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惡有惡報,刺殺

雲夕可不會相信蘇明發的任何一個字眼,“你這些話,還是到時候對着縣太爺說吧。”

戴燕翎最見不得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狠狠吐了他一口水,眼神鄙夷而帶着憤怒,“我再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男人了。”

蘇明發雙手被綁着,還是不斷地磕頭,“都是這婆娘心思狠毒,我立刻就休了她,不關我的事啊。”

蘇韓氏回過神來,直接掙開了草繩,“蘇明發,我和你拼了。”

她的指甲狠狠撓上了蘇明發的臉,抓得蘇明發滿臉的血痕,不斷地發出慘叫,“你這個毒婦,放開我。”

在掙扎之中,蘇韓氏更是壓上了蘇明發受傷的腿,蘇明發的腿發出嘎吱的聲音,就這樣骨折了。

雲夕冷眼看着這夫妻反目的鬧劇,只等天亮就送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咱們家的火就是他們放的嗎?”杜一福的聲音微微顫抖着,看着被燒黑了一大塊的蘑菇房,帶着恨意的眼神落在這對夫妻身上。外頭的動靜弄得這麼大,他怎麼可能一直都沒醒。這蘑菇房是他辛辛苦苦建造的,裡面的蘑菇也是他養的,裡面裝着他全部的心血。

雲夕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他身後。

像是看出她心思,杜一福扯了扯嘴角,“你大娘或許是因爲懷孕了的關係,睡得比較沉,沒有醒來。”

他死死地盯着單方面打蘇明發的蘇韓氏。

其他人看不過去,終究將他們兩人拉扯開來。

蘇韓氏眼淚和鼻涕糊成了一團,“我們兩個要是出事,我家裡那四個孩子可怎麼辦啊。”

這時候纔想起孩子,早幹嘛去了。雲夕依舊鐵石心腸,不爲所動。

蘇明發臉上的血流了下來,他惡狠狠地看着蘇韓氏,“都是這毒婦的錯,是她提出的建議。”

雲夕懶得聽這兩人再說下去,乾脆利落兩個手刃過去,敲暈他們,又重新把他們捆綁好。做完這一切,她擡頭看向陶天功,“等天亮了,我就送他們去衙門。至於蘇家的那幾個孩子,到時候就送回蘇韓氏孃家吧。”

蘇家的孩子是可憐,但是被莫名其妙放火的杜家更可憐好嗎?今天若是不小心出了差錯,只怕杜家上上下下命都要沒了。想到這裡,雲夕就恨不得將這兩人碎屍萬段。

殺人放火本來就是最受世人唾棄的,因此陶天功和陽河村的村民也不至於嘰嘰歪歪一些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話語。住在這附近的人更是對這對夫妻恨得牙癢癢的,尤其是李大娘。她家距離蘑菇房可近了,這火要是再多燒一刻鐘,連她家也別想逃得過。

陶天功揮揮手,示意幾個人先將這對夫妻放在陶家,等天亮後再上衙門。

其他人也直接散開了,大半夜的被鬧醒,他們現在也困了,明天還得早起跟着一起進城看看呢。

杜一福直接掏出鑰匙,打開蘑菇房的門去看看裡面的情形。

蘑菇房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燒了,裡面的蘑菇也被波及到了一些,幸好價格最爲昂貴的猴頭菇那塊沒事。

雲夕對杜一福道:“大伯,先將這些蘑菇都轉移到咱們家裡吧。”當初杜家宅子蓋的夠大,房間也不少,後罩房那排還有些空屋子呢。

杜一福點點頭,這一場火,至少也損失了上百兩銀子。雖然有些心疼,但全家人平安無事纔是最重要的。

燕翎也來幫忙搬運,花了半個多時辰的功夫,可算將所有的蘑菇都轉移好了。

雲夕看着杜一福眉頭緊皺,安慰他道:“咱們家本來就打算擴建蘑菇房,這下可好,正好可以乾脆推倒重建了。再說,我也想蓋些屋子,冬天還可以多種一些蔬菜。”不然後罩房也塞不下啊。她還想要種黃瓜、西紅柿、西瓜這些呢,若是能順便種植水果就更好了。

雲夕已經打算將她房間前面的那片院子都種上葡萄,等到秋天的時候還可以吃葡萄,喝葡萄酒,別提多美了。

杜一福點點頭,“好,到時候留一半地盤給你種東西。”

