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他的壞
這一夜,月下爲證,他瘋了似的索取,攻陷了她每一處神經,“果果,我在愛你,老天爺都看見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愛你,用我生命去愛着你,我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她含淚點頭,狂亂地迴應着,切身感受柔軟的私、處吞吐着他的巨大與執着,彼此吞噬着彼此的身心,她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隨着夜風吹散,小嘴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庭風!……噢……庭風……”
夜裡睡得不甚安寧,她總是迷迷糊糊睜開眼,看着身旁的俊顏,才安心些,身子涼冰冰的,她窩在他懷裡,吸取着他的溫暖,還是覺得冷,抖索一下,他便睜開眼,“冷?”
她無辜地點頭。
他便又抱緊些,替兩人蓋上了被子,直到他捂出一身熱汗,她纔開始暖和些,被子下兩人肢體纏在一起,緊緊的,不放。
第二天醒來,她想起昨夜的瘋狂,想起他因爲她的配合,眼裡那點越來越亮的光,不知道怎麼面對,兩人都醒了,靜靜地擁抱在一起,沒有說話。
很久後,她才動。“去哪?”
“該起牀準備了。”待會韓閱就來喊門了。
他沒有鬆開她,“躺着,陪我說說話。”看出她的猶豫,便說,“媽會送韓閱去幼稚園,他今早上不會來煩你。”
韓母不知道兒子跑去結紮了,一直想着念着讓兒媳婦再生個孫女,這些天,以秦果果病剛好爲由,拉着韓閱去她那邊睡,讓兩口子有更多相處的時間。
她放心躺下了。
可是,聊什麼?
他擁着她,她枕在他手臂上,房間靜靜的,她聽見他們的呼吸,聽見自己的心跳,又聽見外面世界傳來的疑似很遙遠很遙遠的聲音,還有昨夜的瘋狂舉動逼出來的心裡一些雜七雜八的想法。
他們都這樣了……她覺得她應該說些什麼,怎麼開口呢?
“我……”
“你……”
沒想到兩人同時開口了。
她又縮回去,“你先說。”
“你說。”
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這方面他們倒有默契。
想到以前,又想想現在,他對她的好日夜增長,而她對他的改觀是潛移默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進了她的心,霸佔她大部分的位置,其實沒什麼好驚訝的,他人就是這樣霸道可惡,秦果果彎起脣角。
他注意到了,也跟着莞爾,經歷了昨夜,兩人心態上似乎都有哪方面的覺悟,明顯不一樣了,氣氛很溫馨,“笑什麼?”
“沒笑什麼。”
“嗯?”
“真沒。”告訴他之後,又覺得自己扭捏,其實沒什麼,告訴他又怎樣?“你真的很霸道。”
“我怎麼霸道了?”
“你以前總是不准我這樣,不准我那樣!我又不是小孩,你怎麼管那麼寬。”
“你不是小孩,但不見得心智成熟到哪裡去,某些行爲舉止甚至比韓閱還幼稚,不管教你不行。”
“說什麼啊?”不知道他這些話從何判斷得來,但她肯定他在取笑她,臉皮薄,不輕不重地捶了他一拳,嗓音混着早晨剛起來的柔和暗啞,有些撒嬌的意味包含其中。她極少有這樣的表現,除非被他逼瘋了的時候,纔會討好,與撒嬌,他聽着心神一蕩。
又靜了靜。
他抓着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這一刻氣氛太好,他不想破壞,大拇指在她掌背上來回摩挲,不一會,就被她反抓過去,置於胸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來仔細看,還對比着自己的,兩隻手合在一起,看形狀,看大小,看長短,看掌心的紋路,看了一會,歪着腦袋得出結論。
“你手挺好看的。”
他禁不住笑了。聽聽這話,還說自己不是小孩。
她又說,“其實你人也挺好看的。”
這還是頭一回從她口中聽見關於他外貌評價的說話,他眉一挑,總覺得身邊的女人不同了。
冷不防掐着她下巴,轉左,轉右,細看。
她心裡琢磨着那些說話該怎麼開口呢,不高興被他打斷了,“做什麼呀?”拍掉他的手。
他很專注地端詳着她的臉,“我看看,你是誰?”
她愣住。
她不就是她,還能是誰?
“是不是換人了,奇怪,印象中我老婆不會說好話……”話沒說完,就被她狠下毒手掐了一下,他猛地吸了口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憑這下的功力,肯定是你。”
他極少這樣嘴貧,她被逗得呵呵笑,又掐了他一下。
“還來?老公不發威,你以爲你就能騎到我頭上了,是不是?”他箝制住她的手,置於她頭頂,同時一下子就騎到她身上,被子因爲起伏間的動作,滑了下來,昨夜累到極致,兩人什麼都沒穿,她露出了光滑的上半身,昨夜光線昏暗沒察覺,現在白日裡光線充足,她身體上粉紫的愛痕異常明顯,新的舊的,深淺不一,佈滿了全身,看着居然有些心驚,他一窒,他只想着愛她,帶給她歡愉,可是,是不是其實每次愛的同時,還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傷害?
她羞澀地捂住他的眼,“別看——”
他拉下她的手,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疼嗎?”
臉紅紅地搖頭,“不疼。”她昨晚其實也很享受的,從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也有那樣、那樣放開的一面。突然就想起昨夜他相同的問話,“你呢?你痛嗎?”
他勾脣,哪一次奮戰最後的不是他?他沒她羸弱。
她手卻貼上他心,“這裡還痛呢?”
他明顯一震,表情相當震撼。
她被他看得心猿意馬,手臂一勾,其實沒用多少力,便將他人勾下來,強健的身軀完全覆蓋着她的,以前她特別討厭他這樣壓她,連呼吸都呼吸不來,不懂他爲什麼喜歡,可現在……她覺得能被他這樣壓着,真好。人又活過來了,特別真實。
他撐起身子,還是剛纔那副表情,緊盯着她,不過這次,多了幾分探究與謹慎,“你什麼意思?”
她覺得丟人,“你先別問。”
“說話。”
不說。
“喂,你說話呀。”他推她。
“噯,不是讓你先別問嘛!”這人真是——!她不耐煩地低吼回去,冷不防翻身,兩人都是側臥,他要看她,她不許,臉鑽進他胸前,他怎樣動用武力,她就是不肯出來。
話不清不楚的,昨夜剛打他幾巴掌,現在就送他糖了,他拿她沒辦法,偏偏對這套受用得要緊,又看見她難得的展露出小女人姿態,倍覺喜悅。從來都是這樣,吵架也好,爭論也好,往往只要她態度軟一點,他便棄械投降了,只是以往的她沒有這個覺悟,總是跟她硬碰硬,真要對上了,她哪是他對手?
幸好,她沒折騰他太久。
不一會,胸前傳來她細細的遲疑的聲音,“韓庭風,我昨晚是不是說愛你了?”
“嗯。”
“你信嗎?”
“……信。”
她在他懷裡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這麼膚淺啊?不知道女人在那個時候說的話,都不能算數啊?”
他瞪着她那顆黑乎乎的,不知死活地在他胸前一直磨蹭來磨蹭去的小腦袋,真想狠狠一記敲下去。
她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嘻嘻笑開,下了一陣子,手圈緊他的腰,“現在說,肯定算數。其實……”
他心吊到半空的期待。
等她說完,全身澆了冷水般,清醒不已。