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看出侯紹儀的人品,但她當時毫無所覺,幸好侯紹儀先背棄了她,她才找到真正屬于她的良緣。
說起來,她要謝謝侯紹儀,謝謝他的沒眼光,謝謝他的狼心狗肺,讓她現在那麼幸福!
第十章 雙喜臨門(2)
陸淺平毫無意外的成為了香餑餑,各方媒人的請托相繼而來,每天都有人上門提親,開出的條件一個比一個好,找的都是陸慕娘,讓她直呼吃不消。
所以陸淺平做了個決定,他告訴所有上門的媒人他和裴班芙的婚期就定在半個月之後,從此再沒人上門提親,讓裴家也清靜了許多。
裴班芙定下了婚期,王意菱卻帶來了家里要為她說親的壞消息。
「芙兒,我真羨慕你能和喜歡的人成親。」兩個人關在裴班芙房里說悄悄話,王意菱愁眉不展,不時地嘆著氣。
裴班芙眼眸轉了轉,幫著出主意,「不如……我把你要說親的事透露給東承哥知道,可能他一受刺激就鼓起勇氣向你求親了。」
王意菱蹙眉搖頭,「我太了解他了,他那個人死心眼,肯定會認為,既然如此,他更加不能耽誤我,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向我家里提親的。」
裴班芙蹙起了眉頭,「難道要等你家里給你定下親事再來追悔嗎?菱兒,要知道,以你的家世背景,說的人家自然也是門當戶對,可容不得你兒戲。」
聞言,王意菱酸澀地道︰「難道我只能听從父母之命,嫁給一個陌生人嗎?」
裴班芙正色道︰「菱兒,反正你現在也沒退路了,何不向你爹娘稟明你喜歡東承哥呢,說不定他們只希望你幸福,根本不會計較東承哥的背景。」
听了這話,王意菱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該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
幾日後,王意菱又上門了,她急急忙忙地把裴班芙拉到房里說話,這回她歡天喜地的,前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芙兒,你猜怎麼著?」不等裴班芙猜,王意菱就迫不及待地道︰「我爹娘答應了,他們答應了!」
裴班芙也很是激動,「真的?」
「嗯!」王意菱重重點頭,抿嘴笑道︰「不止如此,我爹還讓東承哥去跟著他學做生意。我爹說,意君要走科舉,王家商行總要有人繼承,若是一年後東承哥能在商行獨當一面,就答應我們的親事,他們說,不會勉強東承哥入贅,只希望我們成婚後能住在王家附近,彼此有個照應。」
裴班芙贊不絕口地道︰「菱兒,你爹太開明了,你早該找他們商量才對,就不必苦惱那麼久了。」
王意菱興沖沖地道︰「我現在就去告訴東承哥,這下他沒理由再裹足不前了吧!再不從,我可要踩他一腳了。」
裴班芙撫掌笑道︰「東承哥肯定什麼理由都沒有了,他會高興得跳起來,抱著你轉三圈!」
半個月後,陸淺平和裴班芙如願以償成親了,在那之前,兩人趕著換庚帖、下聘禮婚書。
在陸淺平的堅持下,小定、大定,禮數一個不少,雖然時間上比較趕,但他要給裴班芙一個正式的嫁娶,不讓他人拿來說嘴,也不讓人看輕她,認為她曾被退過親就隨便對待。
成親當日並無張揚,喜事小辦,席開六桌,請了裴家的親朋好友,村里比較相熟的人家和裴一石的學生,以及王意菱、王意君姊弟。
縱然沒有鋪張,但整個裴家也是喜氣洋洋、喧鬧歡騰。
喜房設在陸淺平的房間,陸慕娘花心思重新布置了一番,而裴班芙原來的閨房就改成了陸淺平的書房。
雖然新房在裴家,但禮數還是做足了,裴班芙在喜娘的監督下,認認真真的拜別了裴一石和裴再思,三個人臉上一點離別不舍的愁容都沒有,均是笑容滿面,尤其是裴一石,更是撫須笑個不停,十分滿意今日小倆口能成美眷。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裴班芙自個兒在房里等陸淺平,本想著左右也無事可做,她想先去洗沐,又想到喜娘千交代萬交代,新娘子不能離床,需得等新郎館來掀蓋頭,即便這個家跟這間房間她熟悉得很,也不能破壞禮俗。
所以她只能百無聊賴的坐在床沿等待,時不時掀起蓋頭來透透氣,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各種事。,
思及今晚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兩人就要做真正的夫妻了,她心怦怦直跳,她可是什麼都不會啊!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到這里,她的臉蛋禁不住紅透了。
驀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裴班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整個人瞬間緊張了,她以為陸淺平要跟賓客們應酬,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
隨著她的心跳加快,房門被打開。
陸淺平走了進來,看著他的新娘子正經八百的端坐在床上,她蒙著紅蓋頭,雙手緊張的交疊在膝上,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從沒想過,他的婚禮會是這種形式,他從沒想過,他的新娘會穿著鳳冠霞披坐在他面前,靜靜的等著他去掀蓋頭。
原來他的姻緣在這里,這是他在前世的幾段感情都無疾而終的原因嗎?