燕翎則好奇問道:“那蘇家,爲何那麼恨你們啊?”殺人放火,這得多大仇。只是她所認識的杜家,上上下下性格都很好,不像是會同人結怨的樣子。

雲夕將來龍去脈告訴她,燕翎眼帶怒氣,這蘇家也未免不講理了。雲夕他們不想將賺錢方子同他們說,他們便將自己家所有的不幸都記在杜家身上。

她怒氣衝衝道:“明天我就陪你去衙門一趟,非得見識一下他們的下場。”

雲夕點點頭,“我們一起去。”

她現在頭疼的不是建蘑菇房的事情,而是如何將這件事徐徐告訴杜周氏,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沒法瞞住她的,若是弄不好,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不過在那之前,那得先好好表揚今晚最大的兩個功臣——戰神和哞哞。這兩個不僅及時示警了,還逮住了那兩人。若是沒有他們,說不定等蘑菇房被燒了個精光,杜家還不知道仇人是誰呢。

她伸手摸了摸戰神的頭,又輕輕捏了捏哞哞的角,“等天亮後就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雲瑤用力點頭,“明天煮大骨頭給戰神啃,蘋果都留給哞哞吃。”

哞哞最愛吃蘋果了。

忙碌後,雲夕等人身上都是塵土,又打了熱水,重新洗漱一番。

天剛亮的時候,雲瑤和阿玉她們去開店,雲夕和杜一福則去陶家送蘇明發夫婦去衙門,燕翎跟着一起過去,也算是幫忙壯一下聲勢。

蘇明發和蘇韓氏夫妻兩縱火的罪名可謂是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辯解,蘇明發倒是想將所有罪名推妻子身上。但蘇韓氏再傻也不會一個人揹負,要死一起死,夫妻兩在公堂智商互相推卸,指責對方。氣得康縣令下令先將兩人打上二十大板,打得兩人奄奄一息。

不小心失火造成隔壁損毀的都得判流放兩千裡,更別提是有意放火,所以康縣令乾脆利落地判了斬刑,將兩人都壓入了大牢之中,只待秋後問斬。

蘇明發本身就是幾代單傳,父母又早逝,他的那些孩子當然只能送到了蘇韓氏的孃家那邊。

其中蘇明發的大女兒今年八歲,也是懂事的年紀了。

正所謂歹竹出好筍,蘇大丫知道父母犯下這樣的罪,還牽着懵懵懂懂的妹妹過來向杜家道歉。

杜家雖然痛恨蘇家夫妻,對幾個孩子卻不討厭。

蘇大丫咬了咬下脣,看向雲夕,“杜姐姐,能不能讓里正別將我們送到外祖家,我會好好養弟弟妹妹的。”

雲夕一眼就看出她心思,“你怕你外祖家對你弟弟妹妹不好?”

蘇大丫眼眶紅了紅,眼淚還是強忍着沒掉下來,“我娘做了這樣的錯事,連累我外祖家都擡不起頭,我不怕吃苦,就擔心弟弟妹妹受累。”寄人籬下,哪裡是那麼好過的。

她沒有說要雲夕原諒她爹孃的話,放火這種大事,哪裡是輕飄飄的幾句道歉能夠帶過的。

蘇二丫也跟着道:“我會種菜,然後帶去城裡賣了,拿來的錢可以養妹妹和弟弟。”

雲夕嘆了口氣,同杜周氏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我就幫你和里正說說。”

同陶天功說了後,陶天功也一臉嚴肅地答應了。人家姐弟們不想過去,他也不能強壓着。

說起來,這蘇大丫也挺不容易的的,才八歲,就已經各種家務活都十分熟練,煮飯、種菜、掃地、帶弟弟妹妹,樣樣都會,可見平時是做慣這些活了。雲夕看在眼中,越發看不起那對夫妻。

村裡人因爲蘇明發夫妻放火,對她們姐弟心存芥蒂。蘇大丫也不在乎,將家裡的大部分東西和她孃的嫁妝都給賣了。然後這筆錢買了兩畝的田地。有這兩畝田地,加上她和妹妹又可以種菜,養些小雞,生活也就這樣過了。

杜一福看在眼中,還對雲夕道:“這蘇大丫倒是可惜投了蘇韓氏的肚子。”

