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謙凌今天開的是一輛奔馳房車,裡面像個豪華的小宮殿,真皮沙發、真皮牀、電視冰箱,一應俱全。
小桌就支在車前,視線盡頭是繁星,雙手觸及處,皆是嬌豔的鮮花。
恍如夢境。
“小叔,這些都是唐詩準備的。”莫謙凌拖開椅子,摁着童心晚坐下,滿眸笑意地看向唐詩。
“你和小叔滿意就好啦。”唐詩揹着雙手過來,笑嘻嘻地踮起腳尖,和莫謙凌對視,“你呢,管好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我的手在你身上。”莫謙凌一把抱住她,轉了兩個圈。
“哎呀,放我下來。”唐詩摟着他的脖子,清脆地笑。
童心晚拿眼角餘光瞟莫越琛,他可能永遠說不出莫謙凌這樣的情話吧?唐詩是自帶主角光環的人物,她一出現,氣氛就會活躍。她以前也能這樣耀眼,但現在想明白了,那是家族賦予她的光環。家族一倒,她一個小丫頭也就不被人放在眼裡了。
“小叔,許願啊。”唐詩腳尖落地,扭頭看向莫越琛。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氣定神閒,天地萬物都在他的世界之外。
說人話就是……看誰都像空氣,都是浮雲在飄動。
“對啊,小叔許願。”莫謙凌把打火機拋給童心晚,笑着說:“童丫頭把蠟燭給你莫叔叔點上。”
童心晚看看莫越琛,咔地一聲打着了打火機。她數了一下,一共29根蠟燭。三年一代溝,她和莫叔叔中間隔了三條代溝。難怪她爬得這麼累。
“莫叔叔,許願啊。”她轉過頭,手指在他的肩上推了推。
“小叔是做大事的人,不信這些。童小姐幫小叔許個願吧。”唐詩挽住莫謙凌的手臂,微笑着看向童心晚。
童心晚怎麼琢磨着,唐詩對她很有敵意,難道還在乎她和莫謙凌婚約的事?要不要這麼小氣?或者是給傅婭出頭?
她看着莫越琛,等他出聲。
“許啥願啊,切蛋糕吃,餓死我了。”莫謙凌俯下頭,鼓着腮幫子噗嗤幾下,把蠟燭給吹了。
“又不是給你過生日,這是讓小叔吹的啊。”唐詩掄着拳頭捶了他幾下。
莫謙凌笑嘻嘻地抓起了刀,切了很大一塊下來,遞給莫越琛,“小叔,咱們年紀也就差了五歲,你老氣橫秋我就不管了,好歹也對我笑一個啊。”
莫越琛挑挑眉,接過了蛋糕。
“心晚拿着。”唐詩給童心晚切了塊小點的,笑着說:“你把小叔哄高興一點,小叔高興了,幫你把公司買回來也不一定。”
她放下蛋糕,轉頭看莫越琛,輕輕地說道:“莫叔叔給我買嗎?”
莫越琛脣角揚了揚,手掌落在她的腰上,輕輕地拍了拍。
是有點老氣橫秋的!
莫越琛太過沉穩了,以至於他心深似海,不露半點喜樂情緒。有人天性如此,性子內斂,習慣自己承擔一切,不給旁人看到他的心事。
童心晚也是故意問的,反正在旁人看來,她就是這種人吧。
“唐詩開玩笑的,童丫頭以後是我們莫家的人了,要什麼沒有?”莫謙凌攬着唐詩的腰,笑吟吟地說道。
唐詩聳聳肩,好奇地問:“你們兩家的工廠在西部開發區,爲什麼叫北方工廠?”
“哈,我告訴你,公司全稱是:南雁市西東有限公司北方分公司。”
“這叫什麼名字啊!”唐詩一臉愕然。
莫謙凌朝童心晚呶嘴,“童丫頭取的。童伯父那個人啊,把童丫頭寵得不像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十歲那年來我家,在我奶奶房間的浴缸裡睡了一晚。我們一家人裡裡外外找了一整夜,怎麼都沒找到她。童伯父找到她,心肝寶貝地哄了一陣子,一句重話都沒說。”
童心晚還記得這事,那天她是追一隻貓追到那裡去的,和貓玩了一會兒,困了,就趴在裡面睡着了。
“這才十年,我還覺得童丫頭是那時候睡在浴缸裡的小丫頭呢。”莫謙凌擡眸看童心晚。
大風起,一大羣螢火蟲從花叢裡飛出來,像星辰墜落。
“都十年了啊……”童心晚咬着勺子悶了一會兒,突然一伸手,抓住了一朵亮光。
“你幹什麼?”唐詩擰擰眉。
“抓了只螢火蟲。”童心晚跳起來,攤開手掌讓他們看。
一點瑩亮在她的掌心停了幾秒,飛了起來。
“唷,童心晚,你還挺厲害的,能徒手抓螢火蟲?”莫謙凌樂了,站起來,雙手揮了半天,一隻也沒抓着。
“不徒手抓,難道還用大炮轟?是你笨。”童心晚笑嘻嘻地說道,跳起來,兩隻小手一揮,緊握着拳頭,讓他們猜,“快猜,我哪隻手捉到了!猜中有獎。”
“你有什麼獎啊?”唐詩抱起雙臂,狐疑地看着她。
“反正莫叔叔有錢,你們儘管猜。”童心晚把拳頭伸直,朝二人揚了揚下巴。
“左手。”唐詩想了半天,指她的左手。
莫謙凌也指左手,“我和唐詩猜一樣的。”
童心晚攤開手掌,左手空空。
“肯定都沒有。”唐詩擰眉,盯着她的右拳說道。
童心晚把拳頭遞到莫越琛眼前,笑着問:“莫叔叔猜,有沒有?”
