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兒本身就是直性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巴巴的將麪條推到他面前。
她在他身旁拉了把椅子坐下,雙手捧着自己的小臉,一順不順的盯着他吃麪。
程煜打開,看着已經糊掉的麪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哪裡還能看的出來是麪條,分明就是麪疙瘩。
“怎麼是這樣,我明明做好的時候還好好的啊?”她蹙着眉,小臉都擰成一塊了。
程煜看了她一眼,抿着脣沒說話,優雅的挑起一筷子就吃。
李昕兒看不下去,一把奪過他的筷子,捧着碗就要去倒掉:“不要吃了,我重新給你做一碗。”
男人勾脣,伸手從她手裡將麪條端了過來,絲毫不在意:“等你重新過,我估計都餓暈了。”
他擡眸,淡淡一笑,看着她愣忡的模樣,眉宇間都散發着柔情。
“我中午沒吃飯。”他擔心她誤會什麼,故作解釋。
可程煜卻沒發現,這簡直就是越描越黑。
偏偏,還在遊神的李昕兒,竟然也沒發現,只是低頭看着他吃的香。
她都感覺一團麪疙瘩,一點都不好吃的樣子,可程煜卻把它吃出了意麪的味道。
他的食速很快,可卻沒有半絲不雅,反而顯得很有尊貴的氣勢。
程煜吃完,優雅的扯了紙巾摸了摸嘴角,擡眸看着她:“準備什麼時候走?”
李昕兒本來還一臉歡喜的神情,此刻瞬間沉了下來,那表情看着都快要哭了。
“你把時間給我,我讓助理給你訂票。”他彷彿沒有看到她眼底的難過,起身往樓上走。
驀的,李昕兒從他伸手飛撲了過去,緊緊的撲倒他背上,手腳並用的纏上了他,就像是小時候爬樹一樣,一點點的往上。
程煜有些無奈,眉頭輕蹙,大掌繞到身後託着她,擔心她掉下來。
她卻更是借力往上爬了兩下,直接趴在他頸側,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我不走,你別想着把我送走。”
“你先下來。”程煜拍拍她的小屁屁,示意她下來。
可是,李昕兒怎麼願意,好不容易爬上去,自然是一個勁的往上攀着,哪裡有要下來的意思。
“我不,我不,我不……我就不……”她鬧騰起來,絕對能令人抓狂。
這一點,程煜早就領教過。
所以,他也沒再勉強,皺着眉,揹着她上樓。
李昕兒看着自己奸計得逞,笑得一臉奸詐,她小手攀着他的頸項,臉貼在他臉側,側過頭親了親。
吧唧一下,絕對的響亮。
程煜手一抖,險些將她摔下去。
“李昕兒,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害羞?”他忍不住輕呵,在遇見她之前,他絕對想不到這輩子會被這樣的人給纏住。
哪有女人像她這樣的,動不動就主動親人。
程煜的出身,以及如今擁有的地位,身邊自然圍着轉的女人不少,他也不是沒見過,就是嚴奕風家的那位,他也見過。
可哪裡有背上這人這麼鬧騰的。
他記得,寧清一是屬於那種逗不逗就臉紅的,很好玩,特有意思,讓人忍不住想要逗逗的。
可背上的倒好,別說是逗了,就是真把她怎麼着,估計還不害羞的。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他忍不住抱怨了句,簡直就不是女人,一點都不害臊。
她趴着,不樂意的咬了他一口:“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嗎?”
程煜腳下一個踉蹌,實在是被她給雷到了,兩人險些在樓梯上發生意外。
他偏頭,睨着一副盛氣凌人的女人,俊臉竟是無可奈何:“李昕兒,你害不害臊的,一個大姑娘說這話。”
“我怎麼了,我說的是事實。”她不以爲然,趴在他背上,小腿還踢了他一下,“難道你沒對我做什麼,別吃了還不認賬。”
程煜這下是徹底給跪了,懶得和她爭辯。
他揹着她走向客臥,可偏偏,小女人又來勁了,小手擋在門口不讓他進去:“我不要睡這。”
“那就睡走廊。”男人沒好氣的作死就要將她扔下。
“不要,我要睡你房間。”她秉着不害臊的功力,成功的入住男人的臥室。
程煜將她丟在**上,眉頭擰得都能打結了。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衣櫥邊,拿着一套乾淨的睡衣,還有枕頭和被子。
她起身,一把扣住他,目光看向他手中的東西,冷着臉;“你要去哪?”
“這裡你睡,我睡客房。”他眉宇間有些疲憊,一連十二小時的手術,這會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她嘟着小嘴,不依。
程煜驀的將手裡的東西一摔,居高臨下的睨着她,單手叉腰,單手扶着額頭,對她,真的很是頭疼。
打她,罵她,他自己捨不得,吼她,她絕對能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程煜,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一點責任擔當都沒有。”
李昕兒承認,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
一般,不是最說不得男人不是男人的嗎,這等於是在質疑他們某些方面。
她瑟縮着腦袋,一雙大眼滴溜溜的望着他,深怕他一個刺激,直接將自己給宰了。
可男人沒有,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她被盯着都毛骨悚然了,剛準備敗下陣來,男人卻突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衣,轉身進了浴室。
重重的摔門聲,讓她一凜,隨即癱軟在**上,看着緊閉的浴室,微微發呆。
程煜推開淋浴間的門,直接打開花灑,衣服也沒脫,任由冰冷的水澆下來。
他雙手撐着牆面,冰冷的水劃過他的俊臉。
她那麼單純,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這樣的她,根本就不適合他複雜的家庭背景。
他用力的將她推開,甚至逃回了國內,不是他害怕負責,不敢承擔責任,而是害怕她和自己在一起,將來所受的傷害,是他無法承受的。
可是,她卻再次義無反顧的追了來,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闖入了他的生活。
他該怎麼辦?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程煜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倏地,一拳揮了過去,重重的砸在牆上,骨骼間蹭破了皮,血瞬間滲了出來,混合着冰涼的水,淡淡的血色順着牆壁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