雲夕點點頭,在蘇大丫的弟弟生病的時候,還送了些藥材過去,戴燕翎雖然深恨蘇明發夫妻,倒覺得這蘇家的女兒可憐可敬,在離開之前還拿出十兩銀子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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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丫謝過後,繼續把銀子置辦田地,日子雖然清苦,但也勉強過得下去。

……

等到八月底的時候,杜家的蘑菇房可算是重新蓋好了,這回的面積比原來的更大,杜一福果真留了不少空位給雲夕種東西。

雲夕開開心心地將西紅柿、黃瓜那些都種了下去。這蘑菇房因爲堆積着稻草發酵的緣故,溫度比外面要高一些,也算得上是天然溫室了。

另一邊,她院子中春天種下的那種子也已經長成了,直直的樹幹,從上面伸出了一條條長長的葉柄,那葉子、枝幹,雲夕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木瓜樹。

沒想到這種子居然是木瓜種子,前世她所住的小區樓下,就有種植木瓜。按照常理來說,木瓜樹好歹也得等三到五年才成果。但云夕沒少拿她種植的這些蔬菜水果練異能,在異能的作用下,說不定明年就能結果了。

想到明年家裡多了一項新水果,她便有些小激動呢。

聽說木瓜可以豐胸……雲夕不自覺地落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十四歲正是發育的年紀,她胸前也開始隆起,怎麼看都是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一枚。

雲夕心中琢磨着,她是不是應該將內衣這東西給造出來一下。用慣了前世的內衣,只穿着肚兜實在不習慣啊。

作爲行動派,雲夕立刻回房間開始畫起了內衣的圖案。雖然她畫技不好,卻出乎意料喜歡畫畫。

畫了幾種,雲夕還有些不過癮,不滿足於那種普通造型的,連各種情趣內衣都畫了起來。反正這時代的人也看不懂,沒關係。

若是平時,她肯定是讓杜周氏幫忙縫製,只是杜周氏現在懷孕,不好動針線,雲夕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在浪費了不少布料後,她才做出了一套勉強讓她滿意的內衣,也付出了手指被紮了好幾針的代價。

雲夕嘆了口氣,平時看大娘做衣服挺容易的,輪到自己的時候,連個內衣都做不好,丟人啊。

這倒是激發了她難得的鬥志,每天抽出半個時辰時間練女紅。

杜周氏看在眼中大喜,雖然雲夕這樣能幹的丫頭並不指望靠女紅吃飯,但女紅拿得出手的話也給姑娘家增添光彩。她雖然不能動針線,但是可以嘴上指點啊。

她還不忘將雲瑤拉了過來,訓道:“你看你雲夕姐姐這麼能幹,都知道要學女紅,你呢!”

雲瑤哀怨的眼神不斷地飄過來。

雲夕不由失笑,這個可不能怪她,她收起以前輕慢的態度,學得頗爲認真。

雲瑤也不得不一起學習,不過雲瑤在這方面的天賦還是比雲夕好一些的。按照杜周氏的說法,雲夕這是隨了她那早逝的娘,兩人都一樣的沒有天分。

杜周氏也不指望她水平多好,能做幾個荷包,能給自己裁剪衣服就差不多了。

等練習了一段時日,雲夕可算是能做出稍微像樣一點的內衣了。她十分滿意地給自己做了好幾套,然後收好。

她掛出去洗的時候,被杜周氏看到,杜周氏還問她這是什麼。雲夕將內衣內褲的說法同她解釋了一下,杜周氏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起來不壞的樣子。”

雲夕心道:這東西當然好了。一直帶着肚兜,她都擔心將來會不會下垂,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看着杜周氏的表情,雲夕嚴重懷疑等她生下孩子後,肯定也會給自己試着做幾件。

至於現在,還是安胎爲上。

雲夕每隔一段時間,便請王大夫來幫忙看一看。杜周氏也是有過生育經驗的人,加上懷相還好,只是杜家依舊有些擔心。因爲她這次竟是懷了雙胎。現在銀丹在店裡幫忙,妹妹胡楊則主要是守着杜周氏。

