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夫人靠不住了,丁大鵬立刻聲淚俱下地跪着撲到陸軒宇面前:“老爺,老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養大夫,又和三姨娘無冤無仇的,老奴爲何要害三姨娘?老爺,您好好想想,老奴真的是冤枉的,毒害三姨娘腹中胎兒的另有其人呀!”
大夫人面色驟變,這個丁大鵬竟是要破罐子破摔,將她給供出來?
大夫人即刻上前,用力一腳將丁大鵬踢倒在地,口中罵道:“丁大鵬你這個狠毒的老東西,死不認罪。來人,給我將這個老東西拖下去,亂棍打死!”
這個院子裡一半人是三姨娘的,一半人是大夫人的。
三姨娘的人自然不可能行動,大夫人的人慾要行動,卻被陸芊珞開口阻止道:“慢着。”
大夫人、陸軒宇同時將目光望向陸芊珞。
陸芊珞淡淡地掃視了兩人一眼:“丁大鵬是對三姨娘下了狠手,可是也正如他所說,他和三姨娘無冤無仇,爲何要害三姨娘?丁大鵬死不足惜,可是若是因此讓背後的黑手逃脫,便是三姨娘能逃過這一難,又如何能扛得住那個黑手的再次毒害?”
陸芊珞這話說得這番明白,就是說丁大鵬不過是個奉命行事的,而暗害三姨娘的真正黑手另有其人,而且是一位能給丁大鵬下命令的主子。
陸軒宇頗爲贊同陸芊珞的話,可是大夫人一張臉卻頓時扭曲起來,欲要發作,想起陸芊珞這個庶女如今已經貴爲郡主,只得將心中的怒火按捺下來。
正當這時,院子外面遠遠地傳來一聲哭喊:“老爺,奴婢心裡有苦,要請老爺給奴婢做主呀。”
衆人循着那哭聲望去,就看到二姨娘趙氏滿面淚痕,由兩個丫環一左一右地攙扶着,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陸軒宇皺起眉頭:“二姨娘,你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如今我沒空去處理你的事情。”
二姨娘不顧陸軒宇的冷言冷語,雙膝一彎跪到陸軒宇面前:“老爺,奴婢的事情,今天不得不說。”
陸軒宇將眉頭皺得更深了,還要再說什麼,卻聽得陸芊珞勸道:“父親,既然二姨娘有話說,你不妨先聽聽她要說什麼事情。”
陸軒宇這才勉強點頭,不耐地望着二姨娘道:“你有什麼話趕快說!”
“謝謝老爺。”二姨娘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喜色,不着痕跡地給了大夫人一個笑容。
看到這裡,大夫人心中頓時一鬆,已經認定二姨娘這是要替自己頂罪。
然而大夫人嘴角的笑容還未綻開,就已經僵硬在了臉上。
因爲二姨娘對陸軒宇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爺,我曾經那個孩子也是被丁大鵬和那個幕後黑手害死的,我求老爺給我那可憐的孩子報仇
!”
丁大鵬身體一哆嗦:“二姨娘,你可別血口噴人呀!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你可不能再給老奴身上潑黑呀!”
二姨娘冷冷一笑:“丁大鵬,難道你還要說,我那一胎是個女兒嗎?”
丁大鵬被說中心事,眼皮猛地一跳,就見二姨娘跪到陸軒宇腳下,抱着他的褲腿,悲痛不已地道:“老爺,奴婢的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呀。我們那可憐的孩子,還不足五月,就被人害死了……”
陸軒宇心頭巨震,二姨娘第一個孩子流了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當初丁大鵬告訴他那是個女孩,已經沒了的孩子,他怎麼會再去多看一眼?
所以至今他都認定二姨娘那一胎是個女孩,可是今天二姨娘卻告訴那是個男孩。
正在陸軒宇覺得腦海一片空白之時,又聽得二姨娘哭喊道:“老爺,奴婢已經找到了當年的那個產婆,如今她就在三姨娘的院外!是非黑白,她自然會和老爺說清楚。”
大夫人眉心猛地一跳,立刻大叫了起來:“來人,二姨娘瘋了,快去將她送回自己的院子去。”
大夫人的人立刻上前就要扭住二姨娘,卻見二姨娘如同癲狂了一般,奮力地掙脫了大夫人的人,怨毒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將大夫人刺成窟窿:“郭淑英,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可憐我至今才知道,原來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而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說道這裡,二姨娘又撲上前去,緊緊地抱住陸軒宇的腿:“老爺,郭淑英就是殺死我們兒子的兇手呀,她就是那個殺人兇手呀!”
說到最後,二姨娘一對眼睛都紅了,那淒厲仇恨的樣子當真是讓人心驚。
哪怕對二姨娘沒有一點感情,看到她此刻的模樣,陸軒宇還是不禁心生憐憫。
陸軒宇憤怒地望向大夫人:“郭淑英,秋菊是你從孃家帶來的丫環,自小和你一起長大,服侍了你幾十年,你竟然也能對她下如此狠手,你真是蛇蠍心腸呀!”
大夫人冷笑一聲,絲毫不將陸軒宇的質問放在眼裡:“這件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難道光憑二姨娘一張口,就要判我死刑?當年那產婆必定是被二姨娘收買了,特意來害我,難道老爺還真信她。”
這時,陸芊歆冷冷淡淡的聲音由遠及近:“母親,丁大夫說你害三姨娘的孩子你說他誣陷你。如今二姨娘說你害了她的孩子,你又說她害你。如果你真的身端影正,又爲何會有這麼多人都要害你?母親,難道你不覺得很諷刺麼?”
看着陸芊歆,大夫人的眸光陰狠一片:“芊歆,我可是你的母親,你這麼對我說話,這可是大不孝!”
陸芊歆絲毫不將大夫人的威脅放在眼裡,冷聲道:“陸國公府是皇上御賜的忠仁之家,當家主母更是要仁心仁德,以做後院諸位姨娘小姐的表率,可是母親你都做了什麼?母親你如此心狠手辣,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毒害陸家子嗣、陷害諸位姨娘、打壓庶女、謀害人命……恕我不孝,你這樣的母親,我實在不敢認同
。”
說着陸芊歆話鋒一轉,神色冷凝地望向陸軒宇道:“父親,大夫人不但害了二姨娘和三姨娘的兒子,早在當年還多次謀害過四姨娘,使得她早產下七妹,更在七妹出生之日命人折斷一院子的桃枝,使得七妹背上了‘不詳庶女’的兇名,將她送到鄉下受苦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