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解開之後,杏仁糖晃到她面前,她卻看也不看一眼,想了下,他只好丟進自己嘴中。
她瞪大眼,又委屈地扁起嘴。「你這個人真的很沒誠意,說要給我吃的,結果……」
一肚子怨怪話語來不及說盡,她的嘴便被他封住,唇舌間推送著糖,感覺他的舌不斷逗弄著她的,一股暖意從胸口散至四肢百骸。
「好不好吃?」半晌,他啞聲問道,吮吻著她柔女敕的唇。
石榴粉臉羞紅,氣息紊亂,不敢再張口,就怕她一旦讓步,他就要吻到海枯石爛去。
「不好吃?」他笑,漆黑的眸貼得極近。
她閉上眼,不敢再看他如湖水般深邃的眸。
就是這雙眼!老是瞧啊瞧的,瞧得她著了他的道。
「你不可以這樣親我啦,現在是上班時間……」他的氣息逼近,她羞澀地別開臉,卻安撫不了因為他接近而失控的心跳。
「是嗎?可是你不知道,我一直想這麼做。」卓弁貞不容拒絕地以舌圈畫她紅艷的唇,就在她微微啟口的瞬間,隨即鑽入,不再像剛才慢條斯里的逗弄,而是像要吞噬她般地狂亂深吻。
他的目光總跟著她打轉,兩人同處一室,她身上的香氣一直誘惑著他,挑戰他向來自持冷靜的心,能憋到現在,連他都想為自己的自制力鼓掌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嘴里有糖耶!」想害她噎死嗎?
她氣喘吁吁地推開他,驀地發現他的雙手非常不規矩地滑入她的衣衫底下,嚇得她瞠目瞪他,卻在他漆黑眸瞳里看見露骨的,不禁羞赧地垂下臉,伶牙俐齒全都收了起來。
他張口,吞噬了她嘴里的糖,吻得濃烈而深入,直教她快要喘不過氣,想要反抗,反而全身無力地癱在他懷里,感覺他的指撫上她腰間的肌膚,不禁起了細細的疙瘩,但也因為他指尖的熱度,教她渾身毛孔像是瞬間綻放開來……
「弁貞……抱歉。」
突地,門被推開,一道厚沉偏冷的嗓音竄入,石榴頓時瞪大眼。
「兆宇,你怎麼來了?」桌弁貞快速拉緊她的衣服。
始終背對著門的石榴直瞪著他的喉結,有股沖動很想狠狠咬上去。眼前的狀況這麼尷尬,到底要她怎麼辦才好?
她應該趕緊起身,還是當鴕鳥埋在他胸前算了?
最氣的是,開門的人都發現里頭的狀況,為什麼還不走?一般人不是都會立刻關上門,暫時退避的嗎?
好歹給她一點時間,平息一下心里的躁動啊!