他很慶幸自己前世是單身,如此,芙兒才能是他唯一的妻,他也才能完完全全屬于她。
「淺、淺平哥?」人明明進來了,可等了半天卻毫無動靜,裴班芙潤了潤唇,不安的開口。
「我在這里。」陸淺平向前幾步,他拿起喜秤,輕輕挑起紅蓋頭,看到了薄施脂粉的裴班芙,她臉上染著紅暈,淡妝的她雖然讓他有些不習慣,但也比平時更加動人。
他道︰「芙兒,你今天好美。」
裴班芙被他看得耳根子發熱,她垂下眼眸,「淺平哥,你不要這樣子看我,我會害羞。」
「我在看自己的娘子,有什麼可害羞的?」陸淺平把她頭上沉重的鳳冠拿下來,調情道︰「況且都還沒開始呢,你就害羞,等一下怎麼辦?」
裴班芙的臉更紅了,再不懂事,她也知道他說的是行房之事。
陸淺平一臉溫柔的看著她,「原來你害羞起來這麼可愛,以後我得常常讓你害羞才行,才能見到你這麼可愛的一面。」
此時的她身上有幾分女兒家的情態,和過去當他是淺平哥時不同。
裴班芙求饒道︰「淺平哥,你別再逗我了,那個……咱們是不是要喝那啥合巹酒了?」
「自然是要喝的。」陸淺平微微一笑,目光如水,他拿起兩杯合巹酒,一杯遞給裴班芙,他在她身邊坐下,然後舉杯道︰「飲過交杯酒,今生共白首。」
裴班芙也舉起酒杯,她繞過他的胳膊,淺笑道︰「喝了這杯酒,今生今世長相守。」
兩人說完,都將交杯酒一飲而盡。
陸淺平取下她手中的空杯盞,連同自己的空杯放到了桌上,他吹熄了房中兩盞燭火,只余一盞。
裴班芙知道真正的洞房花燭夜要來臨了,心不由得狂跳起來。
陸淺平走向她,他放下了繡著合歡花的大紅床帳,把嬌羞不已的裴班芙壓在身下,替她寬衣解帶。
這舉動令裴班芙很是手足無措,頓時面紅耳赤,「淺平哥,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他的手探進她的寢衣里,踫觸到她細滑的肌膚,下月復不由得一陣火熱,一瞬間,熾熱的唇已含住了裴班芙的唇瓣,他結實精壯的身子磨蹭著她少女嬌柔的身子,大手揉撫著她又軟又綿的胸脯,他的分身抵著她的花心,每一下的摩拿對他都是折磨,也是歡愉。
裴班芙閉著眼,身子不敢動彈,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濃重混濁,他的身子越來越緊繃滾燙,像在強忍著什麼似的。
她動了動身子,不安地道︰「淺平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前世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性生活了,此時面對嬌美的小妻子,一股血氣沖了上來,他想在她面前力求表現,那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裴班芙未曉人事,她是第一次,可被他的「表現」嚇傻了,她不知道做夫妻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要這麼親密,親密得她無法想像……
第十一章 治河出了名(1)
裴班芙的新婚生活如魚得水,她沒有難伺候的婆婆,陸慕娘待她像過去那般,甚至更好,陸淺平就更不用說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老牛吃女敕草」,還越來越得心應手,夜夜都吃得很歡,因此對她這個小嬌妻有求必應,寵溺得很。
陸淺平有了舉人身分,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極有天賦的他會朝會試邁進,可他卻宣布了不會再求進士功名,他只想治河,不想當高官,而現在有了舉人功名就夠他實現理想了,不必浪費時間求取進士功名。
「淺平,你覺得會試是浪費時間?」裴一石詫異地問,這種理論可是前所未聞。
所以淺平並不是沒把握才放棄,而是覺得沒必要,這可真是……真是自大的很啊!不過他喜歡、他欣賞,他的孫女婿有這等自信他很滿意。
「是的,爺爺。」陸淺平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我研究過了,本朝天子即位以來,大岳的河道總督已換過十八人,而大岳的運輸命脈——東河,仍是年年水患,且東河事關京畿,因此我很想親眼去看看,只不過,沒人會將整治東河的要務交給我。」
裴一石模了把胡子,「那是自然的,會交給你才奇怪。」
陸淺平正色道︰「所以,我打算自請去岐州治河。」
「什麼?」屋里所有人都驚跳起來,岐州之前的水患十分嚴重,現在也沒有比較好,他居然要去岐州?
