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司機早已載著沈岳和余鳳蘭前往酒店,寧夏則是自己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一路上的心情十分忐忑不安。
今晚是她嫁給沈蔚然後第一次出席大場合,婆婆生日宴的規模不比之前沈蔚然回國時沈家所辦的宴會小,她向來就不習慣這些社交場合,而她深深明白公公、婆婆不太喜歡自己,就怕在宴會上表現得不夠好,又會被婆婆拿來說嘴,也怕事先準備的禮物不合婆婆的意。
當她抵達酒店的宴會廳時,已經有不少人都到了,來參加的賓客基本上都是熟面禮,即使她不認識對方,也曾在電視或報章雜志上看過。
「這不是沈少女乃女乃嗎?來得可真慢。」
宴會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寧夏才走沒幾步,就被幾名姿色各異的美女給攔住。
「黃小姐、蔣小姐、吳小姐。」寧夏即使明白她們主動和自己搭話,多半不懷好意,但還是露出溫和的笑容。
這幾個人她都認得,假日時她常被婆婆拉著去參加所請的貴婦名媛茶會,其實就是應酬婆婆的一群貴婦朋友和她們的女兒,婆婆說這是基本的社交,身為沈家的媳婦不能無故缺席。
這些貴婦和千金們會聊的話題不外乎就是一些上流社會的八卦或是炫耀最近又買了什麼奢侈品,她光是陪笑就笑得嘴都僵了,在聚會上她根本不敢多說什麼,就怕多說多錯。
她會格外對這三個人有印象,是因為她們之前都參加了那場王子選妃的宴會,心里多少都對沈蔚然懷有愛慕,因此每次看到她時都死死瞪著她。
其中主動和白己搭話的,就是之前在宴會上主動找沈蔚然跳舞,但被拒絕的黃思語,黃思語每次都用恨不得撕碎她的眼神瞪著她,讓她頭疼不已。
沈蔚然都已經結婚了,竟然還有那麼多女人覬覦他,而擋桃花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到她這個沈家少女乃女乃的身上,但這可不是一般的桃花而已,各個都像豺狼虎豹一樣可怕……
「沈少女乃女乃怎麼會獨自前來呢?蔚然沒和你一起?」黃思語媚眼微眯,語帶輕蔑。
有這麼多樣貌家世都比寧夏好上千百倍的千金任由沈蔚然挑選,偏偏他選了一向不被其它人當成對手的寧夏,令人跌破眼鏡,也讓眾女人是既羨慕又嫉妒,而黃思語之前雖然被沈蔚然當眾掃了臉面,但她還是心儀他,只好把怒氣都拷嫁到寧夏身上。
外界都在盛傳,寧夏在婚後不僅不得公婆喜歡,就連沈蔚然也對她很冷淡,整日忙于工作,很少看到夫妻倆一同現身。今天是余鳳蘭的生日宴,寧夏連婆婆的生日宴都獨自出席,豈不是坐實了這些傳言?