「听說異國風正在找國內的香草團,我手頭上有一些廠商資料,也許你可以派上用場。」卓兆宇視而不見坐在他懷里的女人,逕自走到桌前,將資料交給他。
「謝了。」
卓兆宇瞥了眼已經僵化的女人,又淡聲問,「最近公司有流言傳出,不知道你听說了沒有?」
「流言?」打從身為八卦傳播站的禮安住院之後,他少有機會听見流言。
「听說爺爺留給你一條手鏈,也听說好像只要你能夠娶得擁有手鏈的女人,就能夠得到繼承權。」卓兆宇說得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窩在卓弁貞懷里的石榴一怔,想起前陣子,四方集團為了繼承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她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卓煜也是繼承候選人之一,但他為了柳橙放棄了繼承,也言明他本來就不是繼承人,卓老總裁留下的指令,不過是他老人家臨終前的一點樂趣。
只是……誰拿了她的手鏈給卓老總裁的?那人必定和她當初遺失手鏈有關。
「誰在胡扯?」卓弁貞眸色微凜,大手依舊輕貼著她的腰際,像是在安撫她。
「天曉得。」卓兆宇又看了懷中的人一眼。
石榴背對著他,不懂那道火熱視線到底夾雜著什麼意思。
「……」卓弁貞黯然無語。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並不欠我,放手去爭取你想要的。」卓兆宇若有所思地說著,「我先走了。」
前陣子,他和卓煜起了點沖突,卓煜不經意說出弁貞他欠他的話,他听得一頭霧水,追問之下,還是讓弁貞四兩拔千斤地閃躲過去。
他不是非知道答案不可,畢竟他曾經欠過他什麼,他也都不記得了。他的腦中存在的只有從手術之後,五年來的記憶。
卓兆宇曾經患有腦瘤,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就在他完成手術,喪失記憶後,在當時還健在的卓家二代挑拔之下漸漸走樣。
卓弁貞內心五味雜陳,陷入沉思,就連卓兆宇何時走他也沒發覺,直到懷里人掙扎著要起身,他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石榴站起身,瞅著他異樣的表情。
「沒事。」
「看起來不像沒事。」她皺起眉,想要撫去他眸底濃濃的愧疚。「你欠那個人什麼東西?」
卓弁貞扯唇,笑得苦澀。「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沒有辦法還嗎?」
「找不到。」五年來,他試著要去尋找,卻是音訊全無。
看著他難揚笑意的消沉神態,她忍不住傾前環抱住他。「沒關系,你跟我說,我幫你找。」
他和當年最大的不同在于,那時候的他憤世嫉俗,卻又心機深沉在鏡頭前展現自己有愛心的一面,眼前的他,不若過往囂狂,總帶了抹淡淡盡情,但仔細一看,仍能在他眉眼間發現一抹壓抑,那讓她莫名的不舍,心像被什麼壓著,渴望見到他打從心底開懷大笑。
「找不到。」
「嘿,干嘛這麼肯定?」她想逗他開心,于是揚起腕間的手鏈。「喏,不要說我沒提醒你,我欠你一個願望喔,想差使我就趁現在。」
卓弁貞微揚起眉,明白她的心意,感動的輕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但說出口的話卻很不正經。「那麼,我可以要求繼續剛剛未完的事?」
「喂!願望不是這樣用的。」啐,才心疼他而已,居然馬上得寸進尺。
「那就先欠著吧,改天再用。」他輕輕松開她的手,「回去工作,要不然我要是把持不住自己,那就是你自找的。」
石榴咬著下唇,飛步溜回坐位,拿起文件夾立在桌面,隔絕他的視線,怕他的注視太露骨,更怕自己被他看得色令智昏,把自己獻給他。
卓弁貞笑睇她可愛的動作,然而垂睫的,笑意盡退。
流言到底是打哪來的?要是不趕緊撲火,就怕幾個大老會找上門來,更糟的是,說不定會有人知道當年拿著手鏈找爺爺的人是靜涔,如此一來,豈不是可能讓石榴受到傷害?
微眯起眼,他付著,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夠保護她不愛到任何傷害。
第7章(2)
幾天之後,卓弁貞的猜想果然成真。
一早進公司,便見到稽核經理彭少懷在他辦公室等他。
「石榴,你先到秘書室。」卓弁貞當機立斷,要心上人遠離這個是非空間。
石榴被擋在門外,偷覷著里頭的幾個人。他們個個西裝筆挺,看起來雖談不上慈眉善目,但也還算和顏悅色,真搞不懂為什麼卓弁貞的臉色微變了下?
「好。」她想,大概是要談公事吧,她什麼都不懂,待在里頭,反而礙手礙腳。
不過,這種時候,她應該先去泡茶招待吧。
石榴走後,卓弁貞帶上門,走到座位上,勾起一貫懶懶的笑,看著幾個集團元老。「彭叔今天怎麼來了?還不到季末的稽核,現在來,會不會太早了點?」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我和卓煜一樣都不具備繼承人資格,爺爺留下來的遺物,純粹只是臨終前的趣味游戲。」他不以為意地笑著,坐在辦公椅上,一副正準備辦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