弄得杜周氏忍不住抱怨:“我哪裡就這樣嬌貴了。”她也清楚大家對這一胎十分看重,嘴上沒說什麼,心中卻也盼望着能夠一舉得男。

……

*月份正是水果豐收的季節,也是吃螃蟹的好時節。

王倩彤家裡有一片的橙子樹,便直接下帖子,請雲夕等幾個好友過去摘橙子吃。

吃倒是其次,她所邀請的那些人家,哪個缺這點吃的,更主要的還是玩。

這個主意果然不錯,大家都開開心心過去玩了。

雲夕和雲瑤兩人也一人摘了一筐的橙子。自己摘的橙子,吃起來都比外頭要美味。

雲夕不由想起前世頗受歡迎的摘草莓活動,只可惜她沒在楚州找到所謂的草莓種子。不過她去州府的時候,也同那家店的老闆說了,若是有從海外帶來的種子,便給她留下,她願意花錢買。

玩了一天後,王倩彤揮揮手,讓她們順便帶走自己的成果。

每個小姐便開心地抱着自己那框橙子離開了。康雅兒還表示,打算把橙子放房間,這種天然的水果清香比薰香要好多了。

王倩彤很不給面子道:“還是直接吃了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康雅兒忍不住剜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跟這個吃貨沒有共同語言。

王倩彤直接問雲夕,“雲夕呢?你那邊的花樣最多了,肯定有別的橙子吃法。”言語之間,對雲夕吃的本事十分佩服。

雲夕笑了笑,“過幾天我去買些螃蟹,到時候我拿這些橙子來做蟹釀橙。”

王倩彤一聽這名字就覺得好吃,直接道:“你也別買螃蟹了。過幾天,我家莊子肯定會送來一堆螃蟹,我到時候送你一簍,你做這菜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做一份就好。”

雲夕點點頭,“好啊,我做好後就讓人送給你吃。”

從王家離開的時候,夕陽西下。傍晚的霞光將天邊的雲彩染成了絢爛的顏色。

雲夕將橙子搬上牛車,和雲瑤兩人坐在車裡。

雲瑤閒着沒事,還拿出一顆橙子,用手絹擦拭過後,慢慢吃着,嘴角掛着愜意的笑容,今天她玩得很是愉快,還對雲夕道:“要是咱們家也有水果林就好了,想吃什麼就直接摘。”

雲夕道:“真讓你天天吃的話,只怕你沒幾天就吃煩了。”

雲瑤想想也是如此,她想吃的時候,完全可以買回來。

牛車行駛到一半,猛地停了下來,哞哞發出了示警的尖叫聲。雲夕養了哞哞那麼久,自然聽得出他叫聲的意思。同平時的聲音不同,哞哞的聲音帶着警惕和恐慌。

她將袖子中的一瓶藥塞到雲瑤手中,抽出匕首,身子如同一把劍,急速地竄了出去。

五個黑衣人持劍圍着這輛馬車,等雲夕出來後,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五人默契地衝了上來,帶着一股要將她斬於劍下的殺氣。

只是一個動作,雲夕便看出這些人的身手並不弱。即使如此,她也不會懼怕,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哞哞和雲瑤。

轉瞬之間,五把劍將要刺入她的胸膛,雲夕身子一閃,將卓越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一個輕移,便在十多米之外。她打的算盤便是儘量將這些人引開,也省的波及到雲瑤和哞哞身上。

雲瑤不像她那麼會拉仇恨,這些人所針對的應該是她纔是。

正如同雲夕所預料的那般,她一閃開,這些人立即追了上來,半點猶豫都沒有。

每一劍都不曾留情,眼神冷漠,彷彿她在他們眼中,只是死人,情緒不曾有半點波動。

雲夕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身影靈動地在這五個黑衣人中游走。手中的匕首翻飛,這一對比,就比較出武器的好壞。這些殺手使用的劍的確不錯,放在這時代,也是屬於寶劍,但架不住雲夕的匕首更好,這些人的武器在她眼中就是破銅爛鐵,直接被她給削了。

一個黑衣人的劍輕而易舉斷成兩截,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可置信,然後這表情徹底定格在那裡。下一秒,雲夕已經將匕首捅進他胸膛,一進一出,只留下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

其他黑衣人見狀,知道雲夕並非善茬,動作更加兇狠。

雲夕直接打游擊戰,分個擊破,轉瞬之間,又帶走了兩條的人命。

只剩下最後兩個了,她眼睛微微眯起,至少得留下一個做活動,好歹拷問出到底是誰要刺殺她。

剩餘的兩個黑衣人發現繼續下去,他們只會成爲地上的屍體,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飛向了雲瑤的位置,另一個則是拖住雲夕。看來他們打的是拿雲瑤威脅雲夕,讓雲夕投鼠忌器的主意。