陸慕娘急道︰「淺平,其實你也未必要治河,現在天下平定,很多官職都缺人,你現在有了舉人功名,又是解元,要當上知縣、通判都算易事。」
陸淺平卻是微微一笑,「我這解元身分要任職河工更是易事,畢竟自願要做苦差事的少之又少。」
陸慕娘一听更急了,「知道是苦差事你還要去?」
陸淺平收起笑容,看著焦急的陸慕娘,道︰「娘,我當初為了什麼而考功名您忘了嗎?如今考取了功名,自然要實現理想,又怎可本末倒置?」
陸慕娘啞口無言,她求救地看著裴班芙,希望她出言相勤。
不料,裴班芙卻是支持他,「淺平哥,我陪你一塊去!都說夫唱婦隨,咱們夫妻把河治好,讓百姓再不受河患之苦!」
裴再思看著無力的陸慕娘,勸道︰「慕娘,男兒志在四方,淺平有此志向,我們應當成為他的後盾才是,我相信淺平,他一定能做到他想要的,況且治河是有利天下蒼生之事,我們應當為他應援。」
葉東承也幫腔道︰「是啊,大娘,淺平這能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若是把河治好了,以後大家也不必怕大水來了,這是積福的事,我們應當鼓勵才是。」
他已答應了王家的考驗,很快就要住到城里的王家商行去,由頭開始跟著王伯父學習了,他殷切期盼一年後能通過考驗,絕不辜負王意菱堅定的情意。
陸淺平向家里說明志向後便自請去岐州治河,他給河道總督寫了信,由一位極為欣賞他的國子監老師引薦。
他對自己有信心,因此在等待的時間並無患得患失,與裴班芙過著悠閑的新婚生活,每天帶著裴元瑛、裴元康上山下海、野游烤肉,閑暇時便他作畫,裴班芙寫話本,夫妻倆努力掙錢,陸淺平希望在離開之前能給陸慕娘留一筆銀子。
他的志向在治理東河,若有機會,他隨時可能上京,陸慕娘身邊有銀子傍身、他也能稍稍安心。
不久,派令下來了,陸淺平被派去岐州的太黎縣任河道主簿,專務岐州河工,雖然官小,但得償所願,很快便要啟程上任。
「娘親可要與我們同行?」私下,陸淺平還是象征性地詢問了陸慕娘的意思。
事實上,他不想陸慕娘跟著去,一來陸慕娘身子弱,長途跋涉怕她吃不消,二來到了岐州,也怕她水土不服,到時調理好的身子又要打水漂,兩個考慮都源自陸慕娘的身子孱弱。
陸慕娘想也不想便道︰「芙兒肯定要跟著你去,在身邊照顧你,家里還有兩個孩子,沒個女人操持看著怎麼行?再說我這身子好不容易調養得七七八八,也不想去陌生地方,我還是留在家里習慣些,家里有你裴大叔……你岳父,你不必擔心我,盡管去實現你的理想。」
陸淺平也沒再多加勸說,他直接取出一疊銀票,道︰「這里是兩百兩銀子,娘收好,想用在哪里都隨您。」
陸慕娘知道他一直在作畫賣錢,也因此才有銀子給裴班芙下聘,可她沒想到他的畫那麼值錢,居然攢了那麼多銀子。
她連忙把銀票推回去,「我在家里用不到銀子,留下二十兩就好,其余的你帶去,你初初上任,肯定有許多地方要打點疏通,要參見上司,要宴請同僚,又要買小廝和幫你辦事的,做為官老爺,還要做幾身新衣裳才體面,身邊要有銀子才行。」
陸淺平突然瞬也不瞬地看著陸慕娘,「娘懂的真多。」
陸慕娘心里猛地一突,強笑道︰「都是從前听別人說的。」
見她很是不安,陸淺平沒再追問下去,他又把銀票推到陸慕娘面前,「要到外地上任,我早已預留了一份,這些是給娘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的,娘就收起來吧,這樣我比較放心一些。」
听他都安排好了,陸慕娘也不跟他推了,「那麼娘就暫時幫你保管,以後給你買房養娃。」
安排好了陸慕娘,陸淺平便帶著裴班芙到城里去。
一來,葉東承已經住到王家的商行了,他們要去向葉東承和王意菱辭行;二來,主簿的官位雖小,可也沒有一個下人都沒有的道理,裴班芙身為主簿夫人,更是不能沒有差使的丫鬟,兩人跟裴再思商量過了,決定買一個小廝和一個丫鬟,帶到岐州上任,而人牙子方面,也要王意菱請王家的總管幫忙看人,才不至于找到個添堵的。
王意菱對這請托自然是應承了下來,她笑吟吟地對裴班芙道︰「那以後我是不是要稱你一聲主簿夫人啦?」
裴班芙無所謂地道︰「你想怎麼叫都行,倒是你跟東承哥要成親時,不要忘了通知我們回來喝喜酒,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王意菱笑道︰「你放心好了,當然少不了要向你們要紅包。」
王意君听聞他們要去岐州,頓時眼楮一亮。
他之前跟著陸淺平一起念書時,便時常听陸淺平說起治河原理,久了也听出興趣來,他想跟去岐州見識治河,一邊向陸淺平請教鄉試的方方面面。
他想了想,開口道︰「淺平哥,我也想跟你們去岐州,看看你怎麼治河。」
聞言,王意菱驚訝了,「君弟,你說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