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你

我想吃你

可是偏偏自己不爭氣。

他什麼都沒說,看了她一陣子,最後拿起枕頭被子,轉身的時候,袖子一緊。

等了好半晌,才聽見她扭扭捏捏的聲音,“你……今晚別睡沙發了。”

他登時喜形於色。

“果果!”

她心虛地翻過身,背對着他,順便騰出些位置,意思再明顯不過,感覺他躺下來,懸着的心稍微放下,緊接着,又不可抑制地開始撲通撲通跳。

他突然湊過來抱着她,“果果,你不生氣了?”

她恨恨地掙扎了下。

他抱得更緊,又怕傷着她,暗暗控制好力道,好久沒有這樣抱過她,此刻渾身舒坦,只覺得這樣抱着她的感覺最美妙,令人懷念,喟嘆一聲,開始叫她的名字,她不理會,也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滿心歡喜地喊着她的名字,每喊一次,脣角忍俊不住,微微挑起好看的往上的弧度。

就知道他會得寸進尺,討人嫌!他喊得她心裡酸酸的,漲漲的,閉着眼睛,眼皮子澀澀的,鼻子酸酸的,呼吸開始變難,最後忍無可忍,喝住他,“韓庭風,有話就直接說,你這樣煩不煩啊?”

“不煩。”他理所當然地回。

她被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果然是世界上最厚臉皮的人。

他又湊過去,將她整個甚至都圈在自己懷裡,細心呵護着,臉摩挲着她的脖子,“果果,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她憤憤地扭轉頭。

“是不是?”

“不是!”

“那你還讓我跟你睡?”

不說話。

“嗯?”他蹭她。

“我看你可憐!你不喜歡可以回去睡沙發。”

“喜歡、喜歡。”過了一會兒,又說,“果果,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眼睛都紅了,“韓庭風,你怎麼這麼無賴啊?”

無賴得讓人恨不得離他遠遠的,這輩子不要見面,可是,一旦想到以後真的不能見面了,她心裡無來由的荒涼無措,難以適從,才知道,討厭歸討厭,他這個人不知不覺已植在她心上,就像空氣一樣,習慣了,離不開,一旦離開,就會死。

“像某人學的。”

“胡說,我沒有像你這樣無賴過。”

他認同地點點頭,“我希望你能對我耍無賴。”

她好氣又好笑,覺得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國的,無法溝通,惱怒地瞟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閉上眼。

“果果,我跟你認個錯,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誰計較?

那些事是說原來就能原諒嗎?

他真可惡,明明自己做錯事情,還裝得若無其事那樣,他以爲平時讓讓她,哄哄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她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沒那麼容易!

她靜靜聽着,不表態。

他見她沒有多大的反應,閉着眼睛,鼓着腮,知道她雖然心裡還是排斥他的做法,但是多少聽進去了些,心裡一動,趕緊抓緊機會,跟她說明,“你媽那事,當時是立秋那丫頭跟我提過些情況,我知道你爸媽這些年分開了,表面上你是跟你媽過,可是你的生活你的一切都是你爸負責的,你媽本來對你不上心,他老人家這一走,你媽要接回你妹,以後會怎樣對你就更不用說,你這傻丫頭心裡藏着事誰都不說,我那時候還不是擔心你,怕你冷着餓着,又想照顧你……”

“所以你給我媽錢,買了我?”她打斷他說話。

他心裡咯噔一聲,就知道她介意這件事情,可是當時的情況她壓根就不清楚,秦母鐵心要趕她出家門,是遲早的事情,他只是在她把事情做絕之前,提出皆大歡喜的方案,算什麼大的過錯?

“你聽,你說的什麼話?我知道這事我不對,但是也不至於跟煩了滔天大罪一樣,你天天不理我,你知道我心裡多不好受?氣我用錢買你,你覺得你是物品嗎?你是我韓庭風的女人,多少錢都買不走。”

她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很快就提出第一個疑問,聲音聽起來啞啞的,悶悶不樂。

“那我爸的債主呢?那事你怎麼解釋。”

“不瞞你說,你爸躺在醫院那個月,我曾經探望過他,這事是經過他老人家點頭,我才做的。”

她擡起頭。

他望着她,表情一點不像說謊。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撇開目光,“我爸纔不會出賣我。”

“他沒有出賣你,他這樣做也是爲你好。”

那一段時間,秦父躺在醫院,情況時好時壞,他很清楚自己身體熬不久,就算挺得住這一關,以後的路恐怕難走,工期耽誤了,賠償是肯定的,用掉的錢收不回來,又得保證底下一羣跟自己混的兄弟照常領薪,韓庭風主動表示代替他扛下所有的債務,並且承諾恢復工期,他的兄弟們都能保住飯碗,他又驚又喜,然而當他聽見他是衝着他女兒找上門的時候,血壓一下子變得不穩定,忍耐着劇痛,兩眼生生瞪着面前的年輕人,似乎想把他給掐死。

可是沒有辦法,秦父是審時度勢的人,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這一走,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秦果果,如今有個人站出來,表示願意照顧他女兒一生,他還有什麼奢求?帶着這一點慰藉,希望年輕人能信守承諾,以及照顧不了女兒的遺憾的心,兩天後,他就撒手離開。

她想起秦父,想起他走的時候,自己來不及見最後一面,心裡盈滿了遺憾,捂着臉嚶嚶哭起來。

他嘆了一聲,伸手抱着她,這次她沒反抗,掄着拳頭,捶打他一下,吸了吸鼻子,小手終於肯回抱他,埋首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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