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那句話,他要的不是一個擺在家裡的嚴太太,而是像現在一樣躺在身邊,有血有肉,會對自己撒嬌,會生氣的小妻子。
“不準再胡思亂想了,她喜不喜歡,那只是兒媳婦,你該問的是,你老公我喜不喜歡。”他下巴蹭蹭她的發心,低頭親了一口。
“可是……”
“沒有那麼多可是,現在,乖乖睡覺。”他大掌按着她的後腦勺,霸道的壓在自己胸前。
寧清一抿着嘴,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心裡卻愈發的沉重。
嚴嵐說的其實一點都沒有錯,如果不是自己,他完全可以娶一個門當戶對的,或者在事業上對他有所幫助的,而不是像她一樣,像個累贅。
如果,嚴嵐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能生,無法爲他們嚴家開枝散葉,她是不是更會反對?
而這些,寧清一已經無暇顧及了。
她心裡亂亂的,可窩在他懷裡,又不敢亂動,深怕吵着他。
後來,寧清一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只是,當她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時,黑暗中,嚴奕風卻是睜開了雙眸,若有所思的看着懷裡的人兒。
他想着下午嚴嵐對自己說的:“安妮有什麼不好的,你那樣傷她,她也不計較了,要不是我聽安妮說,還不知道你們結婚的事,她的家庭,就是這麼教她禮儀的嗎?”
嚴嵐多少是介意的,自己的兒子結婚,可她卻要從別人的嘴裡知道,這感覺,真的不太好。
“安妮那孩子,心裡還是有你的,既然現在都這樣了,我也不好多說,回頭我再勸勸。”
嚴大少不禁將懷裡的人兒摟的更緊了些,閉上眼睛,一會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被電話給吵醒的。
“誰啊?”寧清一真的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問着。
電話裡,嚴嵐聽着,忍不住皺了皺眉,語氣也有些冷:“一會我過來,你讓她收拾一下,晚點帶她出去。”
“媽,今天週末,即使要出去,也不用那麼早吧。”嚴奕風拿起**頭櫃上的手錶看了眼,這才七點半。
“她以爲豪門闊太太就是說睡到自然醒,然後無所事事晃一天,晚上再伺候你睡覺的嗎?”
嚴奕風聽着電話裡嚴女士吃人的聲音,都不敢反駁。
其實他家老佛爺發起脾氣來,真的是沒人鎮得住的。
寧清一怎麼都沒有想到,嚴嵐會帶着自己逛街,只不過,她身邊,跟着的永遠是安妮。
來到商場,嚴嵐領着她直接往服裝專櫃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着:“今天帶你來,是想讓你知道,身爲嚴太太,首先要注意的是自己的穿着,你代表的不只是個人,而是嚴太太的身份,是嚴氏的形象。”
寧清一小臉上儘量保持着溫和的笑意,可感覺臉都快笑僵了。
“在這方面你可以跟安妮學學,她對穿着很有講究。”嚴嵐說着,看了眼安妮。
安妮笑笑,有些牽強,心中卻說不出的苦。
跟她學又有什麼用,嚴奕風還不是不喜歡自己。
甚至,她之前還有意模仿過寧清一的穿着風格,可那男人也沒多看自己一眼。
這會,她聽着嚴嵐這麼說,竟是覺着有些諷刺。
只是,她這點小心思,自然此刻沒人在乎。
寧清一看了眼安妮,的確,坦白來講,她真的很優秀,不論從穿着,還是本身的氣質,都是格外出衆的。
可如果說,讓她刻意去模仿她的穿着,她心裡並不舒服。
那種牴觸,一來可能是因爲安妮和嚴奕風的關係,總感覺是有心迎合的,感覺自己像是安妮的替身一樣。
還有一點,她並不喜歡可以去模仿誰,做自己有什麼不好的?
不過,寧清一自然也知道,現在因爲嚴奕風的那場求婚,在南溪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她,她自然代表的不再是自己,而是要時刻保持優雅,不能給某人丟臉。
即便,咱們嚴大少根本就不在乎這點。
哪怕他家小東西把南溪給翻了天了,他也不在乎,依舊會把她放在手心裡**着。
嚴嵐站在一家專櫃前,目光掠過櫥窗上的那條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的荷葉邊袖擺透着幾分清秀,揹帶的深藍色長裙,顯得優雅,整體給人感覺不似正裝那麼拘謹,卻比普通的連衣裙多了分雅緻,不會顯得太過休閒隨意。
“去試一下。”嚴嵐將這條遞給寧清一。
她不禁小皺了下眉頭,這和她平日的風格有些不搭,她還是比較喜歡鬆鬆垮垮的t恤。
安妮隨便逛了逛,這會也看中一款,裁剪很別緻,關鍵在於下襬是用魚尾的方式收着,腰間又有意勾勒女性的身材,所以很適合平日休閒的派對時穿。
兩人分別去試衣間換了衣服。
“真不錯,真好看。”嚴嵐看着安妮出來,一個勁的誇着,還體貼的將她後背的拉鍊拉上,又將吊牌取了出來。
導購員在一旁看着,奉承的話自然少不了:“這位小姐,你婆婆對你可真好,真像是親母女。”
因爲兩人長得不太像,所以導購就猜着是婆媳。
寧清一剛拉開更衣室的門,便聽到這麼一句,一時間有些愣住了,手放在門上,沒有再往外推。
安妮笑着,有些羞澀,卻是沒有否認的。
嚴嵐拍着她的手,也是一臉的慈愛:“我也想要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兒媳婦,可惜我那兒子太不爭氣。”
“阿姨……”安妮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腦袋。
“哎,真想聽你喊我一聲媽。”
寧清一面色有些泛白,垂着的手緊緊揪着裙襬,目光直直的望向外面,腦袋有些空白。
她知道自己的婆婆不喜歡自己,可親耳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的。
她看了一會,沒有出去,而是折回更衣室,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又換上自己原來的衣服,抱着那新衣服出去了。
嚴嵐看着她還是原來的那一身,不由蹙眉:“怎麼沒換?”
“我覺得安小姐可能比我更適合。”她莞爾勾脣,笑意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