雲夕眼神冷了下來,卻不算特別擔心雲瑤。雲瑤自然是打不過黑衣人,但是躲着總是有法子的。

她下手越發狠辣,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間便飛到了這黑衣人的背後,匕首一橫,這位黑衣人便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追着雲瑤的那個黑衣人卻在下一秒發出了慘叫聲,雲夕擡眼望去,恰好看到雲瑤腳邊有一個空玻璃瓶。

剛剛雲瑤直接將濃硫酸的瓶子打開,往這人身上撒了過去。

這位倒黴鬼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濃硫酸這種大殺器,以爲只是普通的水,然後就這樣遭殃了。

雲瑤在不遠處搖頭晃腦的,“笨蛋,都讓你別過來了,你還過來,傻子,連人話都聽不懂。”

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剛剛的她真是太帥氣了,出手那個利落。

雲夕搖搖頭,飛到了這位還在慘叫着在地上打滾的黑衣人旁邊。

這黑麗人疼得連劍都扔到一旁了。雲夕直接拿他的劍,砍掉他的手臂。

她正打算將這人綁起來,留着刑訊,至少得拷問出幕後黑手。

這黑衣人似乎預料到這一幕,用力一咬,脖子一歪,就這樣沒了氣息,他嘴角鼻子都流下了黑色的血液,看上去分外不詳。

雲夕緊緊咬着下脣——這些居然會是傳說中任務失敗就自殺的死士,他們在出發做任務之前,嘴裡便會含着毒藥,等任務失敗後,就咬開,讓見血封喉的毒液浸入身體。

雲瑤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小臉煞白,語氣帶着不安,“姐姐,他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殺我們?”

雲夕搖搖頭,“他們要殺的是我,不是你。”她也在思考着這個問題,她穿越過來後,結下了不少善緣,但也不可避免地拉了些仇恨。

雲夕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戴燕熙,但這個人選很快就被她從腦子中刪除了。戴燕熙只是一個同知的庶女,可請不動這些殺手。雲夕曾經聽孟珩說過,像江湖上一些殺手出手,一次任務沒有五百兩是不可能的,更別提這種死士了。

難不成是曹家?畢竟她將曹成蔭禍害成那個樣子。曹家若是知道,只怕會想要將她凌遲弄死。

不,不對,曹家位高權重,而她杜雲夕就算認識再多的人,地位最高的也就是燕翎的父親,曹家真要發作的話,戴家也護不住她。曹家根本不需要使用這種刺殺的手段。

一個個可能的幕後黑手從她腦海中閃過,又被她飛速地否決,雲夕鬱悶地發現,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幕後兇手。

她惡狠狠地盯着地上這些屍體,開始搜身。看來只能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些線索了。

這一找,還真找出了一個令牌,令牌上刻着一朵紅色的梅花,那紅色像是被鮮血染上去一樣,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道這令牌是怎麼做的。一般情況下,早該成爲暗紅色,偏偏這紅色紅得十分耀眼,像是剛從人身上流的血液。

她嘆了口氣,對雲瑤道:“還站得起來嗎?”

雲瑤不同於前世殺伐果斷見多識廣的她,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之前是因爲情況危急,所以來不及害怕,現在才感到噁心了。

雲瑤深呼吸一口氣,結果血腥味全都涌入鼻子中,她臉色更白了,她用力握緊手,說道:“我沒事。”

她頓了頓,視線不自覺從屍體上移開,“姐姐,這些人要怎麼處理?”

若是別的小事,雲夕肯定會讓賴三幫忙調查。只是這次明顯沒辦法,這些殺手的身手,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鳳凰縣能培養出來的。

賴三的勢力還沒強到能超出鳳凰縣,偶爾能幫忙打聽到州府的事情已經很厲害了。

她心中閃過一個人選——孟珩。

雖然她不清楚孟珩的身份和勢力,但一個有膽子和曹家爲敵的人,說沒有半點勢力是不可能的。

她對雲瑤笑了笑,“先等吧,等天黑後,我們再去孟家。”

雲瑤點點頭,然後又將車裡的兩筐橙子給抱了出來,她可不想這些橙子被薰上那些血味。

雲夕看見這丫頭這時候還不忘護住吃的,忍不住笑了。她這妹妹真是太可愛了。作爲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的人,雲瑤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她伸手摸了摸雲瑤的頭,“今天表現得不錯。等回家後,我就多做幾道你愛吃的菜。”