拳頭遞得太近,都快塞到他的嘴裡去了。
這麼弱智的遊戲,莫越琛肯玩才叫意外!童心晚見他不出聲,尷尬地把手往回縮。
冷場大王莫越琛,能把春風凍成霜!
就在她的嘆氣聲快衝破脣瓣的時候,莫越琛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慢往後推了一下。
“有。”
多說一個字嘴巴會破死人,莫越琛!
算了,好歹給了她一個字。童心晚抿抿脣,笑嘻嘻地把掌心攤開……瑩亮亮的光慢慢地升起來,盤旋一週,飛向花叢。
“童心晚你還挺厲害的。”莫謙凌楞了幾秒,仰頭看着那點螢火蟲飛遠。
“所以我說你笨嘛!”童心晚拍拍手,坐回椅子上,笑着說:“一隻螢火蟲可以帶走一個心願。莫叔叔,我讓螢火蟲幫你帶了兩個心願。你心裡頭悄悄把心願念兩遍就行。”
“心晚,不如給你小叔跳個舞呀,聽說你的舞跳得好。”唐詩也坐下來,大聲說道。
“我腿傷了,好了之後跳給小叔看。”童心晚搖搖頭,伸了伸膝蓋。
要跳也只能跳給莫叔叔看啊,唐詩你湊什麼熱鬧?她一臉甜甜的笑容,絕對看不出半點抗拒。真的要裝一團和氣,她也不是做不到。
“哦……”唐詩聳聳肩,笑着說:“對,養傷重要。”
“小叔,這車是給你的生日禮物,你的車給我開回去,你和童丫頭在這裡享受二人世界吧。我看你這臉色,也確實想趕我們走了。”莫謙凌吃光了蛋糕,拉着唐詩站起來。
“快走。”莫越琛手一揮,把車鑰匙丟給了他,一陣低笑。
“小叔,你悠着點啊,心晚還小呢,別把人家弄哭了。”莫謙凌開了幾句渾話玩笑,拖着唐詩走了。
童心晚臉有些紅,今晚和他睡房車嗎?
“我的獎呢?”莫越琛轉過頭,眸子裡漾起幾圈波紋。
“你還要什麼獎?”童心晚抿抿脣,用手裡的小叉子戳他的膝蓋,“你都有大房車了,我可窮了,你別找我要東西……”
“猜中有獎。”莫越琛堅持道。
童心晚看着他幽深深的眸子,心一橫,小臉慢慢地湊過去,想和他“染個病”!
初吻啊,應該是蜻蜓點水最顯清純!那眼睛呢,眼睛要不要睜着?還是閉上吧,閉上顯得羞澀膽怯……
但是,如果他摁着她的後腦勺,用他的脣舌死攻過來,非要吻到她肺部抽筋呢?她要不要掙扎,到時候發出什麼樣的聲音最恰當?
嗯?還是啊?
對了,還有嘴角垂銀絲,脣瓣殷紅如花瓣,腫上三日不會消……
眼看就要貼上他的臉了,莫越琛突然伸手推住了她的額頭,擰了擰眉,“下雨了。”
童心晚眨眨眼睛,豆大的雨滴不期而至,撲咚咚地往她的頭頂砸。
“上車吧。”他站起來,大步過去拉開了車門。
童心晚好沮喪啊,她表現得是不是像個小色胚子?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她抱起了蛋糕,快步衝進了房車。
矜持這回事,在她掌心裡揉成了碎末。她反正在莫越琛面前是沒啥形象了,破罐子破摔拉倒。
“你還吃嗎?唐詩的蛋糕做得不錯啊,我再吃點。”
她切了一大塊蛋糕,小勺子挖下去,深深地一個洞。吮完勺子,再把指尖的那一點奶油也吮乾淨。明媚的大眼睛瞟了他一眼,見他長腿交疊,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沙發上,有點兒心酸。
這人是木頭嗎?
還是她真的很沒魅力,他就壓根不想親親她?
“這個是聯網的嗎?可以看電視?”她吃不下了,沒話找話說,過去開電視。盤腿往上地柔軟的墊子上一坐,拿着遙控器就摁。
莫越琛轉過頭,視線定在她纖薄的背上,還沒兩秒,電視裡突然傳出了一聲地動天驚的動靜……
“啊……”
這聲低吟,拐着彎,帶着狂野的勁頭,搖晃着滿屏的激情,撲進他的眼中。
童心晚完全呆住了!
莫謙凌給電腦裡下的片子,居然是比她畫的那些還要火爆的“動作片”,更可惡的是,上面是一女戰三男!
“完了完了……”她手忙腳亂地去點下一個。但下一個更火爆,居然是野外大戰!
童心晚腦子裡嗡嗡地響,整個人都懵了。
莫越琛走過來,一把拽下了電源線,扭頭看向她。
童心晚想撞蛋糕死掉!
這時她口袋裡的手機不停地響,她顫微微地伸手,不小心摁了個免提,莫謙凌的聲音傳了出來。
“童丫頭,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你試試我小叔到底成不成。完成有重獎。”
莫越琛抓過手機,冷着臉往地上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