至都是看着他說的。
嚴奕風目光微閃,愣忡了好一會,纔回味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他心底不是沒有感動的,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動容。
他沒有想過,當時問了一句,她會記到現在。
突然,他邪氣一笑:“嚴太太,你這是準備以後後悔?”
寧清一呆愣的看着他,那蠢萌的模樣,真的有些蠢,傻氣的很。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告白了都,他居然就是這麼打趣自己的。
早知道,她就不說了,哼,讓他一個人隨便怎麼想去。
男人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騰出一隻,向着自己伸了過來,用力的扣着,語氣霸道極了:“這輩子都不要想着後悔,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
“那可說不定。”她不服氣的撅着小嘴。
男人笑笑,一瞬間,車裡的氣氛好像融洽了不少。
嚴奕風這輩子,做過最沒自信的事,就是娶了身邊的人。
他從來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過,即便她答應了自己的求婚,他依舊不安,擔心她不過是爲了顧及他的顏面,所以纔會在那麼多人面前應下。
可這會,真真切切的聽到她說不後悔,他覺着心裡跟蜜一樣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