雲瑤用力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幸虧這地方本來就比較偏,雲夕回來的時候,還是刻意走這條路抄近道。

她和雲瑤將這五具屍體都塞在車上。

哞哞不太樂意地叫了一聲,雲夕從框裡掏出幾顆橙子,扔到他嘴裡,算是無聲的安撫。

她隨便扯下一個黑衣人的面巾,輕輕擦掉匕首上的血。她這匕首上事先就塗抹了毒藥,所以基本她一刀就可以帶走一條性命。

她不忘叮囑雲瑤,“下回遇到這種事,丟出硫酸後,記得補刀,我送你的匕首可不是擺設。”

雲瑤縮了縮脖子,“姐,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丟硫酸還好,捅刀子總覺得會手軟。”

雲夕面無表情看着她,“那好,從明天起,咱們家裡的雞就負責讓你殺了,殺習慣了後,以後遇到殺手,你就將他們當*來殺好了。”

雲瑤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聲音不安起來,“還有下次啊?”

雲夕想了想,“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這次失敗後,會不會再找更多的人。”

雲瑤可愛的小臉蛋褪去了血色,瞪大眼睛,“那姐姐怎麼辦?”

雲夕嘴角勾起冷笑的弧度,“自然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羣,殺一羣。”淡淡的話語中透着冷肅的殺氣。

雲瑤重重點頭,“那我也要幫姐姐打壞人。”

雲夕無語了,說道:“今天來的那些人,隨便一個功夫都在你之上。若不是你拿硫酸偷襲人,真以爲自己能成功啊。”她越想越擔心,全家人中,雲瑤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也最有可能牽連到她。

她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從今天起,你便先練好輕功。”

打不過人,總得跑得過人。

她臉上閃過一絲少見的憂慮,她這段時間,還是先住在城裡的宅子中好了,不然萬一牽連到大伯和大娘就不好了,就這麼決定了。

雲瑤知道事情的嚴肅性,也沒有反駁,“我知道了。”

等到天色黑了後,姐妹兩繼續趕路。

兩人坐着牛車,在夜色的遮掩下,直接繞了一圈,到孟家。

牛車弄出的聲響不算小,孟珩的耳力又不比雲夕差,沒等她敲門,他已經開門了。

“發生什麼事了?”孟珩問道,他一下子就聞到了牛車上傳來的血腥味。

雲夕掀開車簾,淡淡道:“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波的殺手,被我解決了。我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所以想看看你這邊是否能有什麼線索。”

她之前搜遍了這五個人,也只在每個人的身上找到那個令牌,五個令牌正面都同樣雕着血色梅花,背後則雕刻着數字,從十一號到十五號。

孟珩也沒多問,直接將這五具屍體都搬到屋裡,“你和他們交手過,覺得他們身手如何?”

雲夕想了想,說道:“五個都很不弱,只比我低一些,只不過我輕功的身手勝過他們不少,所以纔沒受傷。”

孟珩的視線在被硫酸毀容了的那具屍體上停留了一會兒,嘴角微微抽搐。

雲瑤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個是我潑的,原本想潑身上的,結果有些緊張,就潑到臉上去了。”

雲夕表揚她,“做得好,下次遇到這種事,還得潑臉上。”

這五個人中,四個都是被雲夕一刀斃命,毀容了的這個則是服毒自盡。

孟珩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略一沉吟:“這人所中的應該是蠍心毒,這種毒是用一種毒蠍的心製成的。那毒蠍全身最毒的部分便是它的心臟。”

雲瑤驚訝地看着孟珩,她沒怎麼接觸過孟珩,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博學多識。

孟珩繼續道:“這種毒蠍只生存在南陵一帶。”

南陵,是大周南邊過去的一個國家。

雲夕拿出了那五個令牌,“這令牌是我從他們身上搜出的。”

孟珩露出瞭然的神情,“原來是血梅門。這是江湖排名前三的殺手組織。”

雲瑤驚訝了,“江湖上的殺手組織很多嗎?”江湖距離她太過遙遠,所以她根本不清楚這些。

孟珩點點頭,“在我看來,血梅大概可以排在第二。門下有二十個正式殺手,每個殺手以本事排名。”

雲夕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來追殺我的人,大概武功在血梅門從十一排到十五?”她心中生出了淡淡的警惕,倘若是排名前三的,她能打得過嗎?