「蔚然還有公事要處理,晚一點才會過來。」黃思語明知道她是沈蔚然的妻子,還特意在她面前叫她老公叫得這麼親熱,擺明了是故意挑釁,但她仍堆起笑容,應付她們最好的辦法,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丈夫這麼忙碌,你肯定覺得很寂寞吧,不過……」黃思語稍微打量了下寧夏,露出為難的表情,才又接著說道︰「有時候是因為妻子沒有吸引力,所以丈夫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苞在黃思語身旁的兩位千金听完黃思語的話後,都忍不住掩嘴而笑。
「不知道黃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寧夏努力維持住笑容,克制著想翻白眼的沖動。
「寧夏,身為女人就要懂得打扮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你臉上的妝淡到都像素顏了,而且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妝畫得這麼隨便。
還有,既然是出席重要場合,好歹也去丟一下頭發,別個發夾就出門,讓人覺得不夠尊重宴會主人。不要以為嫁人後就能疏于自我管理,否則很容易管不住丈夫的心。」黃思語假裝好意提醒,實則句句諷刺。
聞言,寧夏慢條斯理地回道︰「听說女人一過了二十五歲,不僅代謝會變差,膚況也不如年輕時那麼好,勤于保養是應該的,但我現在的膚況正好,若是用濃妝掩蓋自然膚質,不趁機好好展現,以後豈不是沒機會了?就不勞你們替我費心了。
至于頭發……我認為心意不是光憑下了多少功夫打扮就能評斷,太過華麗反而暄賓奪主,搶了宴會主人的風采。」她看著黃思語的臉色漸漸轉青,頓感大快人心。
黃思語和身旁兩位千金的年紀都已經超過二十五,而她比她們都還年輕幾歲,狠狠踩中她們的痛處。
「夏夏,我來遲了。」剛踏進宴會廳的沈蔚然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寧夏,他大步來到她身旁。
今晚她穿著他選的晚禮服,這件禮服展現了她姣好的身材,但又不會太過暴露,發上只別了瓖有白鑽的發飾,任由微卷的深褐色長發披散在一邊的肩上,沒有長發逸蓋的一邊則露出白的肩頭,整體造型簡約典雅,如又不失嫵媚。
「蔚然!」出聲的人不是寧夏,而是黃思語和她身旁的兩位富家千金,三人一見到英姿煥發的沈蔚然,紛紛露出自認最美好的姿態和笑容,想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沈蔚然恍若未聞,不過他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從來不會特意去搭理對自己投以愛慕的女人,婚後更有理由不予理會了。
他伸手攬住寧夏的縴腰,將她攬在身側。
「工作辛苦了。」寧夏雖然不習慣在人前和他有過多親密的舉動,但並沒有抗拒他,他們是夫妻,在人前多少還是要做做樣子,避免又有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語。
「習慣了。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沈蔚然狀似好奇地問道,其實他多少已經听到一些了。
寧夏將黃思語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沈蔚然听,果不其然,黃思語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副恨不得立刻掐死寧夏的模樣,不過寧夏並沒有放在心上,黃思語再生氣也不可能當眾對她動手。
「蔚然,你听我說……」黃思語急著想解釋清楚。
至于她身旁的兩位千金眼見情況不對勁,早已默默遠離是非之地。
「沒想到黃小姐這麼擔心我們夫妻倆的相處情況,不過你的擔心很明顯是多余的,我很喜歡夏夏這個模樣,是我要她別在臉上涂抹太多化妝品,沒有人希望在親妻子的時候,親到一嘴的化學產品。」
沈蔚然的指尖輕輕撫上寧夏吹彈可破的柔女敕臉頰,雖然這番話是刻意說給黃思語听的,但是不得不說,在這樣柔女敕的肌膚上涂抹一堆化學品,簡直太過糟蹋。
寧夏愣愣地回望著他,能清楚感受到他正撫模著自己的臉蛋,動作溫柔,害她不由得一陣心跳加速。而且他剛才說……親!這里可是公眾場合啊!
沈蔚然勾唇一笑,接著說道︰「我也喜歡夏夏柔順的長發,尤其是她長發披散在我……」
「蔚然!」寧夏的俏臉早已紅成一片,他當著眾人的面在胡說八道什麼,再說下去就是限制級畫面了。
她知道沈蔚然不是會特意對旁人解釋的人,很明顯的他是故意說給黃思語听,是在為她討回公道,當然,他也有可能是想藉機故斷這朵未經批準、擅自盛開的爛桃花,畢竟沈蔚然之所以會想結婚,就是為了打發父母和一些不請自來的鶯鶯燕燕……
「你們!」黃思語氣急敗壞地瞪著他們,明明當初最有資格也最有機會成為沈蔚然妻子的人是她,因為沈家雙親都中意她成為兒媳,沈蔚然向來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她以為他會听從父母的意見,沒想到突然被寧夏橫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