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夫人死不承認,任陸軒宇惱羞成怒,陸芊珞卻神色淡然,她既然會選擇開始對大夫人發難,自然是有證據會拿下她的。
三姨娘的突然動胎氣,只是將她的計劃提前了幾日罷了。
正在陸軒宇和大夫人兩人僵持之際,林掌櫃看準時機,篤定地對着陸軒宇道:“陸國公,這花草中種下的毒藥時間是兩月之久多幾日。如果要查這陰缺事到底事誰做的,只要查出這段時間中這些花草身在何處,我想那個害人的人自然就出浮出水面。”
林掌櫃的話讓陸軒宇頓時多了一些底氣,卻讓大夫人面色微變,質疑地望着林掌櫃道:“林掌櫃,你如何能確定這毒藥被種在花盆中的時間,可再有其餘人證?如果沒有,若是隻憑林掌櫃一口之辭,也未免太勉強了吧?”
林掌櫃淡淡地道:“陸夫人,我既然敢說,自然有辦法證明我所說爲實。普天之下,能做到分辨毒藥入土時間長短的大夫確實不多,但是偏偏林某就能做到如此。如果陸國公需要,林某可以進宮面聖,請皇上派多位太醫前來爲林某作證。”
說着,林掌櫃冷冷地看了心神不定的丁大鵬一眼,冷笑道:“林某就算再不才,也比某些將男胎認作女胎,連毒物氣味都分不出來的庸醫強!”
大夫人面色又是一變,丁大鵬更是腿軟地站不住了,雙膝一彎直接跪在陸軒宇面前:“老爺,我一時失誤,探錯了三姨娘的脈,可我實乃無心,並未害三姨娘之心!至於那兩盆花草,我每每在三姨娘房中只是短暫停留,再加之年紀漸長,實在沒有發現這麼陰狠的毒物呀。”
對於丁大鵬的解釋,林掌櫃冷笑連連。
陸軒宇一對眉頭都皺成了疙瘩,丁大鵬的醫術自然是不能和林神醫相比的,偶爾失誤也屬正常,若是以這個論他的罪,也未免太站不住腳了。
正當這時,本來跪在丁大鵬身後的阿信突然起身,同樣跪到陸軒宇面前來:“老爺,小的有事要稟。”
看着阿信這樣,丁大鵬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連連給阿信使眼色,可是阿信卻好似完全察覺不到丁大鵬的示意似的,只望着陸軒宇。
大夫人也是神色頓厲,警告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阿信身上。
可是阿信依舊沒有改變主意,一副正義凜然、不畏生死的模樣。
陸軒宇沉聲道:“你有何事,都說來吧。”
阿信這才神色凝重地道:“老爺,兩月前,丁大夫曾命我去藥草堂抓一批藥。那批藥中有兩味藥的名字十分古怪,我本以爲是丁大夫一時筆誤寫錯了藥名,心想這兩味藥就暫時不要抓了。可是那藥店的掌櫃卻將這兩味藥送了出來,還特意叮囑我不要隨意打開,一定要交到丁大夫手中。我當時心裡覺得古怪,回來就問丁大夫,結果丁大夫三兩句就將我打發了,始終不肯和我說這兩味藥的效用。如今想想,或許就是這兩味古怪的藥害了三姨娘。”
丁大鵬一張臉頓時慘白起來,瞪大了眼指着阿信道:“阿信,你這個小崽子!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你這個沒良心的,竟是在這裡紅口白牙地誣陷我!”
阿信回頭看了丁大鵬一眼,神色中滿是失望:“醫者救死扶傷,如果丁大夫你是這樣毒害人命的毒醫,我阿信寧可從來沒有你這個師傅。”
丁大鵬氣得渾身哆嗦起來。
大夫人神色陰沉地似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恨不得能將阿信那張嘴絞爛。
阿信卻全然不顧這兩人的神情,從衣襟中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來,就要遞給陸軒宇:“老爺,你看看這個。”
見此,丁大鵬發了狠一般衝了過去,就要將那張紙奪過來。
可是,阿信早有防備,在丁大鵬衝過來時,用身體一擋,已經將那張紙遞到了陸軒宇手中。
陸軒宇看着這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字,其上的字他都認得,從幾個名稱上判斷出這應當就是丁大鵬那次讓阿信抓藥的藥材名稱,便連忙呈給林掌櫃請他判斷。
將紙張上的藥材名稱瀏覽完,林掌櫃很快就標識出了那兩味異常的藥物,重新將紙張遞給陸軒宇道:“陸國公,林某行醫幾十年,閱藥無數,從未聽說過這兩味古怪的藥物名稱。”
陸軒宇抓着紙張,氣得額上青筋頓時就暴跳起來:“丁大鵬,我陸家待你不薄,將你一用就是幾十年,甚至要讓你在陸家頤養天年!可是你竟然謀害我的子嗣,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賬庸醫!”
丁大鵬連連搖頭,滿面被誣陷的可憐模樣:“老爺,我沒有,這一切都是阿信這個小子想害我,找來的莫須有的證據,還請老爺明察呀!”
阿信冷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丁大夫你做出這種陰狠的事情來,還不知悔過。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學徒,如果要害你,能造出這張假證據,難道也能讓藥草堂將賬本都作假嗎?只要老爺去藥草堂查過他們的賬本,一切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丁大鵬頓時驚慌起來,他是知道的,藥草堂出去的每一味藥材都會做賬的,這兩味他用了化名的藥材在他們的賬本上必然記錄的是真正的藥材名稱,這一查,真的是什麼都查出來了。
他的罪名就再也逃脫不了了。
想到這裡,丁大鵬連忙去看大夫人,欲要抓出她的裙裾求饒,卻見這時大夫人冷冷地避開了丁大鵬:“丁大鵬,你做出這種事情,便是求我也沒有用。”
說着,大夫人一副事情終於水落石出模樣地望向陸軒宇道:“老爺,丁大鵬這個毒醫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想必我那兩盆花草讓他過目的時候,就被他下了黑手。這樣狠毒的人,老爺一定要將他亂棍打死才行!”
丁大鵬徒然面如死灰,眼神怨毒,當初做事情的時候,大夫人給他諸多好處,可是如今事情敗露了,大夫人再也遮掩不住了,就要將他推出去當替死鬼,讓他如何甘心!
陸芊珞微微垂下眼眸,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都到這個時候了,大夫人還以爲她能脫身?
這一切,不過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