孟珩向她們兩個對此一無所知的女孩子介紹:“這個組織取名叫血梅,是因爲他們的山莊中盛產血梅花,花瓣的顏色如同最鮮紅的血,還帶着鮮血的味道。也有人說這種梅花是由人血所澆灌而成的。整個大楚,也只有血梅門那邊才能養出這樣的梅花。當成功殺人後,他們便會在現場留下一朵血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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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疑惑道:“可是我沒在他們身上找到什麼梅花啊。”

孟珩拿出一把匕首,對雲瑤道:“你年紀小,還是別看的好。”

雲瑤不服氣,“我就要看。”

雲夕道:“讓雲瑤見見世面也好。”

孟珩用匕首割開其中一人的衣服,往肚子一揭,一個人皮一樣的東西就這樣揭了下來,裡面果真有個洞,孟珩從中拿出了一朵血色的梅花。

這梅花的顏色果真如同鮮血一般。照理來說,這個季節不是梅花開放的時間啊。

孟珩繼續道:“在血梅花開放的時候,便會被他們摘下,以特殊的方式保存下來,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法子,這梅花樣子就如同剛摘下來一樣。”

雲夕和雲瑤可謂是被孟珩大大地普及了一番江湖上的事情,不覺有些神往。

她很快壓下那點意猶未盡的情緒,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血梅花追殺我的話,會牽連到我家人嗎?他們失敗了這一回後,會繼續追殺我直到成功嗎?”

孟珩道:“這你倒不必擔心,他們作爲江湖前三的殺手組織,若是殃及到別人,傳出去後,血梅門只怕要被其他兩家給笑話,所以一般情況下,只會對目標人物動手。”

雲瑤搖頭反駁,“誰說的,他們就不講江湖道義,那時候還想抓我威脅姐姐呢。”

孟珩脣角微微揚起,“他們最多也就是抓你威脅,不會真的對你動手,除非你也在他們的名單上。血梅門的話,一個任務最多隻做兩次,倘若兩次都失敗了的話,那麼無論買家出價再高,他們也不會動手。”

畢竟血梅門的人也不是傻子,能讓她們兩次都鎩羽而歸的,那必須是十分難啃,他們何必非要死磕浪費人呢。要知道培養武功高強的殺手也是不容易的。

孟珩這樣的回覆讓雲夕鬆了口氣,不會連累到大伯一家就好。只是大伯母現在懷孕,若是她在她面前被刺殺,只怕會當場動了胎氣,所以當務之急,還是住在城裡,小心迎接下一次的刺殺。

孟珩繼續道:“據我所知,鳳凰縣能請得動血梅門的只怕沒有,血梅門更多是在京師一帶活動。”

雲夕怔了怔,難不成真是曹家。

孟珩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否決了這點,“不會是曹家。若是曹家,只會直接往你身上栽一個罪名。”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聲音低沉了幾分,“恰好我這段時間打算去京城一趟,到時候可以幫你調查一下這件事。”

雲夕眼睛亮了起來,“能探查是誰買兇的嗎?”

孟珩道:“他們還是有殺手的操守的。不過據說他們每一筆做的單子,無論成功與否,都會記錄在冊。”

雲夕明白了,“也就是說除非混到他們莊裡,否則是別想知道了。”想到這裡她心情就不美妙了,作爲一個殺手組織的本營,猜也知道地點肯定是藏的嚴嚴實實的,不是每個殺手組織都叫揍敵客家族。

孟珩安慰他道:“凡走過必留下痕跡,說不定我在京城中會找到一些線索。”

雲夕點點頭,她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還得收拾幾套衣服,準備住城裡去呢。

至於地上這些屍體嘛……

孟珩臉色平靜,“我等下會處理的。”

雲夕笑着同他道謝,又打了幾桶水,將牛車上的血給沖洗乾淨,務必不留下半點痕跡。她可不想讓大伯他們操心,這件事還是得瞞着他們纔是。

等重新坐上馬車後,雲瑤抱着橙子,湊在她耳邊,“姐姐,感覺孟大哥很不簡單的樣子呢。”

雲夕瞥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放在心裡誰也別說出去。”

雲瑤重重點頭,“我知道的,爹孃那邊我都不說。”

然後望着天空,語氣帶着淡淡的歆羨和嚮往